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案(?)
“休息时间到。游戏舱即将开启。玩家可在休息室内自由活动。”
伴随着机械合成的女声,胶囊舱室的透明罩盖一分为二,缓缓旋开。
“嘶——”
盛宁一边不住揉着前额,一边扶着舱壁缓缓坐直身体。
又这样。
感觉上不过前后几秒,可一旦游戏结束,她就会迅速忘掉上轮游戏的内容。强行回想会导致难以承受的剧烈头疼、心悸、呼吸困难、四肢乏力,甚至休克。
有过之前的教训,盛宁没有尝试继续回想,而是看向自己的左腕,在成功找到两个微小的、已结痂的伤口时,才稍感安心。
盛宁垂下头,又一次用力咬在手腕上,尖利的虎牙戳破皮肤,嘴里顿时泛起一丝腥甜。
第三次。
从有意识地开始在身体上“记录”起,这是她第三次完成游戏回到所谓的休息室了。
实际参与游戏的次数应该更多。只不过再之前就连休息时的记忆也是模糊破碎的,现在则越来越连贯清晰了,最近三次休息的记忆几乎是完整的。
总是件好事。
盛宁舔舔嘴唇,摘掉游戏头盔,熟练地跳出了舱室,打量起这间“休息室”来。
长方形房间,不过七八平米,可能比有的囚室还小,除去占据了近半面积的游戏舱,没有任何其他陈设。
天花板高得出奇,墙上没有窗……也没有门。
尽管不认为会有新发现,盛宁还是又沿着墙壁检视了一圈。
墙和地面都由同一种白色材料制成,质地坚硬——盛宁用指甲用力划了划,没能留下痕迹。
出口或许是在头顶吧。
盛宁仰头看向天花板上遥远的led灯,怕是有寻常的两层楼高了,她又不会飞檐走壁,想上去,没可能。
“为什么……”盛宁喃喃道。
大费周章将她困在这里,意义何在,她不过是个普通人……
是……的吧?
盛宁迟疑了。
不只是游戏内容,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儿,所有之前的记忆也一并丢失了。
她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只不过醒来时赤着脚,只穿了件垂到小腿的白色罩袍,左侧胸牌上印着“盛宁”二字。
按照常理,“盛宁”就是她的名字了吧。
无论是谁禁锢了她,目的似乎都不是伤害她。
游戏舱内设置有生命维持系统,盛宁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却完全没有饥饿、疲惫、困倦的感觉。相反,她心跳平稳,动作灵活,思维敏捷,身体状态应该很不错。
又或者,精神伤害么?有人想囚禁她,摧毁她的精神?
盛宁觉得自己除了有些焦躁困惑,好像也没有产生更多的负面情绪,离发疯还远着呢。
她所有的困扰只是离不开这个房间,不得不连续进行“休息”和“游戏”这两种活动——简直像拙劣的恶作剧。
为什么……
就在这时,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休息时间剩余3分钟。请玩家在休息结束前返回游戏舱。”
盛宁叹了口气,带着满腹疑惑坐进了游戏舱。
强行抵抗是没用的,留下第一个牙印那次盛宁尝试过了。
规定时间一到,房间里会放出催眠气体,那一次,盛宁强撑着数了8个数,之后便昏了过去被迫进行了一次游戏。游戏结束再醒过来时,人躺在游戏舱里。
破坏游戏舱也行不通,游戏舱坚固异常,赤手空拳撼动不了半分,再说一定也设有防御机制。
况且盛宁内心不大想冒险——这个房间一目了然,如果说存在一种逃脱的方法,线索也一定藏在游戏当中而不是房间里。
“至少,从手腕伤口愈合程度可以推测,我还没在这里待太久……”
盛宁记不起上轮游戏的细节,却感觉她在游戏里度过了不止一天。
也就是说,游戏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步。
“玩家已就位。”机械声打断了盛宁的思考,“请玩家将身体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放松呼吸。”
盛宁向后靠去,游戏舱柔软的内壁托起她的身体,逐渐合拢的罩盖上映出她的面孔——线条流畅的脸,五官精致明艳,神情却冷漠戒备。
“游戏舱关闭。游戏即将开始。”
神秘空灵的音乐响起,休息室渐渐从视野中淡去,黑暗自四面八方袭来。
“欢迎来到大型沉浸式剧本杀游戏——《名侦探的诞生》。”
乐声停息,黑暗包裹住一切,游戏开始了。
……
盛宁不知道的是,她的全部行动都被记录了下来,并在观察室的大屏幕上同步播放。
在盛宁进入游戏的同时,一个声音低低说:“去吧,我的宝贝。”
~~
“美女,美女?”
