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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熙熙攘攘的巍醇街乃上京城除城阙外第二繁华的地段,这里多是富商所聚,有数不胜数的茶馆、酒肆、花楼、各式各样的铺子……

        要说顶有名气的便只有春熙楼了,楼中所涉甚广,最出名的还是文房四宝的生意。上至孤本端砚,下至便宜的纸张毛笔,应有尽有。

        掌事也是个好说话的,不似一些铺中掌柜眼睛都快飞上天灵盖去了。是以,文人墨客最爱楼中吟诗作对。再后来,闺秀间也掀起了“诗潮”,才子佳人在此出过不少佳话。

        今日掌事落得个清闲,正倚着柜台撑腮拨弄着算盘,只见一黑衣束发的公子迈步进屋。

        这气质,可不像书生啊……

        掌事不好确认,微笑着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想看些什么?孤本还是砚台?”乾豹从腰封中亮出瑾字玉佩,掌事登时睁圆了眼睛,凝重道:“公子,这边请。”

        掌事掀起通往楼中内院的帘子,帘后别有洞天,比起一家店铺更似住处,看似并不出奇,实则就连树下的锦鲤缸皆乃上好的珍品。

        掌事将人引到阁楼之上,屋内走出一中年男子,乾豹见了抱拳作揖道:“弘夫子。”弘夫子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乾豹,三年不见。”

        乾豹抿了抿唇,三年前他曾替侯爷来此与弘夫子明言终止一切事宜,如今却又……

        弘夫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轻轻笑道:“三年前,瑾王殿下便同在下说您一定会再来的,鱼离不开水,水亦需要鱼。”

        乾豹听出他话中含义,吐出口气,将玉佩推到弘夫子面前:“瑾王殿下向来料事如神。想来弘夫子也得了殿下的话,有事交于我们爷吧?”

        “侯爷还是这般爽快。那在下便也如实相告了,当年被远派者非侯爷一人,那么就请侯爷为王爷归京之期——造势。”

        弘夫子从腰封中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接上道:“此令乃雄州商行信物,需侯爷亲自赴往雄州对接。背靠雄州,银钱足够侯爷大展拳脚,还烦请乾豹公子让侯爷尽快织网。”

        乾豹接过玄铁令牌,轻轻摩挲着上头银字,不多时,躬身作揖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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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窗旁坐着两位妙龄少女,一位神态端庄,一身桂子绿罗裙,另一位眉目温柔清丽,一身蓝白衣裙,正是宋昭玉与谢姝。

        “昨夜妹妹休息的可好?”宋昭玉边话边亲手将谢姝面前的茶盏斟满,谢姝莞尔道:“舅母事无巨细又怎会不好。”

        话罢,谢姝嗅到面前的茶香,端起细闻,面上展笑:“昭玉姐姐怎如此破费,这上好的钻林茶也拿出来给我用了。”

        宋昭玉端茶的手一顿,抬头看向谢姝的目光带了些不可置信:“妹妹竟也懂茶?”“略知一二罢了。”

        话罢,宋昭玉收敛面上失态,转而露出喜色:“妹妹莫要谦虚了,这茶世人多知它叫庐山云雾,却少有知晓别名钻林,你定是了解其中缘由的。”

        谢姝摆出女儿无奈的模样,道:“机缘巧合罢了。前些日子读了《庐山志》,听闻这茶初由鸟雀衔种而来,传播与岩隙石罅之间,便去茶楼中重金求了些来品,果真口感醇香。”

        上次茶楼见玉扇起疑,谢姝为了掩盖自己便寻了个日子将茶楼中所有的茶都买了些,为此花了不少银钱。

        其余的谢姝还能扯些理由遮掩,但这品茶喝茶是懂行且长年累积的习惯,她实在是别无他法,就当是侯府六姑娘为附庸风雅,临时抱佛脚吧。

        好在茶是消耗品,也不算肉疼了。

        宋昭玉仿若见到了志同道合的密友,连忙将小几上的茶盏往谢姝那头推了推,耐不住语中兴奋说道:“那妹妹快些品品这壶可有什么不同?”

        “那姝儿恭敬不如从命。”

        话罢,谢姝端起茶盏先闻后抿,入口的茶水微酸却香。不该啊,庐山云雾本身香醇,这酸从何而来?且这酸并不遮茶本身的清,只增风味。

        谢姝皱起眉,宋昭玉见难倒了她,向来端庄的面上露出些许小得意。本思考着茶中味道的谢姝望着面前姑娘因一壶茶流露出这般娇态,忍不住笑了。

        “诶,不准笑。你且快些说说有何不同?”

        宋昭玉逼问之下,谢姝忙求道:“姐姐再给些时限。”“好吧,你可别让茶冷了。”

        谢姝应下,侧头看出花窗,面前的宋昭玉突然紧张起来。她向来会观察人细微的表情,见宋昭玉这般,看来答案就在窗外。

        花窗外一片阴,是院中那颗嫩绿的梅子树,谢姝了然:“原来是这个呀。”

        宋昭玉见她一直盯着窗口那颗梅子树便知坏了,认输道:“好吧好吧,算你厉害。确是梅水,待你北上归去,姐姐予你捎上满满几大瓮。”

        谢姝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又笑了起来:“妹妹又还未说出是何物,姐姐怎先招了?算姐姐嬴,答案又不是妹妹自个说出来的。”

        “好呀,姐姐还需要你让起来了?”

