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复
陆知远哦了一声,转回头看了眼书柜。
书被立在书柜的最上方,陆知远那个身高想碰到它估计要踮脚。他本以为应该是记录山海宠物医院历史一类的书,可是看封面又不太像。
陆知远和那书有一定距离,只能看出来封面上画的好像是风景画,再具体的就看不清了。
他说了声知道啦就低头翻起手里的杂志。
陆知远把这当成傅文洲给他的任务看待,看的格外用心。他今天穿着白t恤加一条宽松的长裤,外套被他脱了搭在椅背上。
看着像个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
傅文洲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因为低头露出的那颗小小的黑痣,之前被打伤的好像也是这个地方。鬼使神差一般,傅文洲想伸手轻轻摸一下那里。
这感觉说不好,非要形容的话类似于那天晚上在工厂,傅文洲不听使唤的脚。直觉,冲动大于一切。
傅文洲轻轻抬起手朝后颈那里凑了过去,陆知远低头看书浑然未觉。
他的手悬停在上方,有几乎不可察觉的抖动,这很罕见。
傅文洲的手出奇的稳,除非是他很紧张。
手又往下挪了一点,再往下几厘米就可以碰到那颗黑痣。
但是他没碰到,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敲响了。
杨雯推开门,“院长……知远,有病患来了。”
于是傅文洲的手偏移几厘米,轻轻拍了下陆知远的肩膀,“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病患。”
来的是一只法国斗牛犬,犬主人自述回家发现它呼吸困难,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傅文洲火速带好了医用手套和口罩,陆知远看着他测了下斗牛犬的体温,又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
“可能是中暑。把它抱去洗澡区,用凉水洗一下它的头部和身体,看看有没有好转,好转之后抱来一号问诊室。”
进入工作状态的傅文洲和放松下来的他判若两人,陆知远看着傅文洲发号施令,像个站在战场上的将军。他照着傅文洲的话做,见它好转后,替它擦干了身上的水,抱着它去了一号问诊室。
下楼的时候那只斗牛犬清醒了一点,但是它显得有点慌张,毕竟一睁眼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看不见主人,换谁谁都得害怕。它两只前爪搭着陆知远的脖子,哈哧哈哧喘着粗气。
陆知远只得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它的脑袋安慰它,一直哄它哄到了一号问诊室。
傅文洲已经配好了药,陆知远接过来看了一眼,是藿香正气水。他把药拧开,哄着斗牛犬喝了下去,然后又按照傅文洲的意思给它喂了水,没一会儿那只斗牛犬就活蹦乱跳的跟只猴似的。
陆知远抱着斗牛犬和傅文洲一起出去了,他把斗牛犬还给主人,站在傅文洲身后听他和斗牛犬的主人讲一些注意事项。大厅内有很多等待看诊的宠物,挺吵的。傅文洲音量不大,按理说陆知远应该听的不大真切。可事实是,傅文洲说话的时候,他大脑自动屏蔽了一切杂音,只剩下了傅文洲的声音。
他站在后面偷摸瞄了眼傅文洲的后背,傅文洲站的笔直,又因为双手插兜这个动作,他后背的肌肉微微隆起,将白大褂撑起来了一点。陆知远还想细看,就见傅文洲转了个身。
陆知远这个高度,平视刚好能看见傅文洲的喉结。他喉结因为说话一动一动的,陆知远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文洲说的是,“发什么愣呢?”
如梦初醒。
陆知远有点结巴,又下意识的伸手挠了挠眼眶下方,“没,没发愣。”
“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傅文洲换了种说话方式,明显在反问陆知远。陆知远上次见傅文洲这么说话,还是朝乔顺摔笔那天。他直觉傅文洲发火了,只得小声的回了句,“记住了。”
“重复一遍。”
“斗牛犬是世界上最怕热的宠物之一,现在夏天天气热,如果你们长时间不在家,家里应该给他一直开着空调。如果没有空调的话,也应该准备冰垫,或者冰一类的东西供宠物舔舐降温。下次要是还发生类似中暑的情况,可以先把宠物带到阴凉通风的地方,用凉水浇遍他的全身,也可以喂食一点藿香正气水。”
陆知远还没说完,他转了个身,站到了傅文洲旁边,又开始说话。
“之前我们出门的时候一直给它开空调来着,可谁能想到今天出门之后家里停电了。哎呦,我幸亏回来得早,不然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陆知远再次转身,换回了傅文洲对面。
“这次送医还算及时,下次可以先在家里试一试我刚才说的方法。如果不行再送来宠物医院,我们考虑肌注维他康复。”
陆知远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长串,还一人分饰两角,把两个人的词都给说完了才停下。他抬头看向傅文洲,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没了,我就记得这点。”
哪儿是点啊,陆知远就差把语气词都给分毫不差的表演出来了。
然后他就看见傅文洲表情一松,没了刚才严厉的那股劲儿。他抬腿朝办公室的方向走,陆知远就跟小狗一样紧紧跟在傅文洲的屁股后面。
俩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傅文洲没回头,只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既然都记住了,那刚才发什么呆?”
陆知远照实说了。
“哦,我在看你的喉结。你说话这里一动一动的,好明显,我就观察了一下。”然后他又有点丧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这里都没有你的凸出。”
“还有你的后背,你是经常锻炼吗?我感觉有好多肌肉。”
再具体的陆知远形容不出来,他只知道傅文洲背部线条流畅好看。
……
陆知远忙着说话,没注意看路。等他说完话的时候,才发现俩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自己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得撞到傅文洲身上。
离得近了,陆知远又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薄荷味儿。他偷偷吸吸鼻子又闻了一下,才后退一步,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按住门把手,替傅文洲还有自己开了门。
现在是正午,大白天。傅文洲的办公室又朝南,虽然开了空调,但还是挡不住阳光逼人的热意与亮度。陆知远自然也能把傅文洲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他脸稍微有点红,那点红意没在脸上停止,顺着脖颈一直蔓延到了锁骨。
陆知远吓了一跳,“院长,你是不是中暑了,我去给你拿藿香正气水。”
“没有,回来。”
陆知远转身要走,被傅文洲喊住了。他一直盯着傅文洲看,以为他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可傅文洲就顶着一张红脸坐下,旁若无人的开始看起了电脑。
但显然他心不在焉,两个页面翻来覆去的换。一个是搜索引擎的首页,一个是没有最新消息的聊天软件。陆知远也不知道他切个什么劲。
说好的反内卷呢,说好的没有病患不办公呢,傅文洲这人,说到了却做不到。
陆知远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丝毫不清楚自己刚才那些话在人类社会的潜规则里代表着什么。
他没有一丁点作为人类的自觉,不知道克制,分寸。除了懂礼貌,人类的规则在陆知远这里失效。他想到什么说什么,除了自己的玩伴曾经告诫过他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剩下的陆知远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只知道奶茶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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