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小六给我带来了两条意外的消息。
一是季无恙突然病重,一是景先生追随阿羡做了军师。
季无恙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本就不良于行又有旧疾,好医好药地养着,虽不如普通人健康但也还算安稳,怎的突然病重了?
“我进宫前去无恙楼看过他几次,身体一次比一次差,最后这次看他,几乎病得起不来了。”小六长长地叹气,“病容憔悴,毫无求生之意。”
“怎会……毫无求生之意?”我哑然,在我印象中,他是意志坚强之人,换作别人拥有这病体残躯,只怕早就不存于世了,又如何支撑起这无恙楼?
“这……我也不得而知……”小六皱眉,为季无恙悲伤,“我把楼家的牌子给陆辞,让他给季老板请太医看看,他只一个劲摇头,说没用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治不了季老板。我真难过,季老板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听陆辞说,大约是去年十月左右,初雪过后,我们都怀疑是天气骤冷引发旧疾。”
我颓然跌在软榻上,我知道,季无恙的病确实没得治了。
他的病不是天气所致,而是我为祖父送行时去了无恙楼,偷偷给他递了一样东西带了一句话。
珍贵嫔,殁了……
这是心病,痛入骨髓,无药可医。
我曾亲眼所见,宋微澜点燃忆彼岸后,睡梦中痛彻心扉一声声念着袁铮的名字,她的手紧紧攥着胸口一串吊坠。
那并非什么珍奇物件,只是一根老旧的红绳,上面坠着三颗狼牙,一看便是贴身带了多年的心爱之物。
第二次见这吊坠是在濬儿身上,他眨着乌黑圆亮的眼睛强忍泪光。
“母妃,这是我娘亲临走前交给我的东西,她叮嘱我一定要交给你,让你转交给季无恙,他会知道怎么做。”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这吊坠是在无恙楼,我避过所有耳目,在季无恙给我苦莲茶时,将吊坠藏在他的手心。
我原以为这是宋微澜留给季无恙的念想,却不知,这是季无恙的催命符。
这世上恐怕再也无人知道季无恙与宋微澜的过往,那些无望的偏执和痛苦的成全。
自宋微澜入宫后,有一段时间我精神恍惚,旁人都以为我是在宋微澜报丧那日受了刺激,又在祠堂跪了三天落下病根,只有阿羡知道,我是自责悲伤太过,有些抑郁了。
阿羡怕我把情绪憋在心里伤神伤身,便时常带我出门散心或到无恙楼喝茶,经过一段时间,我恢复了大半。
某日又到无恙楼喝茶下棋,棋局尚未过半,琢骨进来在阿羡耳边轻语了几句,阿羡眉间渐渐皱起,似是为难地看着我。
“不用担心我,你去忙你的事,我把这茶饮完自己回家也是可以的。”我知他必是有大事做的,向来不会过于粘腻他。
“抱歉卿卿,今日要先走了,我会吩咐陆辞,让他派人送你回去。天冷路上小心着凉,身子还没好全。”
“晋安王若有事便先行,林家妹妹我自会照看,不必担心。”阿羡还未嘱咐完,季无恙进来了,身后跟着推轮椅的陆辞。
“如此最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那我家卿卿就暂时拜托你了。”
阿羡抬手轻拍季无恙的肩膀,季无恙笑着点头,阿羡又回头深深看我一眼,才带着琢骨阔步离去。
他离去时,我隐约听到琢骨与他说兰州、户部什么的。
“棋局未完真是可惜,若林家妹妹不弃,与我下完这一局如何?”季无恙入座,抬手把玩着一枚棋子,笑着问我。
“自然是好。”我重新入座,斟酌落子,而陆辞又为我们添上苦莲茶。
我观季无恙饮茶时惬意悠然,似乎很是习惯这样的苦味,我想他应该是常喝的,寻常人第一次喝这茶能苦得哭出来。
“季老板也爱喝苦莲茶?”我们一边落子一边闲聊。
“当然,北境人哪有不爱苦莲茶的?”
“北境?季老板不是盛京人士吗?”
“哦?林家妹妹竟没看出我是异乡客?”
“属实看不出,若说季老板是祖祖辈辈土生土长的盛京人,我也是信的。”
“哈哈,能骗过林家妹妹的眼睛那可是季某的本事。我原是北境人,辗转到盛京的。”
我原不想深究别人的家事过往,注意力又放在棋盘,但季无恙似乎很有兴致,怀念般说起往事。
“较真起来,我与晋安王还是有点渊源呢。”
提及关于阿羡我总是格外好奇。
“哦?有什么渊源,不知季老板可方便说?”
“也没什么不方便,其实是上一辈人的缘故了。我与北境宋家算是沾亲带故的,宋家是晋安王的母族,自然算得上渊源。”
季无恙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让我知道了不少关于北境的往事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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