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封赏
“行了，差不多了，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再喝了！”
小院儿中，杨轩夺下了小老三的酒盅。
“师叔，这才刚刚尽兴。”小老三道。
“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不给你酒了。”杨轩威胁道。
“好好好，听师叔的。”小老三只好向师叔“投降”。
不过心里却在嘀咕着：‘你年纪比我大，喝的比我还多，怎么不说？’
“你小子是不是在心里嘀咕什么不好的话呢？”杨轩看着小老三，眼神变得危险。
“怎么会呢，师叔。”
“您知道的，我一向是最听话的。”小老三连忙谄笑着说道。
杨轩闻言，指了指小老三，并没有动手。
就小老三这老胳膊老腿的，自己一巴掌怕是就给拍死了。
接下来的闲聊中，小老三没再喝酒，就吃着菜。
一桌的下酒菜就这样进了两人的肚子。
“吃饱喝足，起来陪我散散步！”杨轩道。
“哎！”小老三应了一声，拄着拐杖起身。
跟着师叔走出小院儿，就在府中散起了步。
“师叔，其实你这个年纪，早就可以修养了，何必如此拼呢？”小老三开口，师叔这些年为大明做的事，他都了解过了。
以师叔的付出，早就对得起大明了。
甚至大明还倒欠师叔的。
“我答应过他们的，要看好大明，自然不能食言。”杨轩回答道。
“可是您已经做的够多了。”
“就算父皇再生，也挑不出什么理！”
小老三道，他是真的不忍心师叔继续劳累下去。
“你不懂！”杨轩轻轻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虽然说出来能让自己的心情舒畅一点，但却会让小老三跟着陷入无所谓的忧愁之中。
小老三一大把年纪了，人生最后这几年，好好享享福就好了。
“唉~”见师叔不愿说，小老三叹了口气。
师叔总是喜欢把什么都扛在自己身上，想帮他分担一下都不行。
“你小子就别唉声叹气了，我年纪比你大，身体却比你好，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太过放纵，把身体都掏空了。”杨轩侧首看着小老三，笑了起来，以此来转移小老三的注意力。
“师叔，你这可就是不讲理了，您也不想想，我现在多大了，身体自然不行了。”
“不是谁都能和您比的。”小老三翻了翻白眼，但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因为他在南洋的时候确实没少宠幸新纳的妃子。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也是有说法的，都是为了大局啊！
“真废！”杨轩给了小老三一个嫌弃的眼神。
小老三真的是有苦难言，常人谁能像师叔一样，九十余岁的高龄，身体却比年轻人还要好，带兵远征，辗转万里，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真就跟自己老爹当年评价的一样：非人哉！
府邸很大，叔侄二人只是转了一小圈儿，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再次回到杨轩的小院儿，二人又坐着聊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送小老三到收拾好的客房中。
…
一夜无话，次日小老三用过午膳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杨轩又拿出了几坛珍藏的好酒，让人跟着送过去。
回到小院儿，虎子也跟了过来。
“坐！”杨轩在院子的石椅上坐下，又示意虎子坐下。
“侯爷是有什么事吩咐吗？”虎子开口。
“就咱们叔侄俩闲聊一会儿！”杨轩轻轻摇头，道。
“虎子，你跟着我也有几十年了，虽然我没有认你做干儿子，但这么多年下来，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杨轩看着虎子，脑海中浮现着这几十年来的一幕幕。
“侯爷的恩情，虎子不敢忘！”虎子认真道。
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下，是侯爷收留了他们一家，给了他们庇护。
想想蒋瓛的下场，他父亲作为老朱的心腹，知道那么多秘密，办了那么多脏事，还能活着，实属幸运。
尽管需要隐姓埋名，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更不用说，侯爷还认他儿子为干孙子。
这份恩情，不可谓不重！
“这些事情，就不必再提了，都是一家人。”
杨轩笑着摆了摆手。
虎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二人有时候像上下级，但确实和一家人没什么区别。
毕竟要公私分明，工作的时候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入进去。
几十年下来，虎子也已经老了，满头的白发。
杨轩看着虎子如今苍老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
很久之前，虎子就已经是半退休了，但是这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让虎子不得不站出来忙碌，连关心陪伴妻子的时间都没有。
