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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陆思温说完那句话后,萧恒是怎么答的,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醒来睁眼时她躺在仪星阁她专属的偏殿里。

        太医何安正在给她诊脉,陆思温迷糊中感觉有手指搭在她手腕上,第一反应就是要将手腕抽离,刚一动,手腕就被人紧握住。

        她紧张地转头看向那人,睫毛轻轻颤了颤,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看清搭在她腕上的手指的主人是何安时,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

        何安是知道她是女子的,何家世代从医,何安的父亲何怀旭在辞官之前是先帝的御医,何怀旭当年卷进了当时的惠妃毒害皇嗣的肮脏事里,陆景颂以死进谏保住了何怀旭,何家欠下了陆家一个大人情,现在想想陆景颂当时不是为了那点交情才救下何怀旭的。

        他是在为陆思温进宫铺路,陆思温的身子从出生就不太好,一直都是娇养着,名贵的药材像流水一样被熬成汤药进了陆思温肚子里才将将保住这条命。

        一旦进了宫,保不齐哪天倒在宫里,太医一诊脉就定会识破她的身份,那便是欺君之罪,陆府上下都要跟着掉脑袋。

        陆景颂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能够交底的太医以防万一。

        所不其然,她进宫第一年就落了水,幸好当时给她诊脉的太医是何怀旭,她的身份才没有被识破。

        陆景颂的心思缜密得让陆思温心惊胆寒。

        何怀旭辞官回乡后,他的儿子何安接任了他的位置。

        何安长发束在官帽里,凤眼薄唇,他静默无声盯着陆思温,看着她的眼神由惊慌变为安心,抿了抿唇。

        何安现在心下不悦,身体都被糟践成这样了,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控制着让自己尽量平缓地说话:“身子不好还要这么折腾?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陆思温耳鸣的毛病犯了,没听清何安说的话,她抬手指了指耳朵,摇了摇头。

        何安会意,知道她是耳鸣的毛病犯了,起身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灸针,在火上撩了两下,将针施在耳门、听宫、听会、角孙、腕骨、风池等部位,缓解陆思温耳鸣的症状。

        施针后陆思温耳鸣的症状缓了些,她撑起身虚靠在床头,谨慎地向外望了望,低声问道:“萧恒呢?”

        何安扫了眼她苍白的面色,回道:“我到了后,王爷就走了。”

        陆思温松了口气,“麻烦何兄了。”

        何安收拾好药箱,阴沉着脸,目光里含着警告:“天亮了我就送你回陆府,刚好这几日陛下病了,也不用上朝,你就乖乖在府上好生歇着。”

        她已经习惯了何安这种冷硬的唠叨,她心里也清楚,没有哪个医者会喜欢像她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安静等着何安继续数落她,可这时何安却没了声音。

        陆思温抬眼看向他,有些茫然,怎么跟平日里不一样了?

        何安看着陆思温眉眼低垂,一脸倦怠却要强打起精神听他训话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下心继续说下去。

        何安没想到他当值这晚宣崇帝会出事,所有太医都被宣进了宫,这番动静闹得太大,比他资历高的太医接替了他的工作,他刚回太医院准备休息的时候,仪星阁的太监跑来了,说是陆思温在仪星阁晕倒了。

        他赶来的时候,陆思温已经被萧恒扶到了偏殿,陆思温躺在榻上,一脸病态苍白。

        萧恒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他来了就催促他赶紧诊脉。

        知道陆思温没有什么大碍后,萧恒就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落座,他斜斜椅座在太师椅上,面带倦色,神情懒散,眼神在他跟陆思温身上轮回打转。

        何安正想找个理由将他打发走,不知萧恒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从太师椅上坐起,走到床榻边,打量了陆思温两眼,吩咐他好生照顾着,便离开了。

        见陆思温迟迟没说话,他便开了口:“你不打算问问陛下的情况吗?”

        陆思温撑起身子,咳了一声,慢悠悠道:“陛下命数还长着呢,现下用不着我担心什么。”

        说完她轻笑了声,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句一戳就会破的包装华丽的谎话。

        何安不打算跟她深入聊宣崇帝的命数,嗯了声,帮她盖了盖被子,说道:“离天亮还有时候,你先睡会儿,天亮了我带你出宫。”

        她裹紧被子,侧身闭眼缓缓睡下。

        陆思温睡得不安稳,脑袋昏沉,耳畔周遭响起阵阵杂乱之声。

        陆思温做了个噩梦。

        那场景像是在宫里某处宫殿,殿内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一群太医齐齐跪倒在地上,男人阴着脸,双目猩红,他怒吼道:“治不好她,我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男人神色举止间像是发号施令的帝王,掌握着生杀大权,随口一句话就能摘了整座太医院的脑袋。

        她像是游魂一般穿梭在此,她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一周,看到床榻上躺着的竟是她自己,心中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她果然是要死了吗?

