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祖地秘辛
这一日，日头初升，熠熠金芒照耀在大乾王城墙头之上，光辉刺眼。
大乾王宫。
秦澈来到宫门前，此处已是甲士林立，数千禁卫军身披重甲、脚跨战马，军容威严地肃立等待。
“澈儿，你来了？可准备好了？”
秦宸骑着一头身长青鳞的骏马，望着秦澈匆忙赶来，于是笑问道。
“嗯，父亲，我准备好了。”
秦澈应答道。眼中也是有着浓浓希冀神色在凝聚。这一次祖陵祭祀之行，将决定他今后的命运，能否开辟脉轮踏上修行之路就看今日了。
侍卫从旁边牵来一头身长青鳞的异貌骏马，那马浑身带着青光凛凛的鳞片，头颅之上更有一对狰狞的兽角。
这是青蛟马，据闻身上蕴含了一丝蛟龙的血脉，乃是一品元兽，速度极快，耐力持久，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依然快速如风。
青蛟马血脉不凡，性格暴躁，即便被驯服一般人也骑用不得。不过当秦澈翻身跨上这头青蛟马背上之时，青蛟马只是摇晃头颅鼻翼中喷出几口热气，随即便是安静下来。
秦宸看见儿子已经上马，抬手一挥，朗声道；“出发——！”
“呜——呼！”
轰隆隆的号角声响彻天穹，在这浩大肃穆的氛围中，数千重甲禁卫军奔马骑出，犹如一股青色洪流簇拥着秦宸和秦澈两人，浩浩荡荡朝着宫门外涌出，踏过城内的街道，向王城郊外方向奔行。
大乾祖陵在王城外约莫数百里，在一座巍峨雄壮的青野莽山中。
秦澈他们骑着青蛟马，奔行了一个时辰左右，抵达祖陵山下。数千禁军分散而开，各处交通要道都有严密的把守，连空中飞掠的鸟禽胆敢靠近也会被立即射杀。
“澈儿，这便是我们大乾王室祖陵所在之地。在数千年前，我们祖辈可是何等威势，创下了威震四海的皇朝基业，没想到数千年过去，如今又只剩下了一方偏隅王朝。守着祖陵和祖辈的基业，甚至不知何时大乾会毁在我们这一辈子孙手中。”
秦宸感慨叹道，端肃的神情中带着忧虑如乌云不散的黯然。
秦澈抿了抿嘴，不忍自己父亲如此颓丧，宽慰道；
“先祖们曾有过的辉煌，后辈子孙未必没有。祖辈们曾经开拓到的前路，总有一日后人会踏出更远！父亲，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们大乾终有重新崛起之时。”
秦宸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下马徒步走向通往山巅的青石阶梯。
“上山吧。”
“是。”
秦澈紧随而行，这青石阶梯漫长笔直，直通山巅天穹之处，端的是雄伟高耸，令人肃然起敬。
莽山之巅，两人登了上来，便是看见前方矗立一座黑色古老的宗祠，岁月的流转，有一股沉寂而安然的气息。
秦宸带着秦澈走入宗祠内，殿堂之上供奉着一座座黑木灵牌，那些都是大乾王室的先族先辈。灵牌前焚香燃烧，青烟袅袅，犹如云雾。
“对先祖上香行礼。”
两人依次给每一座黑木灵牌都祭拜一番。
最后，秦宸脚步停在最深处的一座灵碑前，这是一座黑色的石碑而非黑木灵牌。更叫秦澈讶异的是，黑色石碑上一片漆黑，有岁月风化的古老气息，但却没有一句一文，甚至连一字的注释都没有铭刻上去，整块就是一座半人高的黑色石碑。
两人在黑色石碑前恭敬行礼。
“父亲，以往你都没有告诉过我，这座黑色石碑供奉的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大乾王室的先祖不是都在灵牌上供奉着了吗？”
秦澈疑问道。
秦宸目光落在黑色石碑上，声音低沉而肃穆，道；“我也不知，不过根据流传下来只有每一代接替的大乾国主才能知晓的祖训，这座黑色石碑代表的意义悠远非凡，它——”
秦宸略微犹豫，秦澈目光疑问道；“究竟是什么？”
“不是人······这座黑色石碑非是我们先祖先辈，甚至，据我推测，它可能不代表着是人。”
“不是先祖，甚至不是人，我们祖祠中竟供奉着这样诡异的存在？”
秦澈惊奇道，内心震动。因为，这座黑色石碑所处位置甚至比周围的先祖灵牌地位还要尊崇，乃是位于众多灵牌的最深处，犹如拱卫排列一般。
但是，如此尊崇的供奉之位，他们居然连这究竟是什么存在都不知？
“诡异而不祥。澈儿，对这座黑色石碑切不可以冒犯亵渎，否则恐有大难临头。”
郑重告诫一声，随后秦宸上前，伸出手掌将灵碑缓缓转动。
“喀嚓——！”
灵碑转动，发出低沉的闷响声，随即地底之下也传出轰隆隆的震响。
秦澈眼露惊讶，紧接着便是见到，在灵碑后方的石壁上竟突兀地裂开了一道隐蔽的厚重石门。
石门内的通道幽深死寂，隐隐传出灯火黯淡的光辉。
“进去吧。澈儿，为父所说的转机就在里面了。你能否重新修行，只看能不能得到这一处机缘的馈赠。”
闻言，秦澈神色稍稍紧张，紧握了握手掌，内心也是咚咚直跳，并不平静。
