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鸳鸯锅
“崇哥！”
刚走出店门，就看到周崇从后街走过来。
赵铁蛋迎上去，“崇哥，你去干啥了，咋这会儿才回来？”
周崇的目光落在白露脸上，“没去哪儿。碰上以前的同乡了，就聊了几句。”
赵铁蛋松了口气，不疑有他，“我们都以为你出了啥事，正想去找你呢。”
白露看出男人不愿意多谈，开口道：“走吧，先去木器铺子看看，牌匾什么时候能好。”
“不用去了。”周崇说道：“我刚从店里回来，今天在刷金漆，明天应该就能把匾额送过来。”
白露点点头，对赵铁蛋道：“那咱们就按刚才说好的，你去书画斋把这几幅字画装裱一下，我去趟铁匠铺子。”
赵铁蛋看向周崇，“那崇哥你……”
“我也去铁匠铺子吧。”
三人分头行动。
铁匠铺在后街上，走路大概半盏茶的工夫就能到。
周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白露猜他可能有心事，也就没说话。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铁匠铺子。
“俞娘子，你来的正好，这是按照你的要求打的铁锅，你看看成不成？”说话的人是王铁匠。
东西就搁在边上的案台上。
为了打铁方便，白露特意让王铁匠做成了四方形状的。考虑到有的人能吃辣，有的人不能吃辣，她设计了两种锅子。
一种是一体式的，只能放一种口味。另一种则增加了隔板，能同时煮出两种不同的口味，也就是现世的鸳鸯锅。
案台上放的样锅就是鸳鸯锅。
王铁匠的手艺是镇上最好的，外形尺寸自然是没话说，但锅子看的是漏不漏水。
白露往锅里倒上一大碗水，等了片刻，也没见有水漏出来，她满意地点点头，“王师傅，我还得拿回店里去看下，跟灶台吻不吻合。”
“成。”王铁匠摆摆手，“要是尺寸不合适，你得赶紧知会我一声，不然剩下的锅子怕是来不及打。”
这道理，白露自然明白。
有周崇在，完全不用她费力气。
两人很快扛着锅回了店里，灶台和铁锅都是按照白露的尺寸来的，放上去基本上没什么差错。
俞老二笑道：“刚刚好，这王铁匠的手艺真是没的说，不过价钱贵也是真的贵。”
白露也很满意，“我去知会一声，剩下的铁锅让王铁匠就照这样来打。”
周崇拦住她，刚要开口，门外有马蹄声响起，接着，一道嫩生生的嗓音说道：“俞家娘子白露可在？”
白露心念一动，快步往外走，果然看到小夭站在门口处，她边上停着辆马车。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角，云筝正坐在里头。
白露回身看向周崇，周崇明白她要说什么，率先开口：“我去跟王铁匠说。”
“多谢。”
白露跳上马车，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早几天，她就让赵铁蛋给倚红楼那边递了信儿，但听楼里打杂的伙计说，云筝这几天跟着聂校尉去了蓟州，人不在崂山镇。
这位聂校尉一听这姓氏，就知道跟聂大将军是一个家族的，至于是近亲还是旁支就不得而知了。
白露想起上次碰见小夭时她手里拿的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正胡思乱想时，对面的云筝开口道：“俞姑娘，许久不见。”
白露回过神，这才发现女子的嗓音里有着明显的虚弱，她整个人倚在软靠里，衣服的领子很高，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云筝脸上的脂粉味也很重，但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露开口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把把脉？”
云筝目光闪了闪，自嘲地扯起嘴角，“多谢，不用了，这是老毛病，养养就好。”
对方一副回避的姿态，白露自然不好继续追问，她从兜里掏出之前就准备好的合同书，递过去，“姑娘，这是我们的合作协议，你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动的？”
云筝随意扫过，目光在其中一栏上顿了顿，上面写着她以寻宝斋的房契入股，占喜辣三成利。
她虽然身处青楼，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
三成利不是个小数目，她只不过出了间房子，食方以及后续铺子的经营都是俞白露在操持，说实话，怎么样都占不到三成。
“俞姑娘，这……是不是太多了？万一……”云筝不确定地开口。
白露笑了下，“姑娘投我以桃，我自然报姑娘以李，你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就把房契给我，我怎么能辜负姑娘。”
云筝眼神震惊，定定地看着白露，好一会儿才眼眶发红地移开视线，“我叫今朝，是我阿爹阿娘给我起的乳名。”
白露从善如流，“那今朝以后也直接叫我白露就好。”
云筝点点头，把合同书珍而重之地叠好，塞进腰兜里。
动作间，她袖子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白露一下就看到了上面分布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个聂校尉他打你了？”
云筝连忙拿袖子遮住伤口，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这，这是我不小心撞到了。”
白露活了这么多年，年纪也不是白长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有些男人平常看着人模狗样的，可一旦喝了酒，那就是恶魔，禽兽不如。
白露的猜测很快在小夭那里得到了证实。
“每次姑娘服侍完聂校尉，回来都是一身伤。有一次，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下地。”小夭擦了擦眼泪，“我都以为，以为姑娘要撑不过去了……”
白露咬牙，“畜生！”
小夭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四周，“俞姑娘，小心说话。那聂校尉听说是聂大将军的侄儿，很得大将军赏识，咱们这儿没人敢得罪他。”
可要是云筝继续跟着那什么聂校尉，早晚有一天要被他磋磨死。
“有没有什么办法摆脱他？”白露问道。
小夭含着泪摇头，“姑娘怕是不知道，倚红楼背后就是聂家军。没有法子的，除非被聂校尉厌弃，可要真到了那时候，姑娘就得跟楼里的其他姑娘一样，日复一日地接客，直到人老珠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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