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李清川独自走在街上，这个时间段，夜市也才刚刚开始，道路两边的商户小摊上悬挂着灯笼，缓缓闪烁着暖黄色的光，晚风拂过脸颊，李清川捻起那个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将它挽在而后。她今日拿着酒去拜访刘知许，是因为看出了他因为这次山匪的话郁结于心，有些事与其让它沉在心里，慢慢发酵成为心结，倒不如找个人随便发发牢骚，让心里也好受些。她可以通过所知的剧情让他避开不必要的伤害，却不敢改变剧情的大致走向未来是不可控的，每个蝴蝶扇动翅膀，都会引起另一处的海啸。李清川不否认，她害怕了，那份未知的悸动支撑不起她背上的那么多羁绊，一如钱老，一如当年的真相，一如经年，她放不下，她既然许下了承诺，就应该为他们负责。
她清楚的知道这条命，不是仅仅只是他自己的，别人往这条命里所灌注的心血也是这条命的一部分。倘若她自私的改变剧情后，从此以后未来变得未知起来，对于剧情里外的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她那所谓的悸动，也仅仅只是悸动而已。
这日，李清川在铺子里交许经年打算盘，对面卖鱼的王婶进门，笑着打招呼：“李小兄弟在教经年打算盘啊？”
李清川也笑着点头：“是呀，经年打算盘还不熟练，现在在教教他，往后记账就容易些。”
王婶听见李清川这样说，连连点头：“李小兄弟说的有道理，不想我家那个死小子，上个学堂还不好好学，对了，李小兄弟，你就没打算让经年也去学堂吗？虽说经年年岁也不小了，但是去学学总归是好的。”
李清川无奈扭头看着许经年：“我也同经年讲过，但是经年他喜欢习武，再加上原本就认识字，就没有强求。”
王婶点点头：“那孩子学点武，在外也能保护好自己。”说完神色凝重，上前几步，小声同李清川说：“你还没听说吧，西街那边死人了，听说是咱们这里来了个采花贼，白天看上了那家的闺女，晚上就去了那闺女的家，谁知道那姑娘刚同自己心上人订了婚，正在熬夜缝嫁衣，那贼人进去后看见姑娘没睡就想强迫她，那姑娘也是个性子烈的，拿起剪刀就想杀了那个贼，可惜力气太小，那贼人困着她的手，后来那姑娘找到了时机，就一头撞死在墙上。”说完，叹了口气：“造孽哟，听说那姑娘的未婚夫还中了举人，正有大好日子要过，就遭了这种事，那个贼人真该千刀万剐！”
李清川听后愣了愣，直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王婶，那现在是谁在查这个案子？”
“听闻，那姑娘的未婚夫看见自己的心上人死，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但是衙门的老爷们办事太慢，就跪在大理寺门前深远，现在还在跪着。”
“是吗，也是个真性情的人。”王婶符合点点头，李清川低眉，眼睛闪过一道暗光，开口对王婶说：“王婶我想起来今天还要去码头看看能不能再帮我运批货。”又转头对许经年说：“经年你呆在家看店吧。”许经年说：“哥哥，我也去。”
李清川看着许经年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抱歉王婶，招待不周。”
王婶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也是无事，你们要是忙就快去，路上小心。”说完就离开了。
李清川带着许经年往大理寺赶，果然看见一名长相周正的青衫男子跪在大理寺门前。李清川在附近的茶摊坐下，点了壶茶。
许经年拿着茶杯问李清川：“哥哥，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进去。”
李清川说：“不急，我们先下没有好的理由进去，等罢，会有人带我们进去的。”
半个时辰后，就看见一辆马车匆匆忙忙赶来在大理寺门口停了下来，接着纪棠就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又从马车的帘子上探出一只手来，就见一位美艳又高挑的女子接着下来，那时刘知许。他跟着前面小跑的纪棠来到了跪着的那个人，连忙扶起他来，说：“周大人有事回家探亲了，现下还不在府中，就托我先来处理，回头等周大人来了，就开始行动。你放心，周大人让我带句话给兄台，他说一定会把贼人缉拿归案。”
那人被扶起后，气息微弱，却连忙感谢：“谢谢公子，谢谢周大人。”
纪棠看他如此虚弱，示意刘知许带着的小厮将那名男子送到医馆救治。
这时李清川起身整整微皱衣衫，带着许经年走到两人面前，拱手行礼说：“泽川，纪兄，你们二人在听说了那件事吗？”
纪棠回礼，接着叹口气说：“是呀，我与泽川来此地正是帮周大人查案的。”
李清川神情悲愤：“我也是听说了此时，刚到此地，恳求纪兄帮在下同周大人说说，在下也想为此事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纪棠闻言感动到：“李兄有心了，这等性情，我一定会转达给周大人的。”
