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自工作
当张强收到韩楚被踢出剧组的消息时，他刚下飞机，马不停蹄往回赶。等到达韩楚家，时间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
10来个小时足够骄纵的大小姐把别墅砸的不成样。助理们都躲在屋外不敢触霉头。张强一看现场这混乱样，不得不庆幸这是郊区独栋，否则早被人报警控告扰民了。
他把灰头土脸的助理们都放走，自己踏入了房间。刚进门，一个摆件朝他面门砸过来，张强身手利落的闪开。
张强在娱乐公司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圈里的大花小咖见着他都得客气的叫一声强哥。若不是看在韩楚背后的能量的份上，他才懒得伺候这么个矫情玩意。
“强，强哥……”韩楚发脾气也是看人下碟，见差点闯祸，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张强没有理她，拿着公文包把沙发上的垃圾往地板上一扫，勉强给自己腾了个位置出来。
韩楚也知道今天这事闹得有点大，还需要人善后。楞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办。
张强看她一眼，嘲讽道，“脑子清醒了？再不清醒，明天你韩楚因为演技差被踢出剧组的笑话就上热搜了。”
韩楚连忙蹲下身来，伏低做小，“强哥，你帮帮我！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老老实实把今天发生的事给我描述一遍，不许添油加醋。”张强警告道。
听完韩楚的话，张强出离愤怒了。
“韩楚，你他妈真的牛逼！你去拍个戏，把整个剧组的人都得罪了！”
“剧组那个化妆师，是影后陈晨御用的！平时一般明星找她化妆都要排队。”
“导演骂你两句怎么了？你是什么矫情玩意儿，哪个演员没被导演骂哭过。”
韩楚跪坐在近处，脸上的妆容早已经卸干净，张强这才注意到韩楚脸上的变化。
“你脸上怎么回事？又打针了？！陈昌明的电影里从来不用整容脸！”
张强语气一暴躁，韩楚就唯唯诺诺，“我有什么办法，你知道这圈子压力有多大，我眼角的皱纹都遮不住了。皮特又找了一个电影学院的新生。”
皮特就是韩楚的男友，一切又是当初的重演，韩楚也是18岁的时候被皮特看上，捧红。
张强眸光一闪，心里开始计较，如果失去了男友做靠山，韩楚身上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那，剧组那边给的置换方案给谁就值得考虑了。他手里有的是懂事的女艺人，外形比韩楚强得多，差的只是一个出头的机会。
想到这儿，张强的口气强硬了许多。
“剧组发来了解约通知。你这些时间也休息一下，等这个事情风头过去了再说。”
“怎么可能！我签了合约，他们不能就这么抛下我。”韩楚瞪圆了眼。
“是你违约在先！”张强冷笑道，“你要是不服就尽管去请律师吧，合约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不要整容脸。”
韩楚这下知道事情严重了，被踢出剧组这件事传出去，她演技咖的名声就毁了。
她跪到张强面前，哀求道，“强哥，你一定要帮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一定会听话的，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正因为红过，才知道失去流量失去关注失去地位在圈子里会是一件多么凄凉的事。
“韩楚，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哥也不是冷漠的人。听哥一句劝，在这个圈子里，只有最顶层的人才有话语权。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角色，不能损失再扩大化了。乖乖解约，找机会再跟陈昌明修复关系。得罪他等于得罪一整个圈子，后果你承担不起。”
韩楚这个时候只能点头应下所有。她当然听出张强话里的敷衍。但就像他说的，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等她有翻身的资本以后，陈昌明、张强、还有钟琰琰和陈凯皓这些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爱在深秋》剧组悄然撤下了，主演韩楚饰何苗的定妆海报。因为韩楚本人并未发声，这事在舆论上并未引起大众关注。只是在圈内韩楚成了新的被嘲笑的那一个，已经开拍却被踢出剧组。
《爱在深秋》剧组因为重大调整，全剧组上下都动了起来。只有演员们放了假。
钟琰琰并未离开剧组拍摄所在地。事实上，剧组租了大学城一大块地，有教室、有食堂等等，按照剧中需求进行认真的还原。
钟琰琰去的是大学城真正的校区。她像这个大学其他普通的女生一样，背着双肩包，带着大大的眼镜框，泡在食堂里。
何苗送方程读大学以后，方程办理了助学贷款，同时向学校求助，以哥哥的身份帮妹妹何苗在食堂找了一份工作。何苗在剧中就以食堂一枝花的存在，稳住方程，同时又有男配对她穷追不舍。
钟琰琰在食堂蹲守，就是观察食堂阿姨们的行事逻辑、颠勺的姿势，去揣摩何苗的心态。
白天，何苗在繁忙杂乱的厨房里忙碌，为了生计，要忍受胖厨师的调戏。晚上，下班之后，她要飞快的跑回住宿的地方，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净，维持在方程面前的形象。
