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化身魔使3

剑痴胡峙看出司徒野杀意，上前一步，隔在商羽与司徒野之间，道：“宗主容禀，此子已武功尽失，对我圣门构不成威胁……。”

        “斩草除根，你剑痴也非第一天到江湖上混，岂有不知之理？”司徒野打断道，似乎知道胡峙尚有话说。

        “这……这……此子跟成仙之秘有关，还望宗主饶他一条性命。”胡峙不死心，直抒胸臆。

        “本宗许你一言，待圣门一统天下，便亲自与你寻求成仙之法，不死不休。”司徒野早知胡峙心意，遂有此言。

        剑痴胡峙眉头紧锁，思索良久，终究还是让开道路，站在一旁。

        商羽与司徒野之间，相隔丈许，人人感觉司徒野杀意渐浓。

        武青丝喘着气儿，由青木使扶着，站出来道：“老身恳请宗主，暂且饶过此子性命，就这么杀了他，真是便宜了流月城商震那厮！老身要看到流月城之人受尽世间折磨与苦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心甘！”

        司徒野想了一下，道：“嗯，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本宗便依你，先让少城主生不如死，之后再杀了他。”

        言下之意，依然不肯放过商羽。

        青木使见宗主仍不改变心意，心急如焚，飞快地开动脑筋，思索拯救商羽之法。

        魔宗司徒野已蓄势待发，千钧一发之际，青木使急道：“启禀宗主，连月来多次接密报，因赤火使亡故，南方群龙无首，已乱作一团，如此放任不管，终将动摇圣门在南方根基。不如……”

        青木使为分散魔宗注意力，引发思索，故意不将话说完。

        司徒野果然对此大感兴趣，杀意减缓，道：“赤火门徒都成不了气候，没有一个是那块料子。黄土门下千面郎君倒是个人才，可惜他们师徒只能勉强震慑中原。白金、青木均后继无人，黑水门徒远在北地，纵使来了南方，也难以服众。纵观圣门之内，能统御南方重地如赤火使者，实则未有。”

        青木使见宗主已经陷入彀中，心下暗喜，道：“属下贺喜宗主，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其余人等目光均投向商羽，面上满是诧异之色。就连商羽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青木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司徒野奇道：“少城主？本宗洗耳恭听。”

        青木使一步步吸引宗主，见此机会，哪里肯放过，忙道：“让少城主出任赤火使，我有四个理由。”

        多智如司徒野听完也吃了一惊，为何任商羽为使，自己最多就只能想到一两个，而青木使竟然有四个之多。

        魔宗司徒野夸道：“真是后生可畏，若是青木使的四个理由能让本宗心悦诚服，饶少城主不死，又有何难？”

        青木使等的便是司徒野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欢快的说：“其一，少城主父子经营流月城多年，对南方情况了若指掌，宗主不可不察。”

        司徒野微微点头，等待青木使继续。商羽等人暗中称是。

        青木使接着道：“流月城已毁在我圣门手中，昔日流月少城主，如今圣门赤火使，如此扬我圣门神威，号令之下，天下谁敢不从？此是其二。”

        司徒野自入屋以来，首次露出微笑。剑痴胡峙、武青丝不约而同的点头，只有商羽开始皱起眉头。

        青木使察言观色，继续道：“其三，天下之人，无不认为我圣门乃异端邪说。毁其城而留其子，以示宗主宽容仁德，为我圣门正名。他日宗主南面称孤，此时正宜收附民心。”

        司徒野开怀笑道：“不错！，接着说！”剑痴胡峙看向武青丝，赞叹她一手调教的好徒儿，后者信心十足，正待青木使揭晓最后的答案。

        商羽则是板着脸，面色铁青。

        青木使哪里管这些？自然是救命要紧，接着道：“其四，我圣门想要一统天下，最大的敌人便是佛道两门。急攻则同心相拒，宽忍则必生分裂。宗主活其命而惑其敌，瓦解佛道联手可能，观时待变，而后缓缓图之，岂非良策？”

        司徒野此时哈哈大笑，慢慢转到桌子前坐下，道：“好好好！青木使此话正好解开本宗心结。不过赤火使死在少城主手中，不杀反生难以令赤火旧部心服。本宗便以一年为期，若少城主能让圣门在南方实力有增无减，那么本宗便饶你不死；否则明年今日，便是……！”

        “够了！”商羽隐忍许久，终于忍不住喝断道：“士可杀不可辱，流月城虽毁，可我商某虽死犹生！动手吧，不必废话了！”说着疯了一般冲向司徒野，全然不管敌我力量悬殊之巨。

        青木使脸色苍白，自己费尽心机，才为商羽赢得一线生机。魔宗司徒野何等人物，商羽简直就是个愣头青，言语如此冒犯，无疑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不等魔宗司徒野动手，剑痴胡峙早已单手探出，如铁箍般紧握商羽手腕。

        商羽内力全失，此刻哪里动弹的了？

        倒是司徒野并不恼怒，随和地提醒道：“少城主一心求死，又如何能报毁家灭城之仇？”

        商羽冲不上前，只能声嘶力竭，骂道：“邪魔外道安敢蛊惑人心？”

        司徒野修养甚好，不怒反问商羽道：“何为正？何又为邪？”

        商羽只想激怒司徒野，让其痛快结果自己，没想到司徒野心平气和地反问自己，一时语塞。

        青木使这才稍稍敢宽心，正在愁思如何化解僵局，又能顾全宗主及商羽颜面。却见胡峙往商羽背后轻轻一点，一缕指风击在商羽膝关节委中穴处，商羽内力已失，又是心不在焉，哪里受的住？应指半跪向司徒野跟前。

        魔宗司徒野不等商羽跪实，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将商羽托起，道：“少城主，以后同是圣门中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商羽呆若木鸡，不言不语。

        可怜他身若浮萍，随波流摆；又如柳生飘絮，因风四起；更似提线木偶，被人牵来扯去。

        青木使见机会难得，遂向魔宗司徒野求教赤火决之事，没想到堂堂魔宗也束手无策。不由得更令人伤心失望。

        魔宗司徒野又赐下一枚赤色令牌，似金似铁，不知何种材料铸成。

        商羽遭受魔宗灵魂拷问，思绪争斗如翻江倒海。何为正何为邪？流月城左右摇摆，难道就能称作是正？佛道儒表面冠冕堂皇，背地明争暗斗难道就能说是正？魔门扰乱四方，难道一定就是邪？

        或者是正邪互为表里？那么何为对，何为错？何为是，何为非？

        青木使见商羽呆立不动，连忙抢上，接过令牌，塞到商羽怀里。

        魔宗司徒野见此间事了，对众人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愿与诸君一道，共创圣门不朽！”

        众人齐声唱道：“天佑圣门！”司徒野但微颔首，径自出门去了。

        是夜，明月姣姣，银河在天。商羽自司徒野发问以来，神智昏庸，隐隐有牵动内伤之势。于是他独坐门槛之上，遥望明月，像是要飞上去探个究竟。

        星斗棋布，龙渊剑意似有似无间，蠢蠢欲动。

        先是熟悉的香味淡淡钻入鼻孔，而后明眸皓齿，映入眼帘。不知是人在月中，还是月在人后，如月宫中仙子下凡——正是龙秀岚到了。

        商羽内心一阵安宁，杂念烦绪，随着淡淡香味一扫而空，心境瞬间空如明镜。商羽暗暗吃惊，龙秀岚对他的吸引，竟一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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