四人由下属领到了大理寺的会客厅等周言礼。
卯时三刻，周言礼骑着马回来，带着下属快步走到会客厅，推开门就看到四个默默喝着茶的人。纪棠最先起身开口：“敬远，你来了。”
刘知许也起身行礼：“周大人。”
周言礼笑笑，抱拳：“各位抱歉，我来迟了。”
李清川抱拳回礼：“大人哪里话，我们四人也才来到没多久。”
周言礼走到正堂坐下，起声问道：“各位可讨论了什么进展？”并示意众人坐下。
李清川坐下，同周言礼说到：“在下推测出此事有两个可循的方向。”
“哦，李兄说说看。”周言礼好奇的说。
李清川闻言接着说：“其一，此人在发现韩姑娘未睡，未用迷香就欲强迫韩姑娘，要不然就是此人因为粗心没带迷香，要不然就是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信，
从韩姑娘用剪刀想要刺伤他却被躲开，外加上众人匆匆赶来，却没找到人不难猜出这个人轻功极好；其二，我们城中近几年都未发生过这种事，这人空怕是最近才来到我们城中，现下城中守卫森严，其中也不乏大理寺中厉害的各位官爷，那人也肯定知道现下出城是最危险的，再加上第一次就没成功，倒不如剑走偏锋，趁乱再生事端，说不定就能逃出生天。”
周言礼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转而问：“那各位可有了什么法子？”
四下里静悄悄，这时纪棠往前一步：“敬远，我倒是有个法子。我引蛇出洞，一招制敌。”
周言礼说：“是个办法，可那人武功高，寻常女子敌不过，万一又遇险，到时候，我们不但捉不到人，行动也会收到牵制。”
纪棠笑笑继续说：“这个只要找到一名男子扮演应该可行。”
“那谁去扮演呢？”周言礼嘴上说着，眼睛却循着纪棠看向了刘知许。
李清川听罢，眼睛从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看向周言礼：“大人若是想让泽川来恐怕不行。”
“为何？”
“城中比韩姑娘漂亮的大有人在，那贼人为何偏偏选中了韩姑娘？”
众人听罢恍然大悟，周言礼接着问：“那该如何是好？”
李清川放下茶杯，起身拱手：“如若大人信得过在下，可否让在下做这人质？在下因是卖胭脂水粉的，略通些化妆技术。”
周言礼闻言大喜：“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李清川被杂役带到一处偏房，等人都走干净了，才脱下外袍，换上早早买来的女装，因为她这具身体早年因为东奔西走，营养不良，所以几乎用不上束胸带。
等李清川收拾好推门，却见大理寺一众人都等在门口，想要瞧瞧她这‘男扮女装’的热闹。
只见原本等的百无聊赖的众人，听见推门的吱呀声，纷纷抬起头，伸长脖子那门口瞧。
却见来了一位弱风扶柳，温婉如玉的人，’她‘虽不如刘公子装扮的美艳，确是让人瞧上一眼，就好似走在四月的扬州里突然瞧见的那一簇簇桃花，不惊艳，却余韵良久。
人群中嘈杂起来，李清川咳了咳嗓子，开口的说到：“各位，我装扮的可还行？”
众人一听语音，恨不得缝住‘她’的嘴，不过人已经看过了，便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李清川正要回到前厅找周言礼等人商量。在路过亭子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里面喝茶的刘知许。
刘知许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清川悄然上前，这时刘知许听到动静，正要抬头，就看见用袖子捂住嘴笑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刘知许只能看到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述说着主人的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犹似一泓清水，刘知许在水里听到了心跳声。
“泽川莫不是不认识我了？”
刘知许再次垂下眼睛，抿了抿唇，开口说：“李清川。”
李清川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里面藏着细碎的星光。
刘知许抬眼就看到了那片星光，顿时气闷：“快些走吧，周大人还在前厅等我们。”起身就开始往前走。
李清川小跑跟了上去：“泽川是特地等我的吗？”
刘知许快速否认到：“才不是，我、我是和他俩呆在一块心里闷，才来此地吹吹风的。”
“这样啊，还以为泽川是来等我的。”语毕，也不再说些什么，跟着刘知许走到了前厅。
周言礼看到李清川也愣了愣：“李兄这身打扮，我险些认不出来。”
“哈哈，这样计划不久更稳一步，周兄应当开心才是。”
“那我们开始行动吧。”
“在下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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