是什么样的精神，能支撑起她这样的有目的的忙碌。
钟琰琰正对着橱窗发呆，她面前空降一杯焦糖玛奇朵。她眼神瞬间放光，自从接了何苗的角色以后，经纪人严格限制她的饮食。毕竟何苗刚出场的人设是弱柳扶风的白莲花。
蔡依珊可以运用化妆技术，营造出富贵花的质感；何苗则真的需要瘦下去。
陈昌明坐到钟琰琰对面，眼见她不过三天时间，原本流畅的下巴颏线条已经尖了。心下满意，先不说钟琰琰的演技，至少在态度上她是端正的。
“可以喝半杯，你现在的形象在镜头里可以过关了。”
“谢谢导演！”钟琰琰小口吸了一下奶茶，幸福的眯起眼。
“这几天思考得怎么样？”
钟琰琰想了想，先问了一个问题，“导演，你讨厌何苗吗？”
随即又笑了，“成年人的世界，爱恨怎么会是片面的呢。”
“我很喜欢何苗，很喜欢。”
陈昌明没有说话，以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何苗的性格和我很像，浑身上下有一身拧劲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不想被爹卖给老男人当媳妇，就使出浑身解数引诱方程带她脱离苦海。您看她多聪明，临走的时候，还能从她爹手里榨出钱来当启动资金。”
“食堂这份工作，她并不想做，但是她需要就近控制方程，也需要钱去投资方程。何苗在计算怎么在这座城市扎根，方程不过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男配梁仲秋的出现，何苗当然是心动了的。这个男人出生时的高度，是方程攀爬一辈子也到不了的终点。何苗头脑是清醒的，她选择更容易把控的方程。就算富家子是傻白甜，能创造出家业的父母也不是笨蛋。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扎根这座城市。富家子的爱来得虚无又缥缈，爱情褪色后，她很容易被摒弃，却没有反抗的力量。”
“方程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何苗在后面搞了这么多事。他一边沾沾自喜于富家女蔡依珊的主动追求，又内疚于何苗对他全身心的付出，仿佛这两个女人都爱他入骨。方程做着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被两朵玫瑰玩|弄。”
“等电影上映了我一定要剪蔡依珊/何苗的cp！好带感，隔着方程做媒介，神交！”
钟琰琰一直絮絮叨叨，偶尔语无伦次。陈昌明也不打扰她，甚至在她停顿的时候给她鼓励的眼神。钟琰琰现在的状态，陈昌明很熟悉，那是他在成熟演员身上经常能感受到的，戏瘾犯了，创作欲望爆棚。
“不瞒您说，在看完剧本以后，我对何苗的角色更感兴趣。甚至想多一些演技历练之后，再去挑战何苗这样有力度有深度的角色。”钟琰琰看向导演，把话摊开来说，“我很荣幸能出演何苗这个角色。我只是不太自信，双担两角，能否平衡好。”
能演女主，谁会愿意再退回配角，钟琰琰这样说不过是以退为进。
陈昌明掏出平板，把第一天开拍录下来的两段视频播放给她看。
“蔡依珊的人物特质你把握的很好，美貌与傲气并存。你这张脸很美，已经有大半的说服力。”
“我更欣喜的是这一段，你的领悟力得到很好的展示。只看过韩楚一遍的表演，就能看出韩楚与陈凯皓之间的不和谐之处。你熟练的运用肢体技巧，去修证，添加细节动作，演绎角色内心丰富的情感。”
“比如这一幕，”陈昌明按了暂停，“这是剧本上没有的小动作。何苗看到大学的招牌，这时候她的心理活动应该是复杂的。羡慕、野心但又克服不了内心对陌生环境冲击的小心翼翼。你设计了新的动作，主动回身依靠在方程身边，寻求保护，眼神湿漉漉的又透露着野心。”
钟琰琰和导演两人在互相重塑信心的时候，远在巴黎，刚刚完结一场颁奖典礼。
“嗨，宋，不跟我们一起参加晚上的聚会吗？这可是建立人脉的大好机会。”
“我有点私事，不方便一起，你们自便。”
宋昉与同伴们告别，上了一辆出租车。本来他是不打算来参加这次国际新锐建筑师大赛的颁奖大典的。这并不是一个含金量太高的奖项，同类型的奖杯他已经有好几座了，完全可以请一同参赛的同伴代领，唯一值得看一眼的是奖金还算优渥。
计划在钟琰琰签约成为演员以后，他改变了主意。
这里是巴黎，时尚之都。宋昉并不太能理解大牌奢侈品存在的意义，但钟琰琰进入娱乐圈，会出现在红毯上，出现在镜头下，她需要一些配得上身份的物品。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家境优渥，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像她日常上学，背的最多的是一个双肩包，宋昉送的。
但既然她选择走娱乐圈这条路，不能免俗，必须在行业规则内起舞。
在香榭里大道上，宋昉驻足、观察。橱窗的陈列风格，综合评定层次划分，选出符合他美商的单品。这些漂亮的东西审美表现各不一样，但有一个通用特点，贵。他刚刚领到手的奖金，买不到几样。
宋昉一番取舍以后，选择了几样他认为与钟琰琰气质相配的单品，然后在街头咖啡馆点了一杯饮料，开始翻出回收站里之前删除的邮件，一一回复，并添加标记。
“尼克，你上次提到的项目我很感兴趣，请把细节发给我，我会尽快给出解决方案。”——价值“黄钻豹头手镯”
“提姆，对您的咖啡馆方案我最近有些灵感，什么时候我们约个面谈。”——价值“浮夸的蓝宝石项链”
“坡，之前聊过的别墅设计，我想再谈谈。”——价值“奇奇怪怪紫罗兰宝石蛇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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