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顾青阳已换了湿衣,懒懒的靠在塌上微合着眼,似睡非睡,头发被良辰用棉帕擦的半干,耳边偶尔传来湖里惊呼“师兄”之声。只是声音不如原先的有力,不难听出其中的嘶哑。
“主子,萧少主此时若有不测,怕会对您的大计不利。”
顾青阳抬头虚睨了一眼良辰,笑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师弟初入江湖,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能不教教他这个道理?”
良辰闻言沉息敛神,立在一傍不再多言。半晌又听顾青阳道:“你去煮碗莲心汤,给师弟败败火。”说罢又是一声叹息,似是万分宠溺:“到底是年轻人呀。”
良辰应了声是,转身下了舫楼。
顾青阳理了理头发,也下了舫楼,走到船头瞟着船头上大呼少爷的船工,骂道:“一群废物,不会将人拉上来么?”也不管船工们湿漉漉的衣服,显见已经下水捞人事实,长袖一挥将众船工扫入湖中不理,只对着湖心沉浮的人叫道:“师弟!”
萧陌在水中转过身看见船头立着的顾青阳,惊呼一声:“师兄!”便匆匆游了过来。
顾青阳伸手将萧陌拉上船板,问道:“你可懂了?”
萧陌怔了一下,才问:“什么?”
顾青阳轻笑:“人心叵测,你亲近的人不见的想同你亲近。”
萧陌急道:“师兄……”
顾青阳的嘴角散开,笑声溢了出来:“傻瓜,我自是与你亲近的。”说着牵起萧陌冰凉的手,向舫楼走去:“去换衣服,我给你擦头发,不要着凉了。”
待换完衣服,顾青阳接过良辰托盘中的汤递给萧陌道:“喝碗汤暖暖身子。”
萧陌喝了汤,顾青阳才道:“袁老先生有没有同你说过,这次武林大会的起因?”
萧陌:“外公只说是因圣子令而起,并没有细说。”
顾青阳放下手中的棉帕,道:“这只是传闻,并不真切。大概两年前有人在西夏公主墓中盗出了两枚玉牌,玉牌上密密麻麻刻了许多西夏古文,后来被梁先生译了出来,说是两本倾世武功秘笈,就是这圣子令和神女令了。消息传出不久梁大家便暴毙家中,这两枚玉牌和译文都不见了踪影,直到三个月前平丘杨家,西华张家,东林闵家上下几百口被杀的一个不剩,这三家墙上都被贼人刻了‘借圣子令一观’这六个字,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江湖传闻。”
萧陌疑道:“梁文又是何人?竟能识的那和古怪文字?”
“梁先生并不涉足武林,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但他父亲铁笔探花梁思诚,你或许听袁老先生提起过。”
萧陌惊道:“你说的可是一门三豪杰,父子双探花的梁家?”萧陌见顾青阳点点头,惋惜道:“梁先生一介文豪大家,却被卷入江湖恩怨,着实可惜了。”
顾青阳噗嗤一笑:“怀璧其罪罢了,江湖上这样的事还少了?这次武林大会明面上说的是找出凶手,为三家报仇,实则只为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找出圣子令罢了。”
萧陌疑道:“那圣子令上的武功当真如此厉害,连见也没有见过,就搅的江湖不宁?”
顾青阳:“你道圣子令出于哪位公主的墓穴?”
萧陌沉吟半晌,才诧然道:“莫不是嵬名玉珠?”
顾青阳点头不语,只是继续用棉帕擦拭着萧陌的湿发。
嵬名玉珠在铁木真挥兵攻肃州时,统领西夏军苦抗蒙军,坚守城池。杀蒙军将领无数,蒙军大将不敌,却也无法可想,最后收买了嵬名玉珠的亲近下毒,战时毒发,身死时不过才双十年华。
蒙军将领也不是个个脓包,被一个姑娘杀的丢盔弃甲,想来嵬名玉珠武功是绝好的,倘若真是她的陪葬之物,说是绝世密笈却也有几分可信。
距武林大会还有半月,顾青阳一行三人已到了苏州城内,早早在豪客楼开了三间上房,静待大会之期。
苏州自隋时定名,繁华至今,街道两边林立的茶楼、酒肆、当铺,另有街傍空旷处大伞的小贩,招呼叫卖声叠叠起起。绿瓦红墙间横出的飞檐,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行人不息,偶有行乞的乞儿在是窝在向阳之处,并不奔走生事,一城具是欣欣向荣之态。
萧陌自年少时随外公去了半边崖几近避世,现下来了苏州这样繁华的城市,几乎处处觉着新鲜。刚进城时顾青阳陪着逛了几日,后来见他每日都新鲜,且也不会迷了路,只嘱咐了几句,随他自己去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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