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有点田(30)

　　在他阴森森的目光中，顾潋和徐涯谈好了价钱，约定一两银子一碗。
　　顾潋带了六碗来，也就挣了六两银子。
　　出门时，他牵起苏锦涣的小手，感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我终于也是有钱人了。”
　　苏锦涣没吭声，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气，把顾潋的手握得紧紧的。
　　顾潋压根儿没发觉，望着手中的银子，半晌后，问道：“涣涣，送你去学堂吧。”
　　村里没有私塾，只能到镇上来读书，七天才能回家一次。
　　苏锦涣顿了顿，神色逐渐变得微妙。他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顾潋：“你想赶我走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沉，是那种带着压抑感的沉重。
　　顾潋急忙摇头：“我跟你说过了呀，多读写书，以后做其他事也方便些。”
　　他只是不希望苏锦涣和原剧情一样，因为没有读书，而走上习武的道路。虽然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可惜功高盖主，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
　　顾潋的目光真诚，苏锦涣看在眼里，周身的压迫感骤然小了一些。
　　可他还是有些不高兴，咬着唇好半天，道：“好，我愿意去读书。”
　　“这才乖嘛。”顾潋蹲下身揉揉他的头发：“你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不用了。”苏锦涣摇摇脑袋，眼眸里面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潋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可他又不能保护苏锦涣一辈子，只能让他一点一点地坚强起来，在这个世界里发光发亮。
　　“涣涣，做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反过来保护我，而不是靠我养你一辈子，你明白么？”顾潋一字一句地说道，收起以往那副笑嘻嘻的神情，格外认真。
　　苏锦涣看着他，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生长，缠绕，最后蔓延到每个角落。
　　“我明白了，阿潋，你要等我。”他抱住顾潋，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答应，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顾潋愈发感动了，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引来一片路人的围观。
　　……
　　去镇上所有的学堂咨询了一下，最便宜的那家，半年只需要三两银子，学生们平时还可以帮佛寺抄写经书来换零用钱。
　　顾潋当即交了定金，又带着苏锦涣去买了书本，六两银子全部花光。
　　回到家后，他煮了些板栗和鱼丸，一并塞进苏锦涣的小包袱里。
　　上次买了两匹布，本想想着一人一件，可是苏锦涣要去上学堂了，顾潋干脆熬夜做好两件衣服，都给他穿。
　　夜深，苏锦涣依旧没有半点睡意，手指摩挲着腰间荷包，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隐隐透着一股落寞的气息。
　　顾潋在他身旁，把前几次卖板栗剩下的铜板儿也往包袱里面塞，像极了第一次送儿子出远门的老母亲：“去到学堂不要招惹别人，跟大家好好相处，搞好关系。这些东西你拿去用，若是不够，我会再给你送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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