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江愿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跳舞。
偏偏天界的学堂在教礼仪的时候常常也会教点。
这就间接地导致了江愿不喜欢上礼仪习。
礼仪教几遍会了不就行了,一直学来学去有个屁用。
这也间接导致她看见礼仪师时心情不咋的。
天界有个传统,出嫁之女新婚之时需起连理舞。
一来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二来是表祝福,祝福自己与夫君可以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小愿啊。”
江愿向声音的来处看去,“母亲。”
江母揉了揉江愿的头。
“听说小愿今天上礼仪习时不认真,还想着逃课啊。”
话说,江愿自出生起便背着主君这个名儿。
要说惹,礼仪司可惹不起。
她们不敢当着江愿的面说。
即使她们知道这位小主儿脾气好,大多都不和她们计较。
但就是不敢说。
就算是在江母面前也是很委婉地提了几句。
江愿低着头,活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孩子。
江母蹲下来,抱着江愿,点了点后者的鼻头,“可不可以告诉母亲为什么不认真啊?”
江愿看着江母,半晌憋出几个字来,“觉得没用。”
江母耐心地说道:“为什么觉得没用啊?”
江愿半低着头,“就是没用,尤其那个什么舞。”
江母理了理江愿额前的碎发。
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很可爱,江母又伸手去捏了捏江愿的脸颊。
“怎么能说是没用呢?”
随后江母将江愿抱了起来,边抱边走边说。
江府布置简单朴素,但也不失大家风范。
府邸院宅很多,占地其实也挺广的。
风景怡人。
尤其是小主儿江愿住的醉香阁,那才叫一个美轮美奂。
江母就抱着江愿在醉香阁的长廊上走着。
“可能其它的确实没什么用,但连理舞是必须得学的。”
江愿小声抱怨着,“为什么啊。”
江愿不懂大人的欣赏审美。
人人都说好看的连理舞,在她眼里就是奇奇怪怪,目不忍睹。
她也是实打实地欣赏不来。
江母轻轻抚摸着江愿的后背。
并不是很宽大的手却给了江愿十分充实的安全感。
江愿寻思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趴在了江母的肩上。
“这舞呢,更多是一种仪式感。”
小孩子家家的都不怎么懂情爱之事。
可能都觉得婚嫁这种事离他们还是太过于遥远了一些。
更多还能仗着天真无邪口出狂言。
“大不了我就不结亲,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但是,众所周知,flag,这种东西,不要乱立。
很有可能打脸。
“可能现在学着确实没用吧,但,当时机合适的时候,你遇到了那个值得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了之后,你再来跳这舞,便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江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江愿听着听着,将头抬了起来。
从江母的眼睛里可以清楚地见到江愿瞪着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江母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算了,算啦,现在跟你讲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你自会懂的,哪需要我来教呢。”
“走啦,吃饭去。”
江愿之后长大了点也依旧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学。
似是这种惯性思维已经形成了,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不太好改得了。
顾雪婷来看她的时候,江愿正想这事想得出神。
以至于顾雪婷在她旁边待了好久都没被发现。
顾雪婷举起手,装模作样地在江愿面前晃了晃。
得了,傻了,没反应了。
“江愿!”
江愿这才回过神来。
顾雪婷就趴在江愿对面,“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我都来了一刻钟了。”
江愿摇了摇头,“哎,没什么。”
顾雪婷凑过来,“江阿姨叫我来教你跳舞呢。”
江愿听着这话马上去拽顾雪婷。
“哎呀,雪婷,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当没听见我母亲那话,行嘛?”
顾雪婷朝江愿看过去,“我就很不理解了,为什么你会对这件事这么抗拒啊?”
江愿仗着地上铺着软软的毛毯,就直接倒了下去。
平躺在地上。
“不知道啊,就是不喜欢,一种来自天生的抗拒。”
顾雪婷见江愿躺了下去,随即也跟着躺了下去。
“哎,何必呢,你要是学好了就没有这方面的麻烦了。”
江愿:“关键在于,我也没那个心想要把它给学好。”
“算了吧,算了吧,绕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学。”
顾雪婷也没强求着江愿去学,也就这么放着,没管。
反正在江愿这儿,强求也没有什么效果。
她可能也不知道,其实江愿早就学会了,只是单纯觉得这个行为很傻,不想动。
仅此而已。
江愿可能也没想到,数百年后的某一天,她就因为喝醉酒了,就把这舞给跳出来了。
祁序好歹在司亥那儿学了不少东西了,这个舞,他也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只是他不知道,江愿为何突然会跳。
跳的话,又是跳给谁的?
