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被人赶出去
今儿他们带得多，足足有三大桶。
和丰楼那里至今还没有消息，白露在不确定杨掌柜能否可以合作之前，打算先看看其他人。
崂山镇这边因为连通关外，南来北往的行商特别多，所以脚行镖局盛行，且都是些有劳动能力的男人，赚的钱也多，可以说都是潜在的顾客。
入镇之后，白露跟俞老二兵分两路。
俞老二挑着担子继续去瓦市那边摆摊，白露则由牛车拉着去了镇上最大的威远镖局。
镖局跟通宝街隔着两条街，没闹市那么热闹，但隔着老远，她就听见了从宅子里传出来的喧哗声，是那些镖师在练武。
白露在街对面找了个树荫把摊子摆开，时间太紧，俞老二还没来得及做桌子，只能用砖头垒一垒，再在上面架上木板，算一个简易的摊位了。
她盛了十碗冰粉一字排开，两侧各支着一块木牌，上面字迹歪歪斜斜，但依旧能认出一块写着“糖口三文一碗”，另一块则是“豆沙口三文一碗”。
这还是连夜请鲁老头写的，整个黑石沟，就数他识字最多。
白露不能露馅，她占着原主的身份，只能继续维持“文盲”人设。
“瞧一瞧看一看嘞，冰冰凉凉的冰粉免费吃不要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碗，只有十碗，先到先得。”
“……”
赤膊打拳的大汉们冷不丁听到吆喝，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毛头小子正在卖东西。
“不要钱”几个字无论在哪里都是抓人眼球的，正巧这些大汉热得大汗淋漓，喉咙跟冒烟似的，有几个闻言小跑着走过来。
“小伙子，真不要钱？”
为了方便，白露今天特意做了男人打扮，头发包在了布兜里，袖口扎得紧紧的，这样干活也利索。
她笑吟吟地回道：“免费试吃的一共十碗，先到先得，冰冰凉凉的冰粉，这种天吃再合适不过。要不要来一碗？”
几人纷纷探头，就见酱色的粗瓷碗里盛着透明的亮晶晶的东西，有点儿像大冬天里结的乳冻，看着却又比乳冻软弹。
光看着，就觉得能解暑。
几个汉子半点犹豫也没有，端起碗仰头就灌了下去。
也没尝出什么味儿，但就感觉从舌尖到肚腹窜过一股凉意，整个人都舒坦了。
白露瞧着几人的神色，适时将木牌往前推了推，开口道：“几位大哥，要不要来一碗？”
这几个都是年轻汉子，平时押镖挣得都不少，其中一个估计有些家底的，见木牌上的价目，没有犹豫就掏出了铜板来，豪气地说：“给我们兄弟几个都来一碗。”
这一行就有六人，眨眼的功夫，十八文钱就入了袋。
白露麻溜地打上一碗冰粉，等得到想要糖口的回答时，利落地淋上一勺糖汁递了过去。
第一个接手的男人迫不及待就喝了下去，喝完抹了把嘴，赞叹道：“舒坦，这可比水解渴多了。”
口口相传是最好的招牌。
这几个年轻汉子走进镖局，冰粉能解暑的话瞬间就传了开。
都是肯舍得的主儿，白露的摊子眨眼的功夫就围满了人。
等人群散去，她埋头数了数铜板，一共八十一文钱，也就是说卖了二十七碗冰粉。
说实话，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白露探头看了看木桶，才卖了两成。
她把碗勺收进木桶，思索着准备去其他镖局碰碰运气时，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从镖局里走了出来。
“老伯，咋说？”白露迎上去。
“成了，以后你每隔一日送三十碗冰粉过来。”老伯说道。
白露顿时喜上眉梢，又悄悄塞了几枚铜板过去，“多谢老伯。”
刚才，她给了他两文钱，让他进镖局问问镖师们的意思，毕竟要是能定期送货，能省去不少麻烦。
九十文钱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之后，白露挑上担子，又去了两家脚行跟一家镖局。
三个地方，加起来总共卖了三十一碗。
她把铜板收进怀里，坐在树荫下休息。一上午都在忙活，基本上没有什么喘息的功夫，说实话，还真有点吃不消，肚子也是一阵又一阵地闹腾。
可白露没心思去想吃东西的事。
速度还是太慢了，就这么走街串巷地叫卖，光一桶冰粉估计就得卖上一天。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扩大市场。
白露的视线投向隔壁的通宝街，和丰楼的招牌在烈日下依旧招摇地醒目。
其实去找杨老板合作是最好的法子，但俞大暑招惹赵四爷的事那边还没有声儿，她不确定再拿着冰粉上门，会不会有去无回。
白露咬了咬唇，起身重新挑上担子。
她找了一家叫泰丰楼的酒楼，就在和丰楼的斜对面，光听名字就知道两家是对家。
这会儿正是用午饭的时候，但酒楼里却没什么人，掌柜的一身绫罗绸缎站在柜台后面，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店小二无聊地拿布扫着桌上莫须有的灰尘，抬头的功夫，瞥见一个精瘦的小伙子挑着担从门口进来，脸上划过一丝嫌恶。
“去瓦市出门往右转。”语气实在称不上好。
出门做生意，被人甩脸子是常有的事，白露压下心底的不适，笑道：“麻烦小二哥给掌柜的传个话，说有桩买卖想介绍给贵酒楼。”
说着，手上摸出两文钱递了过去。
店小二见有好处，脸色霎时逆转，跟春风化雨似的，快速把铜板收进袖袋，语气和煦道：“你稍等。”
说完转身进去询问，两人耳语了几句，却见那掌柜照着小二的头就是一记，嘴上臭骂道：“就她那浑身破烂样能有什么买卖，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相信这种鬼话！”
“去去去，赶紧把人赶出去，啐，真是晦气！”
白露没想到对方面都没见就开口赶人，情急之下抬脚走进去，“掌柜的……”
“你怎么跑进来了？走走走，我们掌柜的没空见你。”店小二连忙跑过去拦她，“你赶紧，别杵这儿，耽误我们做生意。”
白露不想放弃，“小二哥，我只说一句话。”说着，冲掌柜的方向拔高了音量，“掌柜的，我有法子让贵店顾客盈门！”
下一秒却听那掌柜皱眉骂道：“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没把人弄出去，当心我扣你工钱！”
一提工钱，简直就是要小二的老命。
他钳着白露的胳膊把人往外推，“都是你，害得我被掌柜的骂。赶紧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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