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走在路中，苗木诚忍无可忍停下脚步，颇为无奈地转过头。
“柯南。”他长长叹口气，看着因为他忽然转身而迅速躲起来的男孩。
“你已经这样跟着我两天了。”
苗木诚自认为不是个很擅长反侦察的人，只是对方这两天的跟踪行为实在是越来越离谱，已经到了连他都能够轻而易举发现柯南行迹的地步。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苗木诚很确信柯南绝对是听到了他的话。
那颗偷偷探出来的脑袋往回缩了些，暴露在墙体外的头发这下彻底看不见了。
“……”
“唉。”
苗木诚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和柯南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自从他那天跟着毛利兰一起去波洛咖啡厅买早饭和午饭，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刚一开口，就被柯南用十分震惊、震惊到苗木诚下意识倒退一步以为自己怎么了的目光死死盯着。
在他买东西和等待餐品的时候，柯南也还是用那种复杂而又深邃的眼神牢牢锁在他身上，搞得苗木几乎坐立不安。
甚至在他点餐的时候，那位金发的店员也同样用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神情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转回头去工作。
苗木诚：？？？
苗木诚：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行迹怪异的两个人显然没有要给苗木诚解释的打算。
苗木诚还看到，安室透和柯南默不作声对视一眼，然后金发服务生好像是对着柯南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到底是进行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流。
然后，柯南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苗木诚就发现某个小男孩这两天蹲点他上学放学，偷偷摸摸跟踪在他身后。
“……”站在原地等待半天，看柯南好像并没有主动出来的意思，苗木诚再度长叹一声。
他干脆直接走向柯南藏身的地方，一鼓作气直接把男孩从狭窄的小巷子里拉了出来。
“真是的。”看着因此自己的举动而浑身僵硬、神情戒备盯着他看的柯南，苗木诚快要连扶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蹲在柯南面前，尽可能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齐：
“究竟是怎么了？”
“柯南你……是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
柯南紧抿着嘴，湛蓝的眼瞳透出锐利而谨慎的神色，目光牢牢锁定身前半蹲的高中生。
他总算是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百加得的声音耳熟了。
如果排除变声这个可能的话，百加得的声音，几乎和苗木诚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不过百加得的声音要比苗木的稍微低沉而缓慢，听起来更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在意识到这一刻的瞬间，柯南一下子浑身冰冷。
他不可控制地开始回忆和苗木诚相遇以来发生过的事情，背后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把衣服打湿。
之前被忽略掉的点点细节在脑内被过度解读，柯南越是细想，心底就越慌。
苗木诚的出现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也就是在对方出现之后才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奇怪事件。
而且，对方怎么会这么巧就入住到阿笠博士家？当柯南追问阿笠博士当初联系他的远房亲戚到底是什么人时，阿笠博士支支吾吾，连他自己居然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如果苗木诚真的就是百加得的话……
柯南的表情一下变得死灰。
那他、和灰原哀的身份，岂不是早就被对方怀疑了？
柯南越想越怕，可是安室透却悄悄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稍安勿躁。
‘他应该不是百加得。’猛然听到这么相似的声音，安室透也是吓了一跳。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对方，几乎要以为百加得是易容成了这副模样。
但是很快，真正接触过百加得的他就冷静了下来。
百加得会不会易容安室透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确定，之前几次共事的时候百加得都是以真实面目出现。
如果这个条件成立的话，那么虽然声音几乎完全一样，但是苗木诚必不可能是百加得。
‘因为身高对不上。’
安室透嘴角撇了撇，偷偷跟柯南交流。
