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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有些话,心照不宣。

        程昱好几次抬头,可惜陆千荀始终都没有反应,斟酌再三,他冲着陆千荀的方向,递给了她身边的马依云。

        尽管被当了一回“台阶”下,马依云还是很喜出望外。

        “谢谢!谢谢!”

        一口下去,果汁还真是甜脆可口。

        游戏继续。

        “接下来是……哎呀,先答应我,这位可千万别学我们的王哥呀,行不行,酆亦然先生?”

        酆亦然算是除了王锐之外,队伍里话最少的一个。

        cue到他的时候,对照尤思思的请求,正在拧茶杯看戏的姜峰也没忍住喷出水来。

        酆亦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就……也真心话吧。”

        “真好——那么请问,你具体是做什么的,年薪多少万?”

        这个问题,说私密不算私密,说劲爆不算劲爆,唯独放在职场上,算是社交圈一个不小的瓜。

        只是酆亦然的情况嘛,对他而言,年薪大家应该都不关心,问题难度应该倾向于前半句。

        他想了好一会儿,想到双手交叉握到一起。

        一路不在状态的陆千荀,此时此刻,终于开始表露出一些聆听者的姿态——只知道他们认识后的事情,他过去的生活状态,她还从来没有过问。

        “我是一个癌症患者。”

        为这句话,所有人打了个等。

        “胃部恶性肿瘤,保守治疗中……所以我具体做的事,主要是在全国各地求医,这次是听说云南有个医学世家的老大夫医术不错,所以来碰碰运气。然后一年365天都泡在药罐子里太过无聊,所以我习惯是求到哪里,就走到哪里看看人间风景。时间不多,想把还能看到的,看得越多越好……至于年薪,因为治病耽误了工作,所以只能算是负数吧。”

        几个人里,最意外的大概还是尤思思。

        她瞟了眼坐在酆亦然对面的陆千荀,见她的反应,也是把心疼都藏进肚子里了,不禁觉得这因缘际会,莫名地太狗血,太戏剧了一点?

        可怜啊,可怜。

        “来,帅哥,这是你的番茄,你要送给谁?”

        因着先前途中陆千荀的一番话,酆亦然环视一周后,很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只是念头转瞬即逝,他以为送给谁都不大妥当,便反问在场的各位:“谁要吃?”

        这么一问,男生拉不下脸面,女生脸皮薄,更担心出现什么误会局面,结果就变成了谁也不吭声。

        陆千荀紧张地攥了攥衣角。

        再不发话,酆亦然的处境可就尴尬了,尤思思见状扬起胳膊:“我我我,让我捡个便宜!”

        如果要在今晚推选一个mvp出来,这人一定就是她了。

        不说眼力见,单凭现下可能出现的任何尴尬场面,或轻或重,都能被她在谈笑间轻松化解,这样的功力,非是一般眼界和情商所能做到的。

        全场最佳得到番茄不以为意,继续转弄她的手机。

        “千荀注意,该你了哦……”

        兜兜转转,还是轮到她。

        “给你三十秒钟考虑,描述一下你这辈子最后悔、和最期待的事情是什么?”

        陆千荀眼里的期待一扫而过。

        答案她想过很多种、很多遍,但“答案”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她用一种几乎倾诉似的口吻,像是对某个特定的人吐露心声道: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对未来有所骐骥,以为有人答应同行,这趟旅程会变得有什么不同,结果为了救我,失联了……我的命数还是和过去的二十多年一样,没有一点起色。”

        这答案让人云里雾里,不过还是能听得出,陆千荀来不日照的这趟,原本应该还有同伴的。

        “期待的是,我还在这条路上,我们说不定,能在终点处找到各自想要的结局。”

        这话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失联的朋友,在终点共同寻找结局,陆千荀的语言表达简直难以形容。

        出于礼貌,陆千荀依旧得到了汪俊喆和庞永浩的掌声,两人顺便道了声“加油”,马依云随后鼓掌,尤思思则迟一拍,若有所思地继续cue流程。

        “千荀,挑一枚番茄吧。”

        她的状态着实让人犯迷,酆亦然听完,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郑重其事地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然后便见她随手摸到一枚青黄番茄,思索片刻,递到了他跟前。

        她抿着嘴唇,没有别的意思:“酸的让给你吧。”

        入夜,众人整理床铺之际,马依云冲了两杯红枣花茶,端给陆千荀安神。

        今天这组游戏起初氛围不错,就是玩到后来吧,陆千荀好像太入戏了点,饭局气氛顿时就变了味。

        马依云社交能力不强,但出门在外,萍水相逢,什么能说什么不便透露,她自认为比千荀懂。

        “千荀,你还好吧?”

