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南朝烟雨1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晚唐时期寺院经济广占田宅，僧侣割地而不纳税，掠夺国家财政。这首《江南春》是晚唐四杰之一的杜牧所作，借讽刺南朝历代皇帝佞佛来劝诫帝王佞佛误国。

        商羽率众自福州大败查文徽，俘虏贼兵一万两千又二十三人，一举震惊李唐朝野。吴越王听从青木使之计，见好就收，主动送还俘虏，遣商羽为使，派遣使节团，与李唐议和。

        商羽带领使节团自福州出发，一路往西北，过建州，至抚州，达洪州，而后乘船顺大江而下，至金陵，后达江宁府（今南京）。

        江宁府遥望中原，俯瞰东南，颇有帝王气象，李唐烈祖李昪定都于此。但使节团一路所见，楼台寺宇日渐增多，以江宁府尤甚，众人均感叹杜牧远见之深。

        使节团一到渡口，鸿胪寺早已遣人前来引路，只是两岸百姓神色不善。商羽等人下榻驿馆后，好吃好喝，极尽周全，只是一连多日不曾被李璟召见，驿馆周围亦有唐兵把守，美其名曰护卫安全，实则是暗中软禁监视使节团一举一动。

        这日钱烨找到商羽，打趣道：“商兄弟，要是没有你当初的夜袭敌营，恐怕我跟兄弟们没有今天的现在的快活日子，你不知道，当敌营中流星火炮升起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紧张。”

        商羽拍了拍钱烨的肩膀，道：“还多亏了钱大哥及时带来援军，不然，我跟蒋魁兄弟迟早要死在敌人乱刀之下。”

        钱烨道：“说来惭愧，福州守军并不是我带出城的，是吴程。”

        商羽点点头，思索道：“蹊跷就在此处。当时剑都架在脖子上，吴程均不曾服软，为何当夜又主动领军来援？”

        钱烨道：“吴程听命于青木上使，莫不是青木上使……？”

        商羽知道钱烨意思，道：“此乃第二个疑点，青木使在我多次试探下，明明心智已失，怎么可能再去传令吴程出兵相救？”

        商羽顿了顿，道：“可青木使事后又隐匿不出，这似乎又坐实她装疯卖傻的嫌疑。”

        就在这时，龙秀岚淡淡粉衫，长发披肩，跑过来轻揪商羽的耳朵，说道：“商小子，本姑娘都快憋死啦！啥时候才能出去玩儿！快说！”说着还假意加重力道。

        商羽也故作疼痛，捂住耳朵，道：“哎哟哟！轻点儿！我的龙姑娘，我这不是跟钱大哥在商量怎么出门儿嘛！”说着朝钱烨努嘴示意。

        钱烨当然配合，接过话道：“龙姑娘息怒，商兄弟刚才已想出办法，尽可外出游玩而不受打扰。”

        商羽踢了钱烨一脚，暗骂他是个老狐狸，又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自己，关键是自己还不得不接。于是商羽道：“不错不错，我已想出法子，还请龙姑娘手下留情！”

        龙秀岚这才放开揪住耳朵的手，与商羽相视均哈哈大笑。

        钱烨被这少年男女的笑声感染，都忘了自己身处敌境。

        龙秀岚问道：“既然商小子你已经想出办法，那现在就告诉本姑娘，若是不管用，看我不打你！”说完还举起小拳头挥了挥。

        商羽内心欢喜，道：“既然不能偷偷摸摸的出不去，我们何不大摇大摆的出去呢？身为吴越国使，还有谁敢阻拦？”

        龙秀岚眼睛一亮，道：“那就请我们的少城主当先开路，有请！“

        钱烨连忙道：“商兄弟，你让我查的已经查到了，人在栖霞寺。“

        商羽意气风发，拉住龙秀岚的手，道：“那我们就去栖霞寺上香拜佛如何？“

        龙秀岚拍着双手，道：“好极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反过来拉着商羽当先往驿馆大门跑去。

