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开拓市场
“是赵四爷的人？”白露问道。
杨掌柜挑了挑眉，“正是。以后可尽管放心，不会再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白露看明白了，这是带着诚意来的。
既然如此，她也爽快，“杨掌柜稍等，我这就把方子递上。”
“不急。”杨掌柜拦住她，“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冰粉的事。”
他一回崂山镇，就听说新出了个吃食，名声大得很，短短几日整个镇子都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人给配了首打油诗，“一两冰粉三两暑，加勺糖汁全下肚。”
“掌柜的是想买我这冰粉方子？”白露说出他的意图，毕竟他不是第一个有这想法的人。
“不错。”杨掌柜点点头。
“实不相瞒，冰粉方子我并不打算卖。”
杨掌柜脸上笑意不减，“俞娘子，你价钱也不听就一口否决，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白露语气从容，“掌柜的帮我家解决了赵四爷的事，我心里头是极感激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此时把方子买回去并不值当。这冰粉解的是暑气，最多也就再卖个个把月，等天一凉，这东西白送也没人要了。”
杨掌柜拧眉一想，倒也是这个理。
可如今这冰粉的风刮得这么大，他看得实在眼热。
白露见他神色，又怎么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掌柜的，不如我们换一种思路，您听听是否可行。”
一盏茶后。
杨掌柜脸上难掩震惊之色，看着白露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俞娘子，你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
要是她早生个几年，或是男儿身，这崂山镇怕是都没有他老杨的落脚之地。
“杨掌柜太过奖了。”白露笑得心虚。
哪里是她会做生意，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好，市场经济遍地开花，营销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杨掌柜摇摇头，就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就是再给他安上十个脑袋，他也想不到。这俞娘子确实不一般，能让他打心底里佩服的人不多，她算一个。
“实不相瞒杨掌柜，如今的崂山镇的冰粉买卖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但是南山县，却是一碗冰粉也没出现过。”
这也是在听对方说南山县也有和丰楼分店的时候，白露突然之间有了主意。
男人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身体不由地往前倾，“俞娘子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白露笑得谦虚，“只是想问问杨掌柜，是否有兴致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南山县的情况杨掌柜比我熟悉，你我二人合作，我提供冰粉，您负责售卖。自然，掌柜的如何售卖，又卖出几何，这些我都不会过问，您觉得如何？”
杨掌柜整个人激动得嘴唇都在发抖。
蓟州辖下十县九乡，安平县因为崂山镇有个瓦市，最是繁华，但南山县也不差，那里有座煤山，属于官矿，稍逊一些。
尽管如此，但要是和丰楼成为唯一售卖冰粉的铺子，以崂山镇的情况估计，和丰楼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
男人仿佛已经看到银子排着队地朝自己砸过来。
杨掌柜胸口翻腾，激动地说：“俞娘子有多少冰粉，我要多少！”
男人一腔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大干一场。
“怕是不成，我这里一天最多只能给你匀出三百碗冰粉。”白露一句话险些浇灭杨掌柜的热情。
“这，这可如何是好？”
南山县那么大，三百碗怎么够，男人一脸的焦急。
“杨掌柜稍安勿躁。”白露不紧不慢地解释，“试想，要是冰粉要多少有多少，等大伙儿的新鲜劲儿过去，难免会觉得不稀奇。可要是冰粉供应不及，让食客苦苦等待，他们必定会翘首以盼，激起更大的购买欲望。”
杨掌柜也是老商贾了，稍微一点就明白过来其中的门道。
更何况，要是冰粉的量不足，那到时候提高价钱也在情理之中。
一想到此，男人的脸上再次挂起笑意，“成，三百碗就三百碗。”
之后，两人又商定了交付的具体时辰，杨掌柜才意气风发地坐车离开。
等人一走，原本探头探脑瞧热闹的村里人，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围着白露母女问东问西。
黑石沟头一回出现马车，这可是大事情。
他们刚才看得明明白白的，跟着马车来的一共两波人，一波去了老俞家。这伙人他们认得，光上俞家讨债都讨了好几回，是赵四爷的那帮打手。
另外一波则来了俞老二家。
村里人原本心里头还犯嘀咕呢，都分家了还躲不过，一人犯浑全家都跟着遭殃。
却没想到，马车上下来的人一身贵气，身上那料子那绣样，他们在地里刨一辈子怕是都买不起一匹。
白露笑着打哈哈，“这不是前两日做了点吃食，没成想让贵人给瞧上了。”
“这是做成大买卖了。”
“可不得了了，小寒娘你们家这是要发达哩。”
“做的啥吃食这么挣钱？”
“快给我们说说，赚了多少钱？”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个个都眼热得不行。
“哎，快别说了，也就看着风光。”白露叹了口气，手悄悄拽了拽宋氏的袖子，怕她一个不慎说漏嘴。
“你们别看着贵人找上门，这镇上的大掌柜可精明着呢，说是让我提供吃食，可价钱也压得低。费时费力不说，挣得还少。”
众人闻言，纷纷劝说道：“这年头，有钱赚已经不错了。”
“再怎么说，也总比干脚力的强。”
农闲的时候，村里头有不少庄稼汉去镇上做担工卖脚力的，一天忙下来也就十五个铜板。
碰上好的主顾还能歇一歇，要是碰上那些尖酸刻薄的，那钱才难挣了。
这时，有妇人突然想到，“刚小雪过来喊我家阿牛上山去采红姑娘，难不成就是那玩意儿？”
白露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儿，“正是那东西，这不家里头人手不够，想着找阿牛他们帮忙。山上熟透了的红姑娘一文钱一斤收，要是剥出来的花籽，就三文钱一斤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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