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威欣探亲，说刘大毛改变很多

威欣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年四月底，就在这一周前，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以摧污拉朽之势突破蒋氏王朝的长江防线，解放了长江南岸，和平阳光朗朗地照耀在沿江大地上。

        威欣是同栗丽一道回渡涧村的，部队批准了五天探亲假。栗丽家在范泥庄，从县城沿官道往渡涧村走，范泥庄比渡脚冲远三四里路，如从县城走水路，到了渡脚冲小码头威欣就到了家门口，栗丽也多三里路才到家。那天清晨，她们坐船走水路回渡涧村，到下午四点多钟，抵达渡脚冲小码头。

        下船的时候，栗丽对威欣说：“威欣姐，我先陪你回家吧，我想看看威伯伯威妈妈桂姑他们。”

        “好啊，”威欣一口答应，“栗丽你不说我还不好说，以为你归心似箭哩，到我家门前了，就歇歇脚再回去吧。”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啦。”栗丽笑道。

        如意堂威家人见到威欣、栗丽，瞧她们一身装束，都完全相信了刘大毛的话，她们是共产党，是解放军。

        威欣回家，如意堂威家人悲喜交加。“哥，哥哥……”面朝正堂里的威悦画像，小云雀威欣泣不成声，栗丽也跟着她湿透了眼睛。

        威欣说在哥哥离世的当天得到噩耗，当时秘密执行一个重要任务，紧要关头不能回家。良久，待威欣情绪稳定下来，威尚一想起刘大毛的话，问威欣：“刘大毛见过你吗？”

        威欣说：“见过！”

        威尚一用目光探问栗丽，栗丽点头说：“何止见过，还针锋相对交量过哩。”她怕威尚一没听明白，接着说：“在攻打县城前，威欣姐亲自找过刘大毛，她……”

        “找过刘大毛？为什么要找他？同他打仗了吧？”没等栗丽说完，威尚一抢着问。

        “不是同他打仗，为了不打仗。”栗丽说。

        “怕打不过他？还找他不打仗，难道他那么大威风？”

        “蒋家王朝都被彻底打败了，那个保安团根本不算什么。”威欣说话时神情不屑一顾。

        “没把刘大毛枪毙了？”

        威尚一对刘大毛成见深，追思罪戾，刻肌刻骨。那天刘大毛来如意堂吊唁，后来威尚一左思右想，断定刘大毛猪鼻子插大蒜装象，瞧当时他的德性，不是一张口就打听威欣么？黄鼠狼给鸡年没安好心！

        “刘大毛好样的，怎么会枪毙呢？”

        桂姑好生奇怪，威欣居然替刘大毛说好话！

        威尚一困惑不解，突了一句：“莫名其妙！”

        威刘氏盯着女儿，好大一会儿没开口说话。

        如意堂威家人就认一个理，刘大毛先前是抗日英雄不假，但后来他调转枪口对准了中国人，解放军肯定不放过他，他应该没有好下场。

        威欣解释道：“人会变的，可以由好变坏，也可以由坏变好，刘大毛是由坏变好了，他身上劳苦大众的本质还没丢掉。”

        威欣说，解放军在攻打县城时，刘大毛把守交通要塞，但他却带着队伍放下了武器，使攻城的解放军长驱直入，城里保安团没来得及反应就缴械投降了，这样，县城幸免于战火，和平解放，刘大毛立了大功，他的队伍接受了解放军和平改编。

        威欣说刘大毛时，栗丽一直在窃窃地笑，等威欣说完了，栗丽说道：“大伯，大妈，刘大毛转变得快，立了大功，可是有个人功劳也不小。”栗丽瞥见桂姑瞅她，她对桂姑眨眼。

        “栗丽你……”

        威欣要阻止栗丽说话，可栗丽话到嘴边就不想收回来了，说：“刘大毛是女校的一位漂亮女生开导，你们猜，她是谁呢？”

        “栗丽！”威欣嗔道。

        没人回应栗丽，谁还没明白呢？好个栗丽，干脆把话说明白了：“解放县城前夕，威欣姐受地下党组织指派，秘密做刘大毛的思想工作，费尽周折，将刘大毛争取过来了……”

        “哎哎，好了好了，栗丽。”威欣打断栗丽的话，自己插话说：“人会变的，刘大毛变化大，当然啰，要使他彻底改变，脱胎换骨成为新中国的军人，还要时间来千锤百炼。”

        威欣的回家消息不胫而走，邻里乡亲有人来如意堂看望。

        栗丽要回家了，离家的时间很久，又大老远的回来，如意堂威家人不好留她吃饭，威欣却半真半假地对栗丽说：“栗丽啊，吃过晚饭，我陪你回家。”

        栗丽吃吃地笑，说：“威欣姐想投桃报李么？我陪你回家了，你又要陪我回家呀，没这个必要了，改天你闲了再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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