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6章：又见威成，他是刘大毛小跟班
午后的天空，白云苍狗。东厢的房间内光线柔和，微风透过纱窗，轻轻地在桂姑耳边唱起催眠曲。
恍恍惚惚中，桂姑被一阵嘈杂声音惊醒。威悦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房间了。听得如意堂大门那边传来激烈的狗叫和一声长长的马嘶，有人在大声说话。
桂姑起身到梳妆台前梳理一下头发，走出房间，瞥见几个人站在如意堂大门后的檐廊里，看得清是威尚一、威刘氏、威悦和刘大毛他们。刘大毛身后站着勤务兵。两个扛长枪的士兵在大门两边站岗。桂姑走过去，威悦正好面朝她站着，她看到了他黄蜡一样的脸。呵，那个站在刘大毛身边正欠着身子说话的，就是威成了。
“这个威成，怎么和刘大毛搞到一块了？”桂姑边走路边思忖着。听得刘大毛的高射炮响起来：“威老大啊，别再磨叽了，快叫你家姑娘出来吧，本座要好好跟她谈谈。嘿嘿。”
“她真的不在家。”威尚一说。
刘大毛问道：“威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营座，那天我确实看到威欣了，她来玉琢斋教我们唱歌了，这……”见刚过来的桂姑正瞪着眼看他，威成将后面的话缩回去了。
桂姑注意到，威成着装同勤务兵一样，只是他腰间没有歪把子枪。
威悦怒斥道：“威成，你还是人吗？！”
威成先是一怔，接着拉下脸对威悦说：“威悦哥哥你骂我啊，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不要喊我哥哥。”威悦愤愤然地说，一口痰噎在咽喉，他猛咳了几声。
“放下圣贤之书不读，跑去害人，你威成不怕遭到报应么？” 威尚一诅咒似的说道。
“不念书害人，什么德性！”威刘氏摇摇头说。
威成发飙了，尖声尖气地说：“妈的格八子，老子不念书怎么了？老子想干啥就干啥？管得着吗？真是的！”
刘大毛不耐烦了：“吵什么吵，本座今天不是来听吵架的！”
听刘大毛这么一说，威成像开水锅倒进了冰块似的降了温，陪着笑讨好说：“呵呵，营座，他们在瞎说，瞎说哩。”刘大毛没理他。
刘大毛的神情不阴不阳，对威尚一说：“威老大，本座这次来，是奉上司之命来找你家姑娘的，威欣，嘿嘿，她是地下党，你得老老实实把她交出来。”
威尚一向刘大毛投去疑惑的目光：“什么？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威刘氏惊诧地问刘大毛：“你说我女儿是共产党？”
刘大毛冷冷一笑：“嘿嘿，你们该不会说……不知道威欣是共产党吧？！”
“她是共产党啊？”威尚一陷入沉思，说话像自言自语。
桂姑此前就知道了小云雀不简单，与众不同，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她瞅瞅威悦，威悦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只管咳嗽。
“我说威老大，你别再装蒜了。”刘大毛表示不满。
“刘营长，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是共产党呢？”威尚一问话的态度温和。
刘大毛吐出一口沫，抿抿嘴，说：“你还问我哩，那我告诉你，她在女校参加了中共地下党，你不会不知道吧？有人到保安团揭发了她，你不会不知道吧？保安团的名单里有她。嘿嘿。”
威成突然想起什么，提醒刘大毛说：“营座，要不我们进屋去搜？”
可是刘大毛没买他的帐：“搜个屁！这么兴师动众的，都这个时候了才去搜，你以为威欣小姐傻里叭叽等着你？恐怕早就躲到哪儿去了。”
“哦哦，是是。”威成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
刘大毛又说：“嘿嘿，本座相信威老大这一回，量威老大也没这个胆子，窝藏共产党是要杀头的，不会不明白吧。”
威刘氏替威欣担忧了：“什么胆的罐的我不管，我就这么个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说着就抽泣起来。
刘大毛有些洋洋自得，脸是掠过一丝笑意，说：“要是威欣姐姐被抓了，可以做个交易，如果她答应做我老婆，我可以说个情，或许保她平安无事。嘿嘿。”
“怎么样？我们营长抬举威欣姐姐了。” 威成阴阳怪气地附和。刘大毛瞪了他一眼。
威尚一用几近哽咽的语气对刘大毛说：“哎呀营长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放过我们！”
刘大毛说：“威老大，念你我多年的老交情，今天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女儿要是识相，什么都好说，要是……算了吧！”他将手臂一挥：“我们走！“
刘大毛他们走了。威悦的虚弱身子冲破支撑力极限，倏地瘫软下来，跌坐到地上。这吓坏了在场的人，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将起来。他喘息着，咽喉里发出丝丝的声音，一阵猛烈的咳嗽，吐出带血的浓痰。
不知桂姑从哪儿来了这么大的劲，她居然一口气将威悦背回东厢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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