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恋
哪怕是说这些话，程橙的语气都算得上平和，只是那双平日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眼眸里，凝着一层薄霜。
不仅是那几个嘴碎的女生愣住了，连蒋明美也不由自主地怔了下。
程橙平时太过乖巧温顺，以至于蒋明美差点都快忘了程家没出事之前，她曾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血液里流着知书达理，但骨子里裹着独属于她自己的倔和傲。
“请你道歉。”程橙又重复一遍，神情认真。
周围听到刚才的谈话的同学们纷纷出声，统一站在程橙这边，让她们道歉。
台上的主持人看到这边的氛围不太对，连忙给场下的负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站起来的那个女生远远看见有人往这边走，周遭谴责的声音也愈来愈大，知道在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她更丢人。
她铁青着脸，硬邦邦地从牙齿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然后立即离开礼堂，与她同行的几个女生紧随其后。
程橙偏头看向蒋明美，淡淡地露了个笑，虽是没说话，但后者清楚那是在安慰她：别生气，替你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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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歉意地和过来询问情况的负责人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起了点小摩擦。
随后，拉着蒋明美也离开了活动礼堂。
两人没走多远，蒋明美停住脚，程橙回头去看，却见她表情凝重，嘴唇紧抿。
“怎么了？”她有些紧张地问，以为是蒋明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橙子，”蒋明美忽然上手握住她的肩膀，“太帅了。”
程橙眨了眨眼：“啊？”
一想起刚才那几个人吃瘪的表情，蒋明美再也甭不住上扬的嘴角：“行啊橙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男友力爆棚！”
程橙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浓睫。
自从她爸妈出了车祸后，程橙愈发明白珍惜身边人的重要性。蒋明美看不得她受委屈，同样，她也不愿让蒋明美平白受骂。
蒋明美正兴高采烈地描述那几人吃瘪时的脸色，程橙的手机这时忽然短促地振动几下。
是院长发来的信息。
院长：【程橙同学，你能代表学校给林总送张咱们学院毕业设计比赛的邀请函吗？】
院长：【我看你和林总关系还不错，他应该不会拒绝。】
院长：【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
关系还不错？
程橙回想她和林祁淮呆在一起的画面，有些无奈，不太明白院长他老人家从哪里看出来的。
蒋明美注意到她的神情，随意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看到了院长的头像。
“他找你干什么？”
程橙便把前不久她给林祁淮当导游的事情简单说了下，省去了两人前两次接触的缘由。
蒋明美听完瞪大了眼睛：“林，祁，淮？”
“你知道？”程橙问。
蒋明美惊讶道：“橙子你不记得了？大一开学典礼上那大佬还来了呢。当时你不是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吗，你离前台这么近，没看见？”
程橙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她没怎么往主席台上看，发言时注意力全在学校给的稿子上。
印象里，她和林祁淮在世纪皇宫才是第一次相遇。
“行吧，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蒋明美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准确，又忍不住改了口，“林祁淮也不是一般人啊。那五官长得太出众了，哪怕是放在娱乐圈也是碾压一众小鲜肉的水平。”
“就是大佬的压迫感太强了，当时在他身边的校领导神情都紧张的不得了。”蒋明美颇有遗憾地摇摇头，“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林祁淮会来。”
程橙有些好奇：“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学校邀请吗？”
“no，no，”蒋明美伸出食指晃了晃，给程橙分享当年她混迹论坛的结果，“那是林祁淮那边主动联系的学校，说要注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以艺术专业为主，出了名的烧钱，要是能抱上林祁淮这个大腿，往后都不用愁了。所以当时咱远在澳洲出差的校长马不停蹄地回了学校。”
“不过，那次之后那大佬就没再来过了，学校这边也不敢舔着脸去打扰他。”
说到这，蒋明美停了下，说：“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想到学校正准备建的新校区，又觉得学校主动联系的可能性大些。
程橙想了会儿，低头回复信息：【好的，院长。】
对面像是守在了手机旁边，立马秒回：【那你来我办公室拿一下邀请函。】