不说秦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饶是秦宸这位大乾国主，在这关乎儿子未来前途的转折面前都无法保持绝对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顿了顿，方才带头迈步走入石门通道内。
通道之内幽深昏暗，沉寂而神秘。
这是一条长长的石壁走廊，并不笔直，而是弯弯绕绕，秦澈感觉自己是在环绕着向前，并且逐渐深入地底。石壁上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便挂着一盏盏青铜长明灯，他们身影走过带动通道里的风，灯火摇曳发出昏沉沉的光芒。
一路上秦澈与秦宸都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前行，脚步声也很轻微，带着恭敬与忌讳。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秦宸领先的脚步停了下来，秦澈随即走到父亲身旁，石壁通道已经抵达尽头。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方宽阔的古老山洞。
山洞犹如一座高大石殿，内部空间十分广阔，但依然光线昏暗。
在石殿的尽头矗立着一方祭坛，圆形，地面上铭刻着古老晦涩的纹络。
秦澈猜测，这些繁复纹络恐怕是高深至极的灵纹，品阶不知几何，他尝试在脑中跟着描绘一遍却是突然感觉心神震荡，仿佛被拖入深不见底的泥潭中绞碎。他连忙收敛意识，只刚刚这么一下神魂力量竟是消耗大半，脑中感觉晕沉沉。
“父王，这究竟是？”秦澈问道。
秦宸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前方的圆形祭坛之上，严肃中带着一抹笑意，道；“你还算表现不错的了，当初为父也如你一般大时，初次来到这里可是也被那些祭坛上的玄奥灵纹吸引，结果连站都没站稳。”
“原来是这样······”秦澈嘀咕。
“我们秦氏先祖曾留下一道祖训；世代供奉此地，直到有朝一日秦氏子孙中有缘者出现，届时或可得到此地的大机缘，带领秦氏走向真正鼎盛的万世荣光。”
“开启此地机缘需要一把钥匙，而这钥匙便是我大乾秦氏传承者的血脉。不过以往历代的大乾皇帝都来到这里，试图以血脉开启机缘，但最终都一无所获，想来是失败了。”
秦宸说着，目光转向秦澈道；“澈儿，这便是父亲给你说的转机，若是你能开启这道大机缘，想来断绝的修行之路必然会出现转变，以机缘之力接续前路未尝不可！”
“大机缘？”
秦澈目光闪动，看看自己父亲，又看了看前方那座祭坛，心里惊疑；
“这里的机缘真的能够助我开辟脉轮，踏上修行之路吗······”
“去吧。竭尽自己所能试试！”
秦宸鼓励地重重一点头道。
秦澈深吸了口气，翻涌的心绪难以平复，但最终他还是冷静下来，接过秦宸手里一把锋利的匕首，咬咬牙走上了祭坛。
“哗——”
匕首割破手腕，登时鲜血咕咕涌出，嗒嗒地滴落脚下祭坛，顺着灵纹的刻痕朝四周漫延扩散。
祭坛前方，秦宸紧张地望着这一幕，眼神也是关切焦灼地一瞬不转盯着眼前。
短短数息时间，祭坛上的灵纹刻痕便染上了一层鲜红色的光彩，略显邪异之色。
秦澈脸庞逐渐煞白，血液流逝他体力急剧虚弱，身形都摇摇欲坠，但他仍然死死盯着那些变红的灵纹刻痕，心脏的跳动声滚滚如雷鸣。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大机缘，我一定要得到，否则我将继续于庸碌平凡中无力改变这一切！”
“殷王府，大炎皇朝——他们对我大乾虎视眈眈，随时都有颠覆我秦氏江山的危机······”
秦澈紧咬牙关，极力忍耐着脑海中意识撕碎的痛苦，此时，从小到大母亲和父王对自己的关切和一次次失望而又不放弃的期盼，都令他心头犹如刀割。
“失去的一切，终有一日我要将它夺回来！至尊气运不再又如何，金龙祥凤异象的天骄又如何，高高在上的大炎皇朝又如何？少年不可欺，欺者血溅五步！”
“不为我自己，更为了父亲和母亲，为了大乾泱泱千万子民······”
秦澈意识逐渐模糊，但最后依然愤怒地发出最后的咆哮声，宁死不屈的意念犹如潜龙出渊，要冲破这天地苍穹的困缚和压迫。
“我秦澈要获得这一道大机缘，我要改变这一切，改变这朗朗乾坤！”
嗡嗡——！
祭坛前，秦宸紧紧攥着手掌，目不转睛，然而就在这时祭坛上鲜血染红的古老纹络，忽然爆发出璀璨至极的耀眼血光，血光仿佛一朵妖邪艳丽的花苞，迅速地将秦澈整个身躯包裹。
咻！
秦宸大惊失色，祭坛上妖邪的血光消失之时，秦澈的身影也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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