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阮姜说完就晕了过去。傅淮生短暂的怔愣片刻,抱起阮姜往校医院跑去。
林祺赶到的时候,傅淮生正坐在病床旁,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看起来像笼了一层冷意。
林祺生着一双单眼皮,眼皮薄,眼尾上挑,平添了几分落拓不羁,这双向来玩世不恭的眼睛里第一次透着一点忐忑和审慎,他没有走过去,却在门口对上傅淮生不含情绪的眼睛。
“帮我查查。”傅淮生沉默片刻,哑声开了口。
林祺立即应了一声,这才走进来,问:“她怎么样了?”
傅淮生目光落在阮姜略带苍白的小脸,伸手撩去她脸边缠绕的发丝,轻声道:“雨淋久了,有点低烧。”
“你们……”林祺想了很久,没想出什么措辞来。
傅淮生向来喜欢什么东西都藏在心里,交的朋友一个也不知心,就连他这个跟傅淮生玩得最长时间的朋友,都是从阮姜口中得知这俩还有一段初中同桌关系。
至于男女之间那点心思,就很好猜了,林祺从来没看见傅淮生对一个女生这么上心,没有技巧地等着偶遇,使尽一切办法笨拙地靠近,然后如愿地待在了她的身边,结果却是像一个朋友,像一个哥哥。
林祺没说完的话,傅淮生也不想说,他垂眸淡淡道:“你出去吧。”
不近人情的时候是真的冷淡,明晃晃地赶客,林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有事打电话”就走了。
“我是不是喜欢你?”傅淮生脑海里又浮现阮姜说的话,他唇角半提要笑不笑的,看起来颇为苦涩。
他听见的那一刹那,心如鼓擂,以为是阮姜在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像心里隐秘多年的心思忽然被呈到阳光底下,瞬间崩了根弦,心绪如兵荒马乱。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能跟阮姜在一起,阮姜那么明媚,乖甜如一颗漂亮樱桃,觊觎者数不胜数。但拱手让出去,她身边就会有另一个男人看见她的笑容,看见她傻乎乎又异常可爱的梨涡,他一想到这些心都要揪起来。
他认真的想:如果阮姜真的喜欢他就好了。
十二三岁的少年已经冷成了个成年人,更加害怕失去,只有心地坦然的阮姜,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那句如似表白的疑问吧。
傅淮生已经等到了晚上上课,老师发现他不在,于是联系了辅导员,辅导员又给他打了电话。
“傅淮生同学,你在哪儿?晚上还要上课的。”辅导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姓徐,长得一般,但人很温柔,也从不说重话。
旁人都喜欢称呼辅导员为徐哥或者其他什么来以表亲近,但傅淮生不会,他总是较真儿地称呼为老师,不愿意拉近除师生之外的情感。
傅淮生一下午都没说话,喉咙里像有什么堵着似的,他清了清嗓子才哑着声音说:“徐老师,我……女朋友住院了,我在这儿守着,忘记还有课了,不好意思,稍后会给老师道歉的。”
看着阮姜睡过去的模样,傅淮生鬼使神差地喊了女朋友,像是怕被当事人听见,说得小声,却更显爱怜。
徐老师话里也很关心:“你身体是不是也不舒服,嗓子都哑了。女朋友呢严重吗?本校的?他的老师知道吗?”
傅淮生从阮姜晕倒到现在,脑海里一直都是她,自然想不了这么周全,徐老师这一提醒,倒是让他找到了什么事情做,说:“徐老师我没事,她的事我会通知的,我知道她辅导员的电话号码。”
又说了几句话,徐老师才挂断。
然而傅淮生刚准备打电话给阮姜辅导员的时候,他的衣摆忽然被拉动了。
“淮生,我头疼。”阮姜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小声道。
傅淮生的手一顿,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已经退烧了,我去叫医生看看。”
阮姜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这么轻柔,仿佛这个平时像高山雪风的人,遇到生病的孩子,也是会下意识地放轻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阮姜看着他,慢半拍地点点头。
等到他走后,阮姜偏了偏头,看见窗外一片暗色,还有雨声淅淅沥沥,她想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刚醒来手还有些无力,她动了动,摸索着床边,又看了眼床头柜,忽然想起来她的手机被摔坏了,而原因竟是一张照片,心念一动,傅淮生冷淡的样子就撞入心间。
她认真地思索:她真的如那女生所说,喜欢傅淮生吗?
他们时常一起学习,周末偶尔去小公园玩,林祺和阮姜的舍友也会去,都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
只是傅淮生确实对人比较冷淡,有时候还爱捉弄她,跟初中时期的闷葫芦完全不一样。
他生着长而不细的眉毛,眉峰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很难见着什么情绪,不过他还是挺爱笑的,至少阮姜每见着他一次,他总会提一提唇角。
傅淮生的眉眼生得好看,鼻梁和嘴唇也不例外,五官上下几乎无可挑剔。他的嘴唇时常抿着,他不涂口红,唇色并不鲜亮,只比樱花色要浓一点,如果吻上去,会是什么滋味?
阮姜一边探究滋味,一边探究自己是不是真的想亲上去。
医生很快来了,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问题了,把点滴取了,给开了药让回去好好休息。
傅淮生于是去拿药了,阮姜站在大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茫然暗想:傅淮生会喜欢她吗?
如果不喜欢,会这么关心她吗?又或者,他对林祺也是这样?
阮姜努力回想自己当时说话时傅淮生的表情,但是雨太大,眸子湿漉漉的,看着对方也是湿漉漉的,一时说不好傅淮生是什么情绪。
就这样直到出院,阮姜一句话也没说。
傅淮生微揽着她,怕她头还晕着踩空摔倒。
快走到宿舍了,阮姜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问问我?”无论是淋雨还是说出的那句喜欢,傅淮生居然没有任何提及,阮姜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阮姜目不转睛地看着傅淮生,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忐忑地期待在他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傅淮生勾了一下阮姜耳边的发丝,轻声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将主动权全权放在阮姜手里,仿佛她说什么他都接受。
昏黄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距离很近。
阮姜眨了眨眼睛,放在腿边的手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揪了几下。
傅淮生的皮相很好,眉峰上扬,眼尾低垂,仿佛倾注某种奇异的柔情,静静注视之下,仿若温和良夜。
他好看得无可挑剔,对她也好得无可挑剔。但傅淮生跟她之间有一道分界线。
阮姜觉得自己的低烧应该还没退,不然怎么会想要靠近傅淮生呢?
夜晚凉风习习,傅淮生撑着伞,阴影遮掉他大部分外露的情绪,五官透着一股温和冷沉,他低垂的目光让阮姜意识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片刻,阮姜踮脚试探性地亲在傅淮生的唇角,她平常很没个分寸,是因为心里没那些小心思,可现在似乎有了,故而不敢大胆,只敢在他的唇角跃跃欲试。
几乎是在阮姜靠近的那一刻,傅淮生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腰肢,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淅沥的雨声像是鼓点,落在两人砰砰直跳的心上。
阮姜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观察傅淮生,似乎想看他是什么反应,后者眉眼低垂,哑声道:“闭眼。”
也许是傅淮生语气与平常有点不一样,阮姜闭上眼,傅淮生抱紧了她,温柔的唇立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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