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殿中静守一夜
昭阳侯府的马车在街道上飞驰着,段舒远的情况很是危险,咳血不止的状态,让人很是担忧。
贺兰凝谙不愿表哥出事,如同亲兄长般待她的人,她自是希望他活的长久。
段舒远微微睁着眼,努力压制着咳嗽声。
“凝谙,先别回府,母亲见了血,会伤心的。”昭阳侯夫人的风寒还未好,段舒远不想母亲忧心。
“表哥,治伤才是要紧事,姨母若是知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同样也会伤心。”
侯府的大夫更加了解段舒远的病情,也可对症下药舒缓他的伤痛,若是去了别处才是耽搁。
贺兰凝谙催促着车夫,车夫心急自家小侯爷的安危,不断地挥着缰绳。
“凝谙,我真的没事。”
段舒远缓了缓,像个没事人,又坐了起来,若不是手帕上还有血迹,无人会知道方才发现的事。
“表哥,你莫要逞强,这伤该治还是要治的。”
“凝谙,你瞧我哪像身子不适的样子。”段舒远方才苍白的血色消个干净,脸上渐渐有了生气。
贺兰凝谙半信半疑,又怕他是强撑着,万一有个好歹,她怕是要自责不已。
段舒远一再坚持之下,的确不像是旧疾复发的样子,贺兰凝谙渐渐生了疑心。
“表哥方才真是装的?”
“本是只想借此离开,半路却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凝谙不喜那人,只可惜表哥是个文弱书生,便只能想这么一个蠢法子。”
段舒远是好意,贺兰凝谙怎会不明白。
“表哥以后不要做傻事了,姨母只有表哥这么一个儿子。”
“我惜命着呢!倒是凝谙怎被那人给瞧上,他与容家是一路人,我们日后更加要小心行事,如今时局不稳,凝谙还是先住在侯府吧!”
段舒远这温良的性子,全然只顾旁人,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
“表哥,我还是住进公主府为好,侯府的自由不易,不该因了我如此两难,忧朔便有劳表哥和姨父教他几日学识。”
贺兰凝谙的心意已决,段舒远知道她要强,便也没再多劝。
“若是在公主府住的不习惯,随时都可以回侯府,母亲一直当凝谙是亲生女儿。”
贺兰凝谙轻轻颔首,昭阳侯府的好,她自是明白的。
回府后,段舒远若无其事的回了自个院子,没有一丝犯病的痕迹,大概是怕被瞧见衣襟上的血迹,他一路疾步而去。
贺兰凝谙出府半日,昭阳侯夫人的风寒已然好了大半,十皇子也同昭阳侯学着书册上的诗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侯府书房内,年仅五岁的十皇子正小声读着诗文,他大抵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愿连累旁人,但凡是昭阳侯教导的书册,他皆是认真学着。
贺兰凝谙未曾打扰,她不想辜负这些对自己真心相待的人。
与姨母告别之后,她回了公主府。
回府前她特意向姨父问了些大臣的名册,打算去会会这些人,若是能拉拢过来,也是助力。
回公主府时天色不算晚,姨母知道公主府无人,特意给了她一些人,也不至于让她一人住下。
原是要留下她再住几日,贺兰凝谙有了去意,昭阳侯夫人便也没在强留。
一路回了府,贺兰凝谙渐渐平静了些,长路漫漫,她不能自行言败。
躲在寝殿中的人听见动静,立刻来了兴致,他躲在殿外,就等着贺兰凝谙进来。
侯府的人还算尽心,进了公主府,便点燃了灯火,也显得府中亮堂。
天色已暗,贺兰凝谙有些乏了,想着明日还有要事要办,她寻了间还算满意屋子,宽了衣便沉沉睡去,哪知另一处的寝殿内有个复姓上官的男子,等了她许久。
上官烬祈见她迟迟不来,心中很是急切,赶忙出殿去寻,终在偏殿寻到了她。
多年未见,贺兰凝谙的美人骨相生的愈发好了,只是眉间的愁绪却是绵绵不尽的。
上官烬祈很是心疼,又怕将她惊醒,他便只在远处守着,公主府的守卫太过薄弱,他不放心她的安危,不知不觉竟守了一宿。
上官烬祈一向知礼,今日是他最为无礼的一日,擅闯公主寝殿,非是孟浪之举,只是怕她出事罢了!
晋小公爷见九公主梦中呓语,不由得开始后悔当初的所为,若是不惹她生气,好生待她便好了,如此她做了噩梦,想到自己也会是一片暖意。
晋小公爷从怀中拿出那支未曾送出的白玉金钗,轻声向床侧移去,很是郑重的将钗子放在枕头旁。
他着实不敢当面相送,也就只有在这般场合才能鼓起勇气。
晋小公爷又看了贺兰凝谙几眼,见她不再呓语,便回了殿门内侧的角落处。
他不知她在嘟囔着什么,想来是做了个极不好的梦,以往皇后常常寻人给贺兰凝谙使坏招,他便借着与她斗嘴的由头提醒她。
贺兰凝谙在上林湖落水那日,便是皇后的阴谋,晋小公爷常常后怕着,若是自己当初没救起她,他怕是要悔恨终生。
晋小公爷就这般瞧了她许久,回忆着儿时的事,不知不觉竟倚着殿门睡去。
夜色深深,直至天明。
晋小公爷再次惊醒时,已然晚了,自知天色渐明,便打算趁这时候回府,还不等他起身,便见贺兰凝谙拿着那把玛瑙匕首冷冷的看着他。
“公主,古燕国的匕首很是锋利,你先收起来。”
上官烬祈知她对晋国公府多有误会,可不想将自己交代在这。
“上官烬祈,你为何要背叛贺兰皇室,与容家为伍?”贺兰凝谙咬着唇,手中的匕首还未曾开鞘。
“公主,晋国公府没有背叛。”
上官烬祈收起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很是真诚的表着忠心。
“你一贯喜好欺骗于我,若是未曾叛主,熙元十三年为何不回京?”
上官烬祈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亦是想要回京,可是其中有太多阻碍。
“我如今回来,便是救主,公主可否信我一次。”
贺兰凝谙抽出匕首,向上官烬祈逼近,质问道:“你若有一句假话,又该如何?”
匕首贴近颈间时,上官烬祈才意识到这误会有多深,他若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怕是出不了这屋子。
贺兰凝谙眼中的寒芒,是他从未见过的。
是经历了多少变故,才失了以往的年少喜意,贺兰凝谙的眸中未见柔光。
上官烬祈沉默未言,只是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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