目睹全称蒋明美感慨万分地“啧”了声，拍了拍程橙的肩膀：“委以重任啊。”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问，“橙子，你和林祁淮真不熟？”
程橙摇头：“几面之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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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给的邀请函是特别订制的，和其余那一匝都不一样。
黑底鎏金字，贵气逼人。
过程中，院长又说了许多赞许的话。看着他脸上流露的期许，程橙虽是不忍心，但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院长，我和林总真的不太熟，如果他要是拒绝了——”
院长摆摆手，说如果要真是拒绝了，也没关系。
其实他找程橙来心底也是拿不准结果，上次在校门见到程橙坐在林祁淮车里，本以为他们熟悉，但后来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程橙拘谨，林祁淮淡漠，又实在不像朋友。
不过在和其他几位校领导讨论后，还是决定让程橙帮忙去送邀请函。
毕竟之前学校举行好多次大型活动，校方都派人去送了邀请函，可全了无音讯。
程橙拿着那张精致的邀请函，顿了一会儿，问：“院长，能不能再给我一张邀请函？”
院长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张递给她：“不过林总那张是独一份的。”
出来的时候，蒋明美看到程橙手上有两张邀请函，只想了一会儿，就猜到十有八九是要给穆延许。
果不其然，程橙给穆延许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缓缓接通，开口便是一句“干什么？”
程橙轻声询问：“延许哥，我想下午去你公司，给你送个东西，行不行？”
对面安静了会儿，没什么感情道：“随你。”
挂了电话，蒋明美试探性地问程橙，穆延许同意了吗？
程橙抿着唇，浅浅一笑：“嗯。”
蒋明美从鼻腔里“哼”声，硬邦邦地评价：“还算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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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大学礼堂附近，那几个挑衅失败，吃瘪离开的女生正聚在一起围在一个人身边，把刚才礼堂里的事情颠倒是非地说了一遍。
徐以音嘴角始终弯着温柔的弧度，等听完那些对程橙的诋毁，她才慢慢道：“你们别伤心了，比赛造假不是小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她生气让你们下不了台也情有可原。”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以为多厉害的模样，”其中一人愤愤道，“要不是因为学姐你出国了，那些奖项还有她的什么事。”
徐以音敛目，看不清神色，温声道：“我看过她的作品，确实挺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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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氏集团总公司，森华大厦。
电梯里，林祁淮西装革履，低头浏览秘书刚准备好的合同。
黑屏上的红色数字缓缓从顶层降下，行至中间时，林祁淮身边的秘书接到前台电话。
“林总，川南大学那边来人了。”秘书顿了顿，“但没有预约。”
林祁淮现在正要去赴一个合作伙伴的饭局，手上的合同就是为其准备的。听秘书说完后，斜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秘书背脊一凉，连忙道：“我这就和前台说您现在没空。”
这边秘书刚交代完前台，挂上电话，同一时间，他们抵达一楼，电梯门慢慢向两侧打开。
出了电梯，林祁淮无意往前台一瞥，脚步忽然顿住。
视线内，一个女孩站在前台边，正在和接待小姐说些什么。
女孩五官清秀，眉眼间带着温和无害的笑意，一身简简单单的搭配，穿在她身上却又有着别样的魔力。
干净且纯粹。
一旁的秘书察觉到林祁淮的异常，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大老板毫无征兆地转身又进了电梯。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林祁淮垂着眸子，伸手摁下顶层键。
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程橙。
“带她上来。”他说。
秘书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林总，说的是谁？”
林祁淮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刚才。”
秘书：“？”不是不见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尽管心存不解，但他没敢多问，只是连忙提醒道：“林总，可是等会儿的饭局——”
话只说了半截，便被林祁淮打断。
“给郑川鸣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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