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小哀？”
阿笠博士站在灰原哀的房门口，犹豫半晌后才轻轻敲了敲对方的房门。
“你明天……还是不想去上学吗？”
灰原哀已经请假在家里休息好几天了。
茶色头发的女孩几乎每天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到吃饭的时候才会从房间里走出。
阿笠博士有时候前来查看灰原哀的情况，然而对方不是坐在窗户前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就是抱着播音机，安安静静一个人倾听里面的内容。
她这么长时间没去学校，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自然也是十分担心。
他们曾经约好要一起到阿笠博士家探望灰原哀，然而灰原却让博士转告他们自己没事，怎么都不愿意见那些孩子。
“嗯。”听到身后的动静，灰原哀微微偏头。
“麻烦你了，博士。”
她真的没有什么上学的心情。
“……”看着灰原哀的背影，阿笠博士的神情越发忧愁。
灰原哀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样子，于是阿笠博士挠挠头，尽可能找到其他或许能引起对方兴趣的事情。
“小哀，你饿了吗。”然而，阿笠博士想破脑袋，也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是起什么话题比较好。
对方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往常他那些荒谬奇怪的发明会得到灰原哀偶尔的赞赏，又何尝不是茶发女孩对他的一种迁就。
阿笠博士知道灰原哀这两天反反复复聆听的那些录音带，正是对方的父母留给她的财宝。可他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再去戳对方的伤口与痛处。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马上去做。”
灰原哀终于转过身，茶色的平静眼瞳看向满脸担忧的老人。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她的脸上，残阳把她的大半身体都染上红彤彤的血色。
灰原哀无言与阿笠博士对视片刻。
随后，她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对方担忧的目光。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博士随便弄一些就好。”
阿笠博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加担忧了。
就算是没有抬起头，灰原哀也能想象到对方脸上此刻皱眉无奈的神情。
灰原哀偏头，又重新将身体扭向窗户。
并不是不知道阿笠博士、还有其他人担忧关心的心情。事实上，面对着其他人担忧而欲言又止的神情，灰原哀也无数次想要给出回应。
但是，还没等她张开嘴，心里面微微泛起的那股冲动就迅速被心底空落落的大洞吞噬，没能说出口的话语就这样封闭在喉间，丧失了被说出口的可能。
每到这时候，灰原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带着或者无奈、或者失望的神情转身离开。
她或许心里也是对辜负了他们的担忧与好意感到愧疚的。
只是这抹愧疚她说不出口，只能任由其慢慢填不上那个填不满的大洞，并在里面悄然发酵。
这样不对。
灰原哀对此有着清晰的认知。
可她就像是被看不见的锁链缠绕住，明明知晓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很有可能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她却只能无能为力感受到自己正一点点接近深渊的边缘。
“……”阿笠博士张了张嘴。
对着这样的灰原哀，他是说不出什么指责或者埋怨的话的。
随后，他心一横，闭着眼睛鼓起勇气说出了平日里他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话：
“既然小哀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去买薯条和汉堡，然后再让苗木带蛋糕和三明治回来了！”
——放在以前，他要是说出这种话，绝对会被灰原哀提着耳朵念叨好久的。
而现在，他的“壮志宣言”也确实是让灰原哀再度扭过头，眼睛牢牢盯着紧张的甚至闭上了眼睛的老人，眉头也不自觉微微蹙起。
可是阿笠博士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呵斥。
他偷偷摸摸睁开眼，只看到灰原哀似乎是颇为严肃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后长叹一声。
“就这样吧。”
“如果你真的想吃这些的话。”
“小哀……？”
阿笠博士下意识轻唤出声。
可这一次，茶色头发的女孩并没有再回过头。
“阿笠博士，您在家吗？”
冲矢昴十分艰难地按响领居家的门铃。
他还戴着隔热手套，手上捧着一锅热气腾腾、看起来似乎像是刚刚煮好、正不断散发浓郁香气的土豆炖肉，无比耐心地等着对方给自己开门。
等待的过程中，冲矢昴微微抬头，似乎不着痕迹瞥了二楼的窗户一眼。
残留的天光反射在窗户上，让冲矢昴看不清房间里面的详细情况。
只能看到似乎有一抹小小的身影，坐在窗台边久久未动。
那个方向正是灰原哀的房间。
“来了！”
阿笠博士打开门，被冲矢昴这样捧着一锅菜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
“这是我做的土豆炖肉。本来只是想做来晚上吃的，但一不小心食材买得太多了，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就想干脆和博士你们一起分享。”
冲矢昴这话说得毫无问题。
只是看着对方手里明显是刚刚起锅，一点都不像是残羹剩饭的土豆炖肉……这句话的真实性就十分可疑了。