谁在叫她,好吵。盛宁打了个寒噤,眉头微微拧起。
每次刚一进入游戏,加载必要的故事背景和角色设定时,盛宁都会有片刻恍惚。
剧本杀游戏里,角色分属“侦探”、“平民”和“凶手”三个阵营。
“侦探”绝对不是“凶手”,“凶手”则隐藏在“平民”当中,通过调查推理,最后由多数决投出“凶手”。
玩家会随机抽取的三种身份之一,得到关于自身角色的相关信息,并按照角色特征和需求“演出”剧情。
在《名侦探的诞生》里,玩家本身的演技不太重要,强大的游戏系统会半强制地将角色人格赋予玩家,使得玩家自然而然做出符合剧本发展的行动。
若偏要违背剧情……只会被游戏系统强制重来吧。
盛宁只稍稍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除玩家之外的角色都是npc,无论同样的剧情重复多少次,npc们都只会无缝衔接上后续剧情。
那还不如专注在自己的角色上,在游戏过程中寻找线索。
本轮盛宁抽到的人物是盛画家,来自n市的插画师,她现在正待在……
盛宁缓慢眨了眨眼,却在看清周遭环境后,不由低叫了声:“咦?”
对面的人误以为是在和他说话,翘起嘴角,笑说:“还没醒呢?你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喝杯咖啡醒醒神,我特意给你冲的。”
盛宁这才将目光转向对面。
眼前是张仅容两人的简陋小餐桌,靠近盛宁这边摆着一碗粥、一碟咸菜,中间放了杯黑咖啡。
和她隔桌而坐的男人二十七八岁,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晒成古铜色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房间里冷飕飕的,他的衬衫却开了三颗扣子,胸肌轮廓隐约可见。
盛宁知道这是谁了。
她僵硬地咧了下嘴角,冷声回应:“谢谢阿豪教练。”
男人自称阿豪,职业是健身教练,和盛画家同样来自n市,都是这间民宿“云雾山庄”的客人。阿豪经常自以为很有魅力地骚扰异性,让盛画家不厌其烦。
她的冷淡丝毫没能击退阿豪的热情,对方撩了下头发,熟络道:“待会儿跟哥跑步去?你们女孩子不是都想腿更细点吗。小杜小李她们都走了,今天哥单独给你指导,免费的!”
小杜小李是一对结伴出游的女大学生,之前和盛画家一样住在女生八人间。
盛画家性格孤僻,之前阿豪更喜欢往小杜小李跟前凑,可惜她们两个昨天退房了,阿豪便又缠上了盛宁。
盛宁慢吞吞地喝粥,拒绝说:“不用了,我每天上午都要写生。”
“这鬼天气!写什——”
阿豪话说一半,目光突然飘向盛宁身后,停了一下又迅速转开,匆匆起身道:“写生啊,那你好好写,回见。”
说着,他就离开餐桌,从民宿大门离开了。
馥郁的香水味飘进鼻孔,优雅深邃,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盛宁回头,看见一男一女从楼梯走下。
男人浓眉厚唇,一脸阴沉,不算胖,腹部却明显凸出,发型也显露出地中海的前兆,可见年纪不小。
他身后的女人却年轻漂亮,紧身连衣裙下身姿妖娆,细高跟鞋把双腿衬得修长,硬是在民宿老旧的楼梯上走出了红毯范儿。
一定是昨天夜里入住的那对夫妇,盛宁想。
这家民宿叫“云雾山庄”,名字起的挺大,其实不过是农村自建三层小楼。一楼是大厅、食堂和厨房,二楼有两个条件简陋的大房间,各能容纳八名住客,一间给男性,一间给女性。
三楼还有三个双人房,现在正是淡季,民宿老板自己住了一间,阿豪在另一间,盛画家头顶上那间便属于这对外貌不大般配的夫妇了。
昨天夜里,他们一进门就开始吵架。似乎来的路上不顺利,车子被树枝剐蹭到了,男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骂了些很难听的话。
女人在旁边跟着抱怨,“来这儿干嘛”,“就说不该来的”,结果又把男人的怒火给激了起来。
“闭嘴吧,臭老娘们!娶你不如娶个大喇叭。”男人最后说。
房间隔音很差,楼下的盛画家听了个清清楚楚。
是啊,他们这样的人,来这儿干嘛呢。
云雾山庄这地方,大山里头,周围什么都没有,交通不便利,景色也就那么回事,说好听的叫天然无污染,说不好听的就是穷乡僻壤。
盛画家是被网上清新文艺的宣传图给骗来度假的,到了之后大失所望,可老板不给退房费,只好忍到假期结束。
这对夫妻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男人面料挺括的西装、鳄鱼皮手包,还是女人的名牌限量鞋子、璀璨的钻戒,都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价。
盛画家认得这两人的脸,本地网络红人、n市首富肖总和他新娶的网红老婆安娜。
他们为什么会来云雾山庄,盛宁感到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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