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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糊涂三


怜天独呆了呆,他好像在哪儿听过类似的话,一时却想不起来。

        他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她也不是深思她话里话外的奇怪,只是心说:好歹也长了混了那么长的修道时间,同辈人怎么快一千岁了还混到偷看小弟子洗澡被发现的地步,可见这一千来年都在摸鱼。

        是我,我就不会。

        因为我有好好学习。

        但是他抬头看看眼前的女子,转念又一想:但是要是拿这张脸来看我,我肯定就同意了。

        果然人长大了就会理解当初长辈的苦心,他意识到了和真人收徒收颜的重要性。

        当然这话不能说,于是怜天独只是真心实意地发自内心感慨:“那你还挺不容易的?”

        明灭:?“过奖?”

        当着遏空的面,他这话好像有些不太正经,怜天独假装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找补道:“既然道友与我同辈,想必同是修行已久,雷音寺到底庄严之地,道友也不必尽为难些刚入道途的小孩儿。”

        明灭皱着听他这话想了想,试探着道:“剑尊的意思是?……让我为难你?”

        可能是这人天生线条柔和,做什么表情都带三分弯弯弧线,一笑就带了点儿暧昧意思。她带着那暧昧的笑容晃啊晃,不好意思说:“剑尊思想觉悟就是高,非我等所不能及,有这等为大义献身的精神,让我怎么好拒绝剑尊。”

        怜天独心中一虚,立马拒绝:“那不行,我可是良家妇男。”

        明灭撇撇嘴,心说:哪有受害者还挑三拣四的。

        但她面对着两个正人君子和一大群纯真百姓,只能蹙摸出一点笑容来,笑得非常高深莫测。

        明灭说:“都行。”

        哪家的妇男都行。

        遏空近几日和她打交道久了,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直觉她定然生出一肚子坏水,赶忙打了茬把怜天独拉走去拜会主持。

        当代主持是遏空的师兄,两人平辈,都是一起长大的相识,当着怜天独的面也不必端什么架子,只是平凡问候了几声。

        末了照旧问问门派事,怜天独有一阵子没回广陵,只听师兄妹和底下的小弟子们回信猜测近况,接话有一茬没一茬。只是问到和真人时,怜天独皱着眉想了许久,竟想不起上一次和真人给他回信是什么时候了。

        他有定期与和真人联络的习惯,又有自己的信道,不太可能发生信件或回信丢失的情况。只可能是和真人那一头不知为何没给他回信。

        想到这怜天独又不免抱怨一嘴,和真人对他的放养,已经到达了一种非亲生的爱理不理状态,心说若不是他与和真人之间另有联系相牵,他说不定都认为和真人已经遇上意外翘辫子走了。

        他想起和真人时,又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将近千年寿龄的大龄儿童了。

        主持师兄察言观色,安慰他说真人得道已久,道法路途上向来独具一格,说不准已经窥见了飞升的机缘,正在往飞升路上努力。

        怜天独也只能顺着点头说是,内心对这种无端失联的行为忿忿不已。

        当天晚上怜天独宿在内院山阁中,不远旁便是弟子住处。遏空在弟子院内给阵法加固了几层,甚至亲身坐镇弟子内院,誓要守护雷音寺的花朵不被迫害。

        实话说,他对自己的守固大阵已然失去信息,因为前几晚也是重重大阵加固,他甚至没能感觉得出阵法又被破解的迹象。甚至连弟子们现场抓获,将贼人扭送来时,那阵法仍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一点儿破阵的痕迹都没有。

        她就好像一阵清风,说穿就穿进来了,什么禁制什么阵法一点儿都拦不住她。

        可惜当晚遏空没能抓到人,轮休的小弟子们听师兄弟们的传言提心吊胆地洗了一晚的澡,侥幸什么也没发生。

        明灭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遏空转战弟子院,于是跑到山阁去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看小弟子们洗澡,反正也就那样,光溜溜一提看多也腻。她只是闲得无聊,找点儿恶作剧来消遣,每次看小弟子发现她后的大惊小怪还有此起披伏的喊叫声都觉得很有趣,要是被遏空当场捉住,那还有什么乐子可寻。

        她在山阁院中的水井旁坐下,看到里头树和正在下落的夕阳的倒影,她撑着脸,想看看遏空什么时候才注意到她已经转移了阵地。

        结果还没坐稳,身后的木窗扇‘吱呀’一声突然打开,明灭心说这么快,一边回头,和站在窗户后头的怜天独面面相觑。

        明灭看着怜天独,露出一点儿无辜的表情说:“我刚坐下来。”