金发公安不着痕迹打量了坐立不安的苗木诚一眼，“他和百加得大概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距。”
这个身高差，就算是贝尔摩德想要完美易容也得感到棘手。
柯南沉默不语。
就算是得到了波本的鉴定，他也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
就算苗木不是百加得本人又怎样，声音如此相似，说不定他与百加得是什么亲属关系？
而且也不能保证，苗木诚就一定和百加得毫无联系。
于是他偷偷开始跟踪对方。
上学的时候没有办法，柯南也不敢冒然就把窃听器放在苗木身上，只能早早蹲点，细细观察对方的点滴细节。
越是观察，柯南心底的疑惑就越来越深。
因为苗木真的就像看上去那样完全无害。
如果放到漫画里面，大概是可以被称为“草食系”的那一类男生。
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人了？
“苗木哥哥。”沉默许久后，柯南咬咬牙，终于还是决定迈出一步险棋。
他小心凑近对方耳边，小声询问：
“你知道——‘百加得’是谁吗？”
百加得？
没有想到柯南纠结了这么多天要问他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苗木诚呆愣地眨眨眼。
他看向面前的男孩，表情比柯南本人更加疑惑。
“‘百加得’……是什么？”
“你这模样还真是凄惨啊。”
看着坐在柜台前不远处，浑身上下只能用狼狈形容的白发男人，表情相当复杂。
“哈哈，是呢。”
不过狛枝凪斗本人却对此貌似接受良好。
他挥了挥手，摘掉黏在如同火焰一般的头发上的细碎落叶，尽可能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尘。
只是这样做，也依旧改变不了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灰扑扑的感觉。
狛枝凪斗刚刚进来的时候，榎本梓都被吓了一跳，颇为委婉地问对方需不需要帮他找医生。
“只是今天出门以后，在过马路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急急忙忙冲过的送货员撞到。”
“然后倒向马路的时候又十分不巧有一辆车经过，一下子就把我撞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说到这里，狛枝凪斗还夸张地叹口气，“被车撞没有受伤，还真的是幸运。”
“但是没想到灌木丛里有一窝刚刚出生的小猫。大概是我惊扰到了他们吧，被凶猛的猫妈妈狠狠赶跑了。”
狛枝凪斗苦笑着举起手，示意对方看自己手上猫咪的抓痕。
“等到那位英勇的母亲终于不再追杀我的时候，我一扭头就发现自己站在这家店的门口。”
“于是我就进来了。”
“但进来的时候踩到了门口的水渍，结果狠狠摔了一跤。”
安室透木着脸，补完了最后一句话。
“是的，就是这样。”
狛枝凪斗点头。
听完对方这简直称得上离谱的一段经历，安室透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短短的一上午，对方的经历也未免太过于倒霉了。
是连安室透都想劝对方要不干脆今天就不要随便乱跑，以免更加倒霉的程度。
“……你今天还真是不幸啊。”
他最后，只能干巴巴挤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狛枝凪斗倒是痛痛快快承认了自己的倒霉经历。
他眯起眼，手指轻轻搭在嘴唇上，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我今天真的非常‘不幸’。”
“身为‘超高校级的幸运’的我……居然会如此不幸吗？”
安室透直接眼神死。
一听到这个家伙开始谈论起有关运气、希望一类的话题，他就知道绝对避不开这样的走向。
这甚至也是安室透十分不愿意与对方共事的原因。
不过好在这一次，很快就有人解救了他。
不知道和柯南到底和没和解，反正最后是一起又走到波洛的苗木诚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欢迎光……”
金发服务生的话都还没能说完。
原本只是坐在位置上的狛枝凪斗忽然猛一下起身，动作差点掀翻咖啡厅里的桌椅。
他死死盯着门口的位置，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够光用兴奋来形容，眼底里灼燃的、更是安室透完全不懂为何会突然熊熊燃烧的明亮火光。
狛枝凪斗完全没等刚进门的人来得及反应。
他几乎是扑到对方跟前——真的是扑，一路上不知道带翻了多少桌凳。
然后单膝跪地，温柔无比地执起已经完全被他的动作吓傻、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的苗木诚的手放在唇边，含情脉脉注视着对方的脸庞。
狛枝凪斗一点都没有自己动作惊人的自觉。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里亮起星辰般闪烁的光芒。
“我终于能够见到你了。”
狛枝凪斗这样说着，温热的吐息蹭过苗木的指尖。
他无比温柔而又炽热地注视着这只手的主人，就像是虔诚的信徒终于见到了敬仰已久的神明。
炽热、猛烈，甚至愿意为此献出一切。
“我所深爱着的——”
他的话语温柔缠眷，仿佛是在对挚爱之人吐露轻柔爱语。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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