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李清川天还没亮，就被大理寺的人叫醒，带着她去到周言礼的书房。
李清川整整微皱的衣襟，走到周言礼书桌前的的椅子上坐下，周言礼同李清川讲：“当今陛下昨日下密诏给大理寺，说是要我们彻查扬州知州徐亦行贪污的证据。”
然后周言礼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李清川也拿起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问道：“陛下怎么会让大理寺的人来查贪污案？”
周言礼笑着说：“陛下的心思能是我们可以猜到的。”
李清川点点头说：“也是，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言礼：“需要你来扮演我的情人。”
“为什么是我？”李清川话里有话。
周言礼笑笑：“你会易容术。”是个不错的借口，李清川面不改色的笑笑接着问道：“那我们的计划是？”，他是怕纪棠遇到危险吧。
“明日你扮作风尘女子在盼春楼混熟，过几日我在进到同他们约定好的房间，然后你随他们叫的女子进来，其余的交给我就行了。”
李清川说：“那买衣服首饰的经费周大人你看。”
“报销，事成之后收缴的银子陛下说会分两成分发给我们大理寺。”
李清川同意后就离开了，回去的时候走到刘府，让小厮帮自己告知刘知许自己这几日有事要处理，“这几日恐怕是没有时间再来刘府为刘公子上妆，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李公子不进去坐坐吗？”
“不了，事发突然，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李清川离开刘府走到街上，去成衣店买了几身衣服，傍晚没回到家中，而是来到盼春楼，也是扬州最著名的妓院，找到周言礼事先安排好的人，到一个房间里将自己男性化的妆容卸掉，又扮作女子，戴好面纱，拿起琴走到跳舞的舞姬旁边，开始弹起了琵琶。
弹着弹着便免不了回忆过去，小时候因为背了白居易的《琵琶行》，迷上了里面的那句描写那位长安娼女“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句子，吵着要说学琵琶，她妈妈又是在京都歌剧院学古典音乐的，便请来自己的同事教自己的女儿，好在她一直没有放弃，现下再拿起琵琶恍如隔世，隔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会有些手生，但是谈着谈着，就找到了从前的感觉。
李清川这几日里低调行事，幸亏弹琴的侍女不只有她一个，外加上周言礼安排的老鸨对自己也照顾有加，倒也没遇到什么人为难，过的也算有滋有味。她上辈子外加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在妓院里混的风生水起，自然，这也要的意义男主的主角光环。
不过记忆力却没有从刘知许的视角看到这件事，想来也是男主暗地里做，又怕女主危险所以并没有带着女主，李清川叹了口气，同位女子，她有这身，没这命。她这种在小说里，怕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可是原本在小说中就没有她的名字吧，李清川想到这点，面纱下她抿起嘴角，笑了笑自己。
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夜晚，她在后院等来了周言礼，两人隔着空气对视了一眼，给彼此一个信号之后，李清川弯了弯眼睛朝他笑笑，周言礼也同她点点头，然后扭头跟着那些官员上了四楼。
四楼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他们进门都要从后门进，不过这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众所周知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表面的面子功夫一直遵循着。
没过一会，果然来人喊他们过去，李清川进去之后，守规矩的抱着自己的琵琶站在角落里。
周言礼自她进来便装作感兴趣的模样，时不时的看向他，其他人也都个个是个人精，见此，便问旁边站着的老鸨：“刘娘子，这位姑娘怎么如此面生？”
那刘妈妈福了福身：“回大人，这位小娘子前几天才来到我这，被自己那赌鬼老爹买到我这，我看她模样动人，心生恋爱，便花钱买了她”随即朝她招手“春意，快过来，几位大人在喊你。”李清川抱起琵琶缓缓上前，福了福身，小声说到：“小女子见过各位大人。”
那位和刘妈妈说话的是扬州的知县齐敬岷
，他上下打量着李清川，温和的笑笑说：“摘下面纱来让我看看。”
李清川听话的摘下面纱，然后满屋的人目光都开始锁定她，李清川面不改色的任由他们打量，其他□□每次见到她，都隔着一层面纱，朦朦胧胧的，也看不真切，这次算是看清楚了，李清川这次化的是白莲花样的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清雅的长相，身上嫩绿色的裙子层层叠叠，更是惹人怜爱。