        怜天独说:“看出来了。”

        天地良心,她是当真无辜,真没想偷看到剑尊头上去,实力差距在那里,除非怜天独纵容,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她专挑小弟子来逗,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罢了。

        明灭早上也就是顺嘴说的骚话,没打算招惹对方。只是她感知没有一般的修道者好,也没法辨认气息,房子院子长得都差不多,谁知道住着谁谁谁。

        而且说实话,她认出怜天独的当口都心说在雷音寺都折腾得差不离了,赶紧去做剩下的想做的事去。

        结果没想到随便找一间院子就钻进去就钻到人面前了,这跑不离也是命运吧。

        明灭心底暗戳戳叹了一口气,从井边的台眼阶跳下来,往屋子前走去:“剑尊,良家妇男哪有你这么主动的。”

        怜天独在窗后不错眼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说:“我这算预防性正当防卫?”

        和真人是一时发了不合时宜的善心,大弟子没按他的颜值标准来收,是一个江边的弃儿,看不出美丑。只是怜天独确实生得不错,灰黄色的光线往他身上投了大半边的阴影,也留下了夕阳半生的昏黄,在这早春的寒凉中,把仅剩的一点儿温暖给了他。他像一个透露了半条仅有亮光的门缝,叫人想看看门后藏着的前尘。

        明灭看着他心里一动,她还就好这一口——尽管她清楚那带着光的门缝只是一幅画,谁也扒拉不开。

        她伸长了手臂跨进窗子里去勾怜天独的脖子,勾到一半,便被怜天独握住了。和那暖洋洋的光不同,早春风凉,他的手心也一样是冷冰冰的,只是握着的手臂滚烫,烫得人忍不住想往回瑟缩一下,怜天独忍住了。

        明灭就着这个姿势靠在窗台,姿势拉近了,好像久别重逢的爱人给另一方投怀送抱,而下一刻对方就要挽上她的腰,可对方什么动作也没有。

        明灭贴着他,声音便放得很低,说:“我打小就有一个梦想”

        “就是和像剑尊那么俊的人谈恋爱。”

        “”

        有类似梦想的怜天独不敢说话。

        她直起腰,把两人之间稍微拉出了些距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眸总刚好能盛下一个人。

        明灭笑眯眯地,手挣不开,轻轻吹了一下,怜天独眨了眨眼,吹得眼睫轻轻颤动:“我和你走吧?”

        怜天独心里紧张得想发汗,可好歹活了几百年,遇到的事多,稍微练出来些,心底再怎么翻江倒海,表面上尽量不露出半分。他往俗尘一住就是近千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说是投怀送抱,就是半夜从被子里挖出个裸的也不是没有。他都只是神色平平,甚至还十分好心掐个诀把衣服给人家穿上,再和和气气地送出门外。

        他没有太多情绪和联系,别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像是故事中的任务,别人有欲有求,他也一眼就能望进。

        可这一回他抓住的是随心所欲的女魔头,缠上他是一时兴起,撩拨他是随心所至,她甚至所求所欲也不是他,只是开心这一时的欢愉,就稍微逗一逗人。仿佛他一松手,她也就不要了,但他回头,她又笑着缠上来。

        ——当然不可否认说不准他是见色起意,看见别人颜色艳丽,恰巧在刚好的时候撞进他眼睛里,又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于是好感线拉高,心底防线放松一点,再放松一点。她一靠近那就给她靠了。

        怜天独按下自己心底的紧张,放开了她的手,像个普通的正人君子那样普通的镇定回答:“道友,广陵家教颇严,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明灭得了空,坐在窗台下撑着脸去看他,假作一脸惊诧笑话:“剑尊,我们强抢民女,是不管门派家教的。”

        民女怜天独有些挂不住,刚打算把她摘下窗台关窗,却又听她继续。

        “况且,”她话音一转,“瑶月尊者现在还有闲情来查你的家教么?”

        怜天独缓缓站正了。

        那些春花秋月一下被风吹散,怜天独顿时心也不紧张了脸也不发虚了,低头看见那双吃人的黑眸靠着墙面,正抬高了看他。

        “我和佛道联系不深,你没见过我,却只凭一眼便能认出我,”怜天独说道,“你认得我师父,知道他在哪。”

        他用的是肯定句。

        明灭便笑,笑得春风都稍逊她三分颜色,怜天独却不觉得暧昧了。她说:“何止是认识。”

        “真要计较起来,我才是伯容谦亲生的,你嘛你算是后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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