“嗯？”冲矢昴不着痕迹往阿笠博士家里环视一圈，状似无意地问道：
“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位小小姐？”
“是身体不舒服吗？”
阿笠博士挠了挠本就稀疏的头发。
他对冲矢昴颇为信任，此刻也没必要隐瞒些什么。
“小哀她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阿笠博士愁容满面，“不愿意去上学就算了，连我故意说要吃垃圾食品也不管。”
“真的是让人很担心。”
“这样啊……”冲矢昴点点头。
隐藏在墨绿色眼瞳中的思索与锐光被遮挡，冲矢昴眯着眼，也不知道心底里到底是在思索什么。
“那确实是很让人担心呢。”他顺着阿笠博士的话说道。
冲矢昴抬头，也不知道是在向着哪个方向感慨。
“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吧。”
“安室哥哥。”
柯南一大早就跑到了波洛咖啡厅守着，几乎是蹲点安室透的到来。
从灰原哀那边寻求情报无果，他就只能寻找其他的突破点。
虽然安室透很有可能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他，但是……
短时间内，柯南真的想不出能够快速掌握百加得有关信息的方法了。
他不是没有旁侧敲击问过扮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只是赤井秀一在深思好一会儿之后冲他摇了摇头。
很显然，对方在组织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代号。
那就只有可能百加得是在之后才加入组织的。
这样一来也就只有安室透可能会知道相关情况了。
“怎么了？”
一大早就被柯南堵，安室透也是颇为疑惑。
柯南没有第一时间提问。
他先是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时间还比较早，波洛咖啡厅里也没有几位客人，然后仔仔细细搜索一遍全身，确保没有什么窃听装置。
看到柯南的这一系列严谨的操作，一开始还颇为疑惑的金发公安脸上也逐渐出严肃的神情。
看对方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大概就能够猜到了，柯南特地跑过来的原因……
恐怕是和那个组织有关。
确定好一切无误，柯南才对着安室透招招手，示意对方蹲下来。
他趴在安室透耳边，耳语的声音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到：
“安室哥哥，你——”
“有没有在组织里听说过‘百加得’……这个代号？”
“……”
“百加得”这个名字一出现在耳边，安室透脸上的表情就立刻变得相当古怪。
“柯南。”金发公安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神情严肃的小男孩。
“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那就是你知道这个人咯？”
看到安室透的表现，柯南心底的猜测也肯定了七八分。
“百加得，这个人很难缠吗？”
组织里面能够获得代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过人之处，大部分都不是些什么简单的角色。
只是安室透这样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是让柯南有些心底打鼓。
“不……”安室透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我跟百加得也算不得有多熟。”只不过是有几次刚好凑在一起执行任务罢了。
组织里面成员众多，即便是安室透也不可能记得住所有人。
只是那几次和百加得共事的经历，实在是有点让他难以忘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百加得应该是在半年前左右加入的组织。”
虽然后来了解对方到加入组织也非常之因缘巧合就是了。
不过安室透也不得不承认，除开那些看起来很离谱的原因，百加得也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他本身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但是——”想到这里，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安室透也忍不住扶额叹气。
“百加得真正棘手的地方不在这里。”
“百加得身上最难让人捉摸的，是他那蛮横到几乎完全不讲理的运气。”
而运气，又偏偏是人类最无法掌握的东西。
运气？
柯南一愣。
他顶着安室透复杂的目光，实在是没有想明白这个话题为什么能够牵扯到“运气”上来。
虽然也确实有“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样的说法，有些时候一个计划是否能够成功，运气也确实占到了一定比重。
但是，怎么会有因为“运气”而十分难缠的对手呢？
太奇怪了吧！
而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咖啡店的门铃轻轻摇响。
进来的人是毛利兰和苗木诚。
“柯南？”毛利兰疑惑地看着出现在店里的江户川柯南，语气十分不解。
“你不是说因为担心小哀的情况，所以一大早就跑去博士家了吗？”
“嗯？”苗木诚紧随其后，还没等柯南有任何解释就飞速拆掉了柯南任何狡辩的可能。
“但是今天早上柯南并没有来啊？”
“而且博士也并没有跟我说过柯南会来。”
不然博士也不会拜托他来这里买点早饭和午饭带回去了。
只不过苗木诚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看到柯南猛然抬头，用一副仿佛见了鬼一般的惊悚表情直愣愣盯着他看。
苗木：？？
他——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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