那齐敬岷仔细盯着李清川看了看，笑道：“春意，这个名字不错，你自己取的？”
李清川福了福身，一缕头发从肩上滑落：“回大人，是的，这名字取自诗句‘春意知几许’。”
“你还读过书？”
“小女子不才，家弟是读书的，偶尔在家里念过这句，奴家便记下了，没想到今日却是用到了。”
“你抱着琵琶，可为我们单独弹上一曲。”李清川点点头，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谈了自己曾经在现代经常谈的一首曲子，名叫《宫羽破·花事》，婉转柔情，房内都认真的沉浸在这花间一曲之中。
齐敬岷听完，扭头同周言礼说话：“周大人，我瞧着春意是个机灵乖巧的人，让春意来伺候周大人你看如何？“
周言礼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转向李清川，抬手招了招，开口说：“过来。”李清川抱起琵琶，起身坐在周言礼的斜后方。
周言礼歪着头，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微笑：“坐这么远干甚，坐着里。”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身旁。其他官员见状都心下了然的笑笑，房间里突然开始热闹了起来，李清
川与周言礼为了达到好的效果，开始慢慢模仿其他人的做法，但也没有一下子学的很过，他俩之间的暧昧就卡在熟悉与陌生之间，让人一看，就觉着两人日后关系定会不一般，但主要的原因还是两人心里都有个人，放不开。
从此之后，周言礼为了迷惑这些人，下班之后便接二连三的来盼春楼找李清川，一日，周言礼来找李清川，他坐在贵妃椅上拿着碗中的葡萄吃，让李清川弹起了那日弹的《花事》，因为李清川的房间在二楼，周言礼同她本就想要那些人知道他俩的关系，所以即使周言礼从后门进来，但也没有去往四楼。
那周言礼从后门进来的原因主要是不想让女主知道此事。
平日里两人都是各玩各的，偶尔会搞出一些动静，这还是第一次周言礼让她弹琴，然后自己吃葡萄。
李清川猜可能他在哪里吃了瘪，但也没办法，这能翻了个白眼，弹起了《花事》。
两人都没想到，门口有个酒鬼听见了，回到家中，便夸大其词，不知怎么传到了最近一直郁郁寡欢的刘知许耳朵里，他的小厮看到自家公子如今这般，便也劝着他去：
“公子不妨去听一听，也只是花钱消个愁，奴才打听过了，那个□□是个清倌，公子不妨去看看，万一有效，皆大欢喜不是。”
刘知许耐不住自己小厮时不时劝自己，就同意了。
这日周言礼还未下班，李清川也没被刘妈妈安排去弹曲，正乐得自在，边听见了开门声，还以为是周言礼突然有急事来找自己了，谁知一扭头就看见站在门外盯着自己的刘知许，刘知许大步向前，一把握住李清川的手腕往上一提：“李清川？！你怎么在这里。”
李清川垂着眼睛，细声细语的说：“奴家不知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奴家也不认识这位公子口中叫‘李清川’的人。”
身后的杂役看见里面的情况，轻轻关上了门，想着也许是这些公子哥新发明出来的情趣，更何况这人还穿着女装，不知道到底有多变态，心里还可怜了李清川几秒。
屋里，刘知许盯着李清川的脸，像是想在上面戳两个窟窿，他放开握着她的手：“你叫什么？”
“回公子，奴家名唤春意。”
“听人传你琵琶弹的极好，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他’，你先给我弹几个曲子听听。”
李清川站起来，福了福身子，转身去内室拿自己的琵琶去了。她出来，坐在那张刘知许也坐着的贵妃椅旁边，轻声问：“公子想听些什么。”
刘知许半磕着眼：“你不是他，就做远点，别坐我旁边。随便什么曲子都行，会弹几个弹几个。”
李清川抱着琵琶走到凳子那里坐下，应了声：“好。”便缓缓谈了起来。
刘知许没听过这种曲子，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李清川停下手，回到：“我家乡阿嬷教的我，说是叫《菩萨蛮》。”
“嗯，继续。”
弹着弹着，许久没有睡过好觉的刘知许睡着了，等到了傍晚，周言礼该照例来找她的时辰，李清川将他叫醒，说：“公子，公子，奴家晚上还有位客人要来这，你看”
“哼，他来我就要走？”
“那位客人是经常来我这的老顾客了，公子何必为难我？”
“他出了多少？我也出便是。”
李清川同刘知许废了不少口舌，脸色终于冷了下来，刘知许看着李清川的笑脸冷掉后，心里正莫名的开始欢喜，仿佛这几日的郁气都消散了。
这时突然听见李清川冷生说：“刘知许，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哈哈哈，你看，我就知道你是李清川。”
李清川吐出一口气：“我在同周大人办事，你要是一直待在这里会坏事的。”
“周言礼，他为何偏偏找你来这妓院。”眼看周言礼快要来了，刘知许再不走，怕是要把事情搞的更糟，李清川不得不放个大招。
“因为我是女子啊。”李清川又扬起了微笑。
这次刘知许没话说了，终于晕头转向的被李清川请出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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