        她刚想要靠近那个男人,看清他的长相时,场景迅速切换。

        这次是在她16岁时被关起来的天牢。

        天牢里阴冷潮湿,半丝光亮也透不进去。潮湿发霉的气味穿梭在鼻尖,陆思温看着自己静坐在天牢里,不管那个穿着衮服龙袍的男人说什么,都不肯抬头看一眼。

        少女衣冠整洁,看样子她只是被关在了这里,没有人对她用刑。

        不知道帝王说什么,少女终于肯抬头,精致倦懒的眉眼,像是水中吸人魂魄的妖精。

        她听到年轻帝王说:“你终于肯听话了。”

        陆思温心下生疑,听话?听什么话?帝王也开始跟她谈条件了吗?

        少女脸上浮出一丝恶意的笑,轻声却又清晰的说道:“陛下,您还是将微臣杀了吧。”

        陆思温呼吸一窒,梦里的她居然这么硬气,连命都可以不要!跟她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性子着实是有些出入。

        帝王附在她耳边,语气缠绵地说道:“朕舍不得。”

        陆思温身上就像是爬满了几十条毒蛇,恶心感比恐惧感更深。

        场景又换了。

        这次像是在御书房,帝王皱着眉似是不耐烦,殿中静悄悄的,几乎是落针可闻。

        盛怒中的帝王,周身充斥着十足的压迫威严。

        陆思温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

        显然帝王是被陆思温搞得盛怒。

        这次她不再是游魂,而是实打实的跪在地上的陆思温。

        年轻帝王走到她跟前蹲下身,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仰着头,她努力眯起眼想要看清帝王的脸,可是逆着光,什么都看不清。

        她的脊背绷得僵直,帝王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是想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帝王眼中的暴怒压得陆思温发寒,她猜测不出年轻帝王下一步会做什么,甚至都不敢看他,生怕会做出刺激到对方的任何举动,果然跟刚刚那个要求帝王杀了她的“倔强清流陆思温”不同。

        身体散发出明显的惊恐与防备,随着帝王手劲的加深,情不自禁发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显然她的反应取悦了帝王,他眼中的怒火消退了些,“陆监正,朕还是喜欢你这么瑟瑟发抖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你就是靠着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过了那么多人?包括朕?”

        陆思温脑子飞速运转,她这辈子骗人的事情干了太多,一时之间不确定帝王到底说的是哪件事情。

        年轻帝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饶有意味的问她:“是不是陆监正平日里骗人的事情做了太多,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朕说你骗朕的是哪件事情?”

        陆思温被帝王戳中了心思,从下巴处传来的疼痛激得她明媚的眼底蓄满了雾气,雾气凝结成晶莹剔透的水珠,无声地顺着面颊滑落。

        帝王松开钳制在她下巴的手,伸出手指替她抹掉脸颊上的泪,她紧咬着唇,不让呜咽声从喉咙里冒出来。

        帝王放缓了动作,像是蓄谋已久一般,用指腹抵开她的唇齿,低声命令道:“别咬。”

        陆思温不得不微微张唇,帝王盯着她微张的红唇,目光越来越幽深,拇指抵着她的唇瓣,笑着说:“早就看不惯你总是这么咬自己了。”

        停顿片刻,像是想到了主意一般,俯身靠近她,悠悠吐字:“既然这么喜欢咬,那朕就让你一次性疼个够。”

        帝王的唇瓣已经快要贴上来了,陆思温猛地睁眼,却发现有张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手上的动作比脑子里的反应更快,她抬手就给了那张脸一巴掌。

        陆思温这一巴掌力道可是十足十的,连她自己的手心都传来火辣辣的疼,微微泛着红,更不用提宋休辞脸上依稀可辨的痕迹了。

        宋休辞只是见陆思温睡得不安稳,想要叫醒她,没想到他刚俯下身就挨了一巴掌。

        宋休辞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在他身后的何安都一脸大惊失色。

        陆思温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宋休辞脸上的巴掌印,傻了眼。

        宋休辞的声音在耳边作响,“手还挺辣。”他的语气竟平淡缓和,全然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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