        “妹妹哪敢!”……

        半壶茶与糕点下去,宋昭玉已然将谢姝从“外人”当做了“自己人”。

        用她的话说,宋昭蓉是个牛嚼牡丹的性子,别说喝茶,其余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昭昭则年岁尚幼,喝茶要失眠,旁的东西她又坐不住听。

        偌大的府上宋昭玉未有知心说话的人,现下谢姝是她唯一能说话的人了。

        “妹妹,你自京城中来……罢了,不瞒妹妹说,娘亲正在替我议亲。”宋昭玉叹了口气,谢姝道:“婚嫁大事,姐姐为何叹气?可是议亲对象不满意?”

        宋昭玉摇摇头,话语中带着些不安道:“议亲对象是吏部侍郎府上二公子。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没有他言。只是……只是姐姐心里不踏实,姝妹妹自京中来,可曾听闻这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姝一顿,望向宋昭玉开解道:“事关姐姐婚嫁,妹妹就直言了。姐姐满腹诗书,应当知晓对人而言,最是不该聊他人对其的置评而当自己去判断。尤其对方是姐姐下半身的终生托付,妹妹怎能用那些不一定属实的流言妄议?”

        “姐姐且安心,舅母爱你如命,怎会随随便便将你送上那顶红色轿辇?定会再三相看再决定的,到时候姐姐也要通过自己去判断那公子是否妥帖可靠。”

        一席话罢,宋昭玉本焦躁的心幡然醒悟,连忙拉住眼前姑娘的手,字字真切说道:“妹妹,姐姐幸甚有你,当初京中传闻你乃……大字不识,昨日见你心中尚有芥蒂。

        如今见了才知本尊如此大气、有才识,如你所说,人心中成见是山,今后姐姐当向妹妹学习。”

        谢姝得了夸赞,面上仍带着温雅的笑:“承蒙姐姐盛赞,时辰不早,姝儿便先回去了。”

        宋昭玉恍然,原来日头已斜,时间竟这样短,她忙应声,起身送她出了落梅院。望着那娉娉婷婷的身影远去,宋昭玉单手扶着月亮门轻声叹道:“这便是祖父所言宋家风骨吧。”

        回去路上,玉芝望着谢姝的侧颜,突然觉得眼前的姑娘好生陌生,遥不可及。

        “看什么?”谢姝问。

        “姑娘,奴婢好像快要不认识你了。”

        玉芝听了一下午谢姝与宋昭玉的谈话,两人坐在一起时散发着名门闺秀的高雅,虽然玉芝很高兴姑娘往越来越好的方向走了,但也越来越不像原本的她了。

        谢姝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玉芝,这世上人都是要变的,变得更圆滑更通世故,不然就会被其他的人取代了自己。

        我不想被取代,所以我会变得更不像以前的那个我。宋家从一开始就只是将我当个外人,我不愿如此,今天宋昭玉好品行高雅之人,我便是品行高雅之人,明天她好不矫揉造作的,我便是那样的。

        有了上一次教训,下一次水氏不可能再对我手下留情,手段是层出不穷的,我不可能事事俱到,除非我底牌够强。玉芝,你不用担心我会迷失自己,我从头到尾都只为了保护自己。”

        主仆二人行至空兰苑外,谢姝絮絮叨叨说完这些话,转过身去看那懵懵懂懂的姑娘,“所以,你愿与我一同吗?”

        天边的云呈鳞状,谢姝发饰上的金色似将云朵也染上,此刻的姑娘背着光,暗影之下,那双眼睛却愈发清亮,玉芝从未想到有一个主子竟会与奴婢解释那样多的话。

        她上前,握住谢姝柔嫩的手:“姑娘又说胡话了,玉芝来玉京院便注定了无论姑娘变成何样或是去哪,玉芝都要与您一同。”

        夕阳下,两人相视一笑。

        -

        “侯爷,晓晓姑娘来了。”

        书房内,一身玄衣手握雄州商行卷籍的盛湛抬起头,点头示意丁卯将人带进来。

        赫连晓晓瘦了许多,圣上不许哭丧吊唁,她便只能着身素净的青色衣裳,原本合身的衣裙都宽松了许多。

        “广平侯。”

        眼前女子垂眸向他福身,盛湛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变化。以盛湛的雷霆手腕早就捋清了上一次失败的经验,若是这样的教训还不能让赫连晓晓成长的话,那她真的无药可救了。

        “表姐无需多言,过去多年的事就不必特地登门致歉了。”盛湛放下卷籍,语气平淡,似乎那些耻辱的过往再不能掀起一分一毫。

        但赫连晓晓明白,伤害造成了就不会消失,只是时间过了,盛湛不再需要了。

        她抿唇,面上无光心中更是难受,又能怎么办呢,识人不清的是她自己,伤害他人的也是她自己。

        赫连晓晓正酝酿着话别的话,只听盛湛突然道:“不过——表姐可愿带上师娘去雄州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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