第3章 旁观者清
宋诚帝的圣旨早早就下了，贺兰凝谙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上官烬祈要离京去凉宋边关三年，她原来以为自己会好好庆祝一番。
可是真到了那一日，她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熙元十三年，三月十七日。
晋国公府举家去往边关，长长的队伍朝着皇城外而去，上官烬祈出了府门，下意识的看向皇宫的方向，许是期望贺兰凝谙会来送他。
上官烬祈时不时回头去看，马儿每走几步，他便会回头一次。
只是，直到出了皇城，他等的人依旧未来。
上官烬祈心情很是低落，只觉得苦涩不已，他拿着那支白玉金钗，自顾自伤神，在九公主眼中，他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也不知三年后，在九公主那还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或许九公主那时有了驸马也说不定呢！
想到此处，上官烬祈莫名有些烦闷。
“烬祈！快点跟上。”
晋国公见儿子拿着一支白玉金钗发愣，已落后队伍一段距离，赶忙策马来催促他。
“是父亲，我这就过来。”
上官烬祈有些心不在焉的，最后回望了一眼城门，还是没有瞧见他所期望的身影，不过却瞧见了另一人，段小侯爷亲自来了。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总比九公主有良心。
“舒远，你怎么亲自来了？晨间的露气重，你身子不好，不必来送我。”
上官烬祈虽气恼九公主待段小侯爷不同，却从未因此迁怒于他，情意深重的兄弟，自然也是真心。
“我怕活不到你回来那日，趁自个还活着，当然要来送送你。”段舒远苍白的脸上没有气色，他温和的笑意让人见了很是心疼。
“舒远，你莫要胡言乱语，如你这般的男子，要活的长久才好，不然皇城中那些官家小姐该有多伤心。”上官烬祈打趣了一番，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烬祈此去好自珍重，边关路远，需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可是晋国公之子，边关外的蒙狮国还伤不到我，等三年后回皇城，再与舒远好好讲讲边关的事。”
“既是如此，我便与凝谙在皇城静候烬祈归来。”
说起九公主贺兰凝谙，上官烬祈眸中有些许的松动，“公主她没一道来吗？”
“听说上元殿昨日大宴宾客，不少官家小姐都去了，这个时辰，凝谙应该还未醒。”
上官烬祈脸色有些怪异，这九公主是有多厌烦他，知道他要去边关，竟在上元殿办起了欢庆宴。
上官烬祈很是不甘心，九公主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全然忘了他。
“舒远，我这一走，公主……便有劳你护着了，皇后一向不喜她，若是她受了委屈，也就昭阳侯夫人能劝的好。”
“凝谙可是母亲最为疼爱的外甥女，有昭阳侯府在，皇后不敢动作，烬祈放心去吧！我也会护着这个妹妹。”
段舒远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他一向将九公主当嫡亲妹妹般护着。
上官烬祈自是知道，段舒远对贺兰凝谙没有那般出格的情谊。
可世人却总将这对表兄妹凑成一对。
不过，有段舒远这番话，他也能安心去边关。
眼瞧着队伍消失在远方，上官烬祈耽误了一些时辰，也该尽快跟上去。
“舒远，我该走了，三年后再会！”
上官烬祈言毕，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开，挥手道别着段舒远，边关路远，虽有遗憾，但这一路也足够他平复心情。
白衣袍，红圆领的少年郎踏着朝阳而去，余影渐远，段舒远叹了叹气，晋小公爷一走，皇城该少了多少乐趣？
段舒远回过身来，看着城门里侧躲着的人儿，微微笑道：“凝谙出来吧！烬祈已经走远了。”
贺兰凝谙磨磨蹭蹭的探出头来，四顾看了看，“表哥，他真的走了？”
“这还能有假？你既是想送烬祈，躲在城门后又是为何？”段舒远只觉得奇怪，以贺兰凝谙的性子，哪会特意跑到城门口来相送。
“谁说……我是来送他的，我明明是来寻表哥的，姨母说担心表哥，让我过来瞧瞧。”
“咦？母亲不是去给外祖母扫墓了吗？说好三日后回府，怎的今早就回来了？”
贺兰凝谙有些心虚的眨着眼睛，只求表哥不要拆穿她才好。
“表哥，上官烬祈真的要三年后才能回皇城吗？”
“陛下的旨意自然要守的，边关的凉宋铁骑原本就是晋国公的亲兵，旁人震不住，却难不住晋国公，而今蒙狮国不安分，只有晋国公去了，边关才会安稳。”段舒远细细解释着，也不知九公主有没有听进去。
“为何一定要去三年？”
“大祭司曾言，三年后会立新主，那人不会再起战事。”
“蒙狮国的大祭司？他如果是骗子怎么办？”
“不会的，那人的预言从未失策，说不定她日后会到凉宋来，凝谙也可请她算算。”段舒远将蒙狮国的大祭司说的这般玄乎，贺兰凝谙依旧是半信半疑。
这世上哪有什么通天的凡人！
贺兰凝谙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皇城之外，那人还真走了，她却没多少喜意。
“我才不信她这般厉害，若真是有通天的本事，怎么不见她飞升……表哥，你说边关会有危险吗？我听人说去了就回不来了。”
贺兰凝谙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问，只是担忧的心思上来，便也抑不住了。
“他可是上官烬祈，晋国公的儿子，他一身武艺，哪会回不来。”段舒远知道上官烬祈的本事，倒是没多担心他的安危，反观九公主，瞧她皱眉的模样，仿佛晋小公爷活不了多久似的。
“他哪有表哥说的这般厉害，我怎么没见过他练过武功，上官烬祈一定只是个花架子。”
段舒远作为旁观者，自然比九公主看得通透。
“烬祈他不表露自己会武功，不过是因为凝谙喜欢才子，他便想做文臣，讨你欢喜罢了！”
贺兰凝谙闻言微微侧目，似乎不大相信自个听到的话，上官烬祈一向让她不喜，怎会讨她欢心？
“表哥你又逗我，上官烬祈他有喜欢的人。”
“何人？”
段舒远眼中满是不解，上官烬祈何时又喜欢上了旁人？
“就是容家小姐，他若是不喜欢她，为何总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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