        商羽被龙秀岚拖着走，还不忘回过头来，朝钱烨点点头。钱烨点头示意，故意调侃龙秀岚，道：“龙小姐去栖霞寺一定要多拜拜各路菩萨，保佑你姻缘成真，早日开花结果！”

        龙秀岚红着脸，啐了钱烨一口，拉着商羽飞也似地逃了。

        果然，商羽龙秀岚在驿馆出口就被驿丞阻拦下来。商羽故作怒状，大喝道：“吾乃吴越国使，你一个小小驿丞，安敢阻拦？叫鸿胪寺卿来答话！”

        驿丞还算镇定，依然狡辩，道：“下官肩负使者大人安危，不敢……”

        “铮”一声长鸣，商羽龙渊灵剑忽然出鞘，一剑削去驿丞冠上小珠，而后收剑回鞘。一放一收，实则是两声清鸣，但商羽动作太快，两声清鸣连串成一声长鸣。有的人只看见商羽拔剑，有的人只看见商羽收剑，如盲人摸象，各执一词。

        只有那驿丞见小珠落地，全身战战兢兢，心想若是商羽利剑底上一分，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商羽见机，道：“就驿丞看，本使是否还需要人护卫安全？”

        驿丞如何还敢拂逆商羽之意，道：“贵使神功盖世，自然无需甲士护卫，请！”说罢赶忙让出道路，巴不得商羽立刻就走。

        商羽这才跟着龙秀岚毫无顾忌的走出驿馆。走不远，商羽内息翻腾，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龙秀岚见机得快，顺势撑住，心疼地道：“商小子，没事儿吧！”

        商羽靠着龙秀岚，闻着女儿香，大为享受，笑道：“龙姑娘是小子灵丹妙药，有姑娘在此，怎会有事？”外人看来，只是打情骂俏的青年男女，并无异常。

        商羽体内内息时时不受控制，看来是青木决引发各路劲力。若不加化解，先不说木多火盛爆体而亡，长此以往，体内各种内劲缠斗，定会走火入魔。此等状况，商羽哪里肯说与龙秀岚听？

        商羽边走边问：“对了，我的龙姑娘，你是怎么找到福州来的，你姐姐呢？”

        龙秀岚道：“姐姐告诉我的呀！”

        商羽心中疑惑：“难道青木使自始至终都在装傻？算了，都过去了，龙秀岚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跟龙秀岚一起，商羽内心安宁，不愿再去计较青木使对错与否。

        二人问明方向，朝栖霞寺缓缓前进，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栖霞寺座落栖霞山中峰西麓，又称栖霞古寺，始建于南齐永明二年（484年），是佛教“三论宗”的祖庭，与灵岩寺、玉泉寺、国清寺并称天下四大丛林。佛门泓忍长居于此，深得李唐敬重。

        自烈祖李昪得国，李唐都未有较大规模的战争，与北方比较起来，社会相对安宁。李璟本身崇信佛教，因此大批佛教徒涌入南方，栖霞寺渐渐成为佛门之首，大有一统南北佛门之势。

        商羽走了不远，隐隐觉得有人跟踪，来人似乎分成数批，商羽只暗暗留心，并不点破。

        栖霞山如玉似碧，梵音袅袅，正是人间仙境。栖霞寺宝相庄严，千变万化。龙秀岚入寺之后，三跪九叩，见佛便拜，，默默许愿，神态庄重。这一间间佛殿，一尊尊佛像，好似永远也拜不完。商羽也不多问，龙秀岚拜到哪儿，便跟到哪儿。

        这一拜，竟拜倒了晚上。

        龙秀岚拜殿中佛像，见商羽在后面站着，道：“商小子，来跟我一起跪拜神灵吗？”

        商羽道：“龙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从不信佛道诸神，不过龙姑娘开口，那我便破例一回，只拜不跪，可好？”

        龙秀岚嘟着小嘴儿，道：“拜拜一定要虔诚，不然不灵验的。”

        商羽道一声：“遵命，我的龙姑娘！”说罢，双掌合十，躬身长拜。

        拜毕，商羽问道：“在下想问问龙姑娘，这一路拜了诸多神佛，有何所求？商某不才，愿为龙姑娘分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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