尤其是这几年时间，虎子和小虎一直在为他搜集各种情报和证据，还有监视各地。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金陵？”杨轩问道。
虎子闻言怔了怔，有些意动，但想到杨轩身边还需要人手，便回答道：“后面有时间了再说吧，现在我还是留在侯爷身边，给侯爷打下手。”
“那蓝香怎么办？”
“你知道的，她这几年身体不怎么好。”
杨轩看着虎子道。
“国事在前，私事在后！”虎子神色闪过一抹挣扎，最后如此道。
“你还是回金陵好了，趁着还有时间，好好陪陪蓝香，免得今后留下遗憾。”
“我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累不着的。”
“再说了，还有小虎陪着我呢。”
“不过，如果蓝香身体真的不好了，你还是要提前说一声的，让小虎回金陵，他还年轻，不要给他留下遗憾。”
“另外，回金陵了，你也可以好好教教小磊，听说他现在很刻苦，就是身边没人教教！”
听着杨轩的话，虎子重重嗯了一声，心中感动异常。
“侯爷，谢谢！”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蓝香是我兄长之女，安庆走后那两年，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恢复过来，也没尽到长辈的义务，反而让你们担心。”
“若是让你们夫妻留下遗憾，那未免有些不讲人情了！”
杨轩缓缓道。
虎子虎目含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心中的情感。
“好了，这两天就好好准备一下，尽早出发吧！”
“想来蓝香也想早些见到你。”
杨轩起身，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虎子站了起来，看着杨轩的背影，心绪复杂。
站立良久，他心中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杨轩的小院儿。
傍晚等到小虎回来，他将其叫了过来，进行叮嘱。
“你娘的身体这两年越来越不好了，我得回金陵看看了。”
“你暂且留在京师这边，给你干爷爷打打下手，跑跑腿。”
“这件事情爷爷知道吗？”小虎道。
“知道，就是你干爷爷让我回去的。”虎子道。
“那爹你放心回金陵吧，爷爷身边有我在。”小虎闻言点点头。
小虎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虎子只是简单交代一下，让他有一个准备。
两日后，虎子准备就绪，和杨轩等人分别，离开了京师，南下朝着金陵而去。
而朝中对于石亨等一众将士的封赏也有了章程。
于是在下一个朝会上，以石亨为首的众将升官加爵。
其中石亨受封武清侯，赐铁券，世袭罔替，另擢升右军都督府右都督，并兼太子少傅，还有其他的荣誉职衔。
其侄子石彪封定远伯，擢升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同样加封了其他荣誉职衔。
因为受封的人数众多，这场朝会持续的时间很长。
对于封赏的结果，所有回来的将领基本上都很满意。
毕竟在封赏之前，朱祁钰就已经找他们聊过了，也知道这背后是有镇国公的支持的。
不过让他们疑惑的是，回来的这些天下来，竟然没有听到封赏镇国公的消息。
而且自回来那日晚上的酒宴之后，很多将领就好像没再见到镇国公，朝会对方也没有参加。
以镇国公对大明的贡献，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实际上，对于杨轩的封赏，也是朱祁钰头疼的事情。
毕竟以杨轩的地位来说，他早已经是封无可封了。
爵位已经是国公之首镇国公了，荣誉职衔也已经拿遍了。
更不用说手中还有宣宗皇帝赐予的太宗佩剑，有上打昏君，下斩奸臣之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已经是臣子的顶点了，再封就只能是封王了。
而活着的异姓王，是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的。
历朝历代也都约定成俗，不允许有活着的异姓王。
好在杨轩也知道朱祁钰的难处，开口要了一大笔的钱财当做赏赐。
一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另有御用瓷器两千件，宫中御用丝绸一千匹等等。
当着朝中大臣们的面，下旨由锦衣卫亲自护送到镇国公府上。
封无可封，那就只能在物质上多给一些了。
如此，封赏之事才算揭过去。
而这一茬下来，户部尚书直接开始哭穷了，因为国库都快被掏空了。
上至将领，下至士卒，都是需要赏赐的。
妥善安置杨轩带回来的那些将士，也同样需要钱。
小皇帝留下的遗产虽然丰厚，但这几年的花费也不少，只靠国库是不行的，朱祁钰也没少从内帑拿钱补贴。
未来的几年，大明是没有能力再发动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了。
休养生息成了第一要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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