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伦望公寓11:55
这声尖叫似乎要刺透陆续的耳膜，他有点不敢相信李汝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骇人的气氛任谁一时间谁肯定也反应不过来，几人同时向声音的方向看去。趁乱，齐饶的手下滑至陆续的掌心里，与他十指相扣，故意拖慢陆续的步子，让那三人跑去前面率先查看情况。
陆续个子本来就不高，其他人围着李汝这么一挡，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齐饶还把他往后面拽，急的陆续直跺脚。
可能是错觉，齐饶现在的情绪有点怪。其他人上去查看情况就他们缩在后面，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歪头问道：“齐饶？”
齐饶闻声偏头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抿着薄唇。仿佛对李汝刚才经历了什么毫不关心，就那么拉着他不远不近的在李汝背后站着。
“衣服。”齐饶突然说道。
那边三人还在说话，陆续没听清楚，眨巴着眼睛看齐饶，意思是让他再说一遍。
齐饶嘴唇动了动，可偏头看到了什么，脸一下就黑了，直接一个跨步走到陆续面前，和他面对面的站着。男人高他好多，陆续要仰头去看他，对方垂着眼皮，神色凝重地摸上了他的腰。
陆续穿的是白色t恤黑色短裤，上衣有点短，到腰线上方，刚才大家全都火急火燎地往卧室跑的时候，张婵婵不小心挤了一下陆续，衣角就这么被卷了上去，露出了一截细腰。现在不是冬天，有没有衣服感受到的温度都一样，况且还这么短，陆续压根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直到对方手都摸上来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遏制住，双手抓住男人的胳膊想压下去。
“齐饶，你……”
齐饶打断他的话，“别动，衣服卷起来了。”
衣服？
陆续垂头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羞耻地手指都蜷缩起来，怪不得刚才弹幕一直都在说一些尺度很大的话，他的体恤下面什么时候掖进去的？
【哇哇哇，现在小男生的腰都这么细吗？】
【啊，刚进直播间，眼前一片白。】
【哇，单手可以拎起来的程度，么么么么。】
【好涩，激动的我怒刷了100积分。】
齐饶好心要帮他弄衣服，陆续不想让别人难堪，就没再反抗。
他终究还是胆子小，什么都没看到手就已经是冰凉的了。齐饶的却不同，有点……烫？
明明就是拽一下的事，一分钟过去了，竟然还没弄好？面前齐饶一副禁欲高冷的样子，表情也十分严肃正经，不像是想趁机对他做点什么的色批，明明认识不到几个小时，但是陆续很放心齐饶。
【你。】
系统在他脑袋里出声。
陆续的星星眼正看着齐饶，觉得他对自己可真好，现实世界他在学校衣服经常被撕烂都没人管过。听到系统说话，他后知后觉回了一句。
“怎么啦？”
【……】
【没怎么。】都被人占便宜了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傻子吗？
齐饶的滚烫的手越来越往上走，眼神盯着一个地方，陆续记得，衣边好像没有卷那么高。
“可以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大的男人像堵墙似的严严实实地挡在前面，以至于陆续只能看着对方。齐饶的身材好像很好，微弱的手电筒光线下，隔着衣服隐约都能看见对方的胸肌。
蒸笼般密不透风的卧室里，陆续头皮发麻。不管是耳朵，或是更夸张的手臂，他全都很抗拒任何人碰。现实世界里，没人会跟他这么要好，巴不得他去死。
让陆续觉得齐饶刚刚应该不是故意的，
齐饶拧着眉头，压着嗓子对他说：“太黑看不清，快了。”
白藕似的小手还抓在齐饶的胳膊上，被男人刚才的动作搞得差点一个没扶住瘫倒在地。齐饶当然注意到了，至少在今晚之前，他对陆续一直都是疏远又克制的，直到饭桌上，江云宿光明正大地摸陆续的脸，还嘲讽他，甚至那个自闭的傻逼付清宥都变了。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齐饶很不安，陆续是那种很容易就会被骗的小傻子，谁给颗糖就跟谁走。
可陆续是他的，任何人也不许抢，更不许觊觎。
想到这，齐饶心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烧，薄唇微微抿了起来。
除了委屈就是委屈，陆续可怜地哼出带着哭腔细软的呜咽声，腰要被掐断了。
【好黑，本来就啥也看不清，平台也这么糊。。。】
【不懂就问，他们感情很好吗？我记得从妹妹开直播那一刻，齐饶看上去真的很讨厌妹妹。】
【呜呜呜，我也想摸摸可爱妹妹～～～】
【长着一张高冷禁欲帅哥的脸，也不是啥好东西。】
“你别虐待我了。”陆续瘪嘴，勾人的眼睛里有泪珠在打转。即使被欺负了，也不会发脾气，不过仅仅是这样，已经很让人心疼了，是个人都不会忍心再动手。
但齐饶不是人。
恶劣又猎奇的心理被陆续激起，而且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陆续脖子和脸都是泛着粉红的。
说明陆续现在很紧张。
“怎么虐待了？”齐饶明知故问道，因为他很了解陆续，他脸皮薄，不会说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陆续抿着嘴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漂亮的小娇气包。
齐饶在心里道。
昏暗的灯光烘托出来的气氛往往最让人无法清醒，何况他从没和陆续这么亲密过。
感觉很新奇。
陆续直接哽咽出声了，声音很软很娇。
【齐饶混蛋！这是我老婆！】
【别碰我的陆妹（扭曲），你们都不许动！】
【……家人们什么时候牛粪也能配鲜花了？】
这里人多，他们两个的行为很容易引人注意，齐饶占有欲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也看到陆续现在这个样子，松手了。
陆续表情扭曲，胡乱揉了揉，他好像没有惹到齐饶，那为什么对方要趁着给他整理衣服的间隙去掐他。
李汝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放声大哭起来，向后撑着的两只胳膊都在剧烈地颤抖，还亮着的手电筒滚到了一边。
卧室里漆黑一片，剩下两个手电筒其中一个在张婵婵那里，正照着李汝。另一个则在江云宿手中，江云宿拿着它在房间里四处扫着，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婵婵蹲下扶住李汝的胳膊，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问道：“汝汝，你还好吗？看到什么了？”
六个人同时待在一间房里，本就狭窄的卧室变得更加拥挤，窗户锁的严实，屋子里空气不流通，又闷又热，所有人身上都出了层汗。
温度升高，自然容易变得烦躁，江云宿拧着眉语气不善道：“说话。”
“不是弹跳球……不是！”李汝整个人都恍惚了，抖着嗓子，现在的状态不足以支持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婵婵拿着纸巾擦去李汝脸上的眼泪，关切地说道：“好了好了，别害怕，我们不都在的吗？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不是弹跳球，不是弹跳球。”李汝蹬脚在地板上摩擦着后退，似乎碰到了什么，沙哑着嗓子又一次叫了出来。
“是眼球！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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