祁序又朝江愿那儿看了几眼。
现在的情况明显容不得他去思考了。
不过,话说回来,江愿这跳得还挺好看的。
他先去把江愿给架住,好强制性让这人清醒点。
江愿醉乎乎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祁序抱住她的时候,她直接就把人家脖子给环住,头趴在祁序肩膀上。
还时不时笑一下的。
“呀,哈哈哈。”
江愿将祁序抱得紧紧的。
“你手劲小一点。”
“嗯~”
祁序从来没有见江愿这么黏人过。
反正他也头疼。
他艰难地把江愿弄下了楼,又艰难地把江愿弄进她的房间了。
将江愿弄在床上。
帮她把外衣脱去,放在一旁的衣架子上。
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将鞋子脱掉,将被子盖好。
又跑去楼下熬了点醒酒汤来。
一勺一勺地给江愿喂下去。
之后才关好房门,离开这里,在门口挂了几只铃铛,以备某人……
回到房间后,祁序打开灯,又将书桌上的台灯打开,开始写起作业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中理科生,作业多这件事肯定是少不了的。
原本他是可以很快地进入写作业的状态的,但,不知怎么的,他一直有点心不在焉。
就做不进去。
是因为江愿刚去了冥界,一回来就跳了连理舞吗?
可是这件事对他又有些什么影响呢?
这还不该成为阻碍他写作业的事。
但好像,多多少少跟这有些关系。
祁序心里莫名奇妙的有点烦躁。
算了,写不进去就不写了吧。
再写下去,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了。
祁序想着,要不躺床上玩手机好了,可这手机玩得,玩得想让他想扔手机。
算了,心静自然凉。
话说回来,祁序似乎也意识到了。
不管是五岁半时看见李斯时的不爽,
还是青春期看见江愿下意识地就要躲避。
这似乎都在印证着他自看见江愿时,就生出了一种想法,一种不可言说的想法。
他总感觉自己和江愿之间有着某种还未浮出水面的牵连。
只是两者双方都没有意识到。
你以为江愿的酒疯就此完了吗?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房间就能限制她的发挥了,让她乖乖睡觉了吗?
不,永远不可能。
晚上九点,江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一种突然诈尸了的感觉。
可能这么看过去,会短暂地以为她清醒了吧。
而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江愿直接鞋都不穿,光脚着地,右手将头发顺到后边去。
然后整个人下了床,站在地上。
表情略显的有些呆滞。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慢悠悠地向房门走去。
她缓缓拉开门,出门的那一瞬间便碰到了细绳。
铃铛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祁序听见声音出来后,就看见。
斯人立长廊一侧,发随风舞,双眼轻眨。
吾见汝一笑,倾城胜所见之万物。
但现在不是该犯花痴的时候,再任风吹下去,怕是得感冒了。
偏偏江愿不自觉,往栏杆下一楼的院子一望,作势先要跳下去。
好在祁序反应快,人没掉下去。
恐是离喝酒那段时间有一会儿了。
江愿至少认得出来人了。
江愿抱着祁序,开始……
“祁序,你怎么在这儿啊,高中生,好不容易放个双休好好休息一下,快去睡觉。”
祁序看江愿这副样子,心说,你这样确定能让我安心睡吗?
清醒不过两秒。
“你是谁啊?把我抓着干什么啊,有毛病啊?”
江愿头凑在祁序面前,装模作样地闻了闻。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气息,闻起来很好闻,让人觉得很舒服。”
什么味道?
“这种味道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之前是在哪儿闻过呢。”
祁序听后也去嗅了嗅,他并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也不知道江愿之前在哪儿闻过。
“你会给我一种,你是故人,我们曾经认识的感觉。”
江愿嘴里依旧不停地冒出话来。
祁序就这样,听着江愿慢慢地讲。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静静地听着江愿胡言乱语着。
他没有焦急过,没有让江愿闭嘴,
没有强行把江愿塞进她房间里。
只是用自己的衣服将江愿环住,静静地倾听着。
他朝天边望去。
漆黑的夜晚,天空也寂寥,黯然无色。
孤月就挂在那儿,周围衬着几颗星星。
遥远而微茫。
月色之下,树影婆娑。
飞鸟低鸣,人影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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