        吧台的灯光温暖朦胧,最适合安慰人的角落。

        “嗯,你怎么还不睡?”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想着要不陪你说说话……emm……刚游戏里说的话是认真的吗,你跟你朋友失联了,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陆千荀没有抬头:“有一阵子了。”

        马依云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但却没有深想。

        “难怪你一路上闷闷不乐。哎,我这人吧,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是你看,路是朝前走的,你自己也说,有机会你和你朋友还是会重逢,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陆千荀没有搭话,冷静地抿了两口花茶,看起来,又不太像是为了朋友失联而在这里自怨自艾。

        她看着吧台上静放的手机,对马依云突然口吻严肃:“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马依云一愣。

        “我看你……想着陪你坐一坐……”

        想了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啊!你说不日照啊!这个嘛,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大雀屏的时候,我原本也是有同伴的,她叫妍菁,是她邀请我来的,我们关系很好!”

        没有问到的事,马依云总会画蛇添足强调一笔。

        光强调还不够,她飞快跑进客房翻出帆布包,在内衬最里头的拉链口袋里,找出一只粉嫩配色的hellokitty发夹,示范性地别在发根给陆千荀看。

        “全球限量100只,妍菁说跟她的着装不搭,就送给我了,我嘛……跟我的穿着好像也不太搭,就很少戴。”

        明明是被她的“关系要好”放了鸽子,人前人后,仍不遗余力地向外界展现她们的“友谊”。

        不知道当她发现这封“邀请函”的真正含义后,回想现在,会不会领悟到有些东西不值得。

        “我是个孤儿,父亲走之前,将我托付给了姑妈。我姑妈很精明,她开餐馆,我就当小服务员,她办快递驿站,我就当收捡员……大概有十多年间,我都生活在她的‘指令’之下,我能理解自卑带给人的无助感……但是……”

        陆千荀似怜悯般的语气:“但是这不是依附别人的理由。我们是独立体,首先便不能被自己放弃。”

        这话的含义少说也有好几层,但马依云乍听来,前前后后竟然都有指责的意味。

        她自卑?她放弃自己?

        不是……

        好心来安慰人的是她呀,陆千荀这指桑骂槐地在说谁呢!

        ……

        木屋就这么巴掌大的空间,来往添茶倒水,语气稍重一点,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锐晚饭没有吃饱,一边嚼着干馒头,一边取了吧台的开水瓶,冲了杯豆奶。

        陆千荀对马依云言尽于此,顺势起身,跟在王锐的身后来到屋外没燃烬的篝火边。

        王锐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回头正对她:“有事?”

        他示意窗户里面,马依云还生闷气似的坐在吧台前,天聊到一半,不继续?

        陆千荀看看他已经包扎过的手腕,很是过意不去:“锐哥,今天要不是你,受皮肉苦的恐怕就是我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左右无人。

        王锐抬了抬手,示意她打住。

        “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个疑惑,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一下?”

        “什么?”

        王锐还是看着窗户里边,敏锐地感受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说来也奇怪,番红花那里,你一早,不是和姓马的走在队伍前面?怎么突然就落后了?还有就是那条蛇,我有直觉是冲我来的,怎么事发的档口,偏说成了‘是我救的你’呢?想来想去都很费解,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又或者是,你知道些什么?”

        这个女孩的言行举止无处不古怪,王锐话少的原因是不想引人注意,可她偏偏无中生有要欠他一个人情。

        更有一层,调整队伍站位,把自己变作怪蛇袭击的受害者,这堪比上帝视角的所有预判,她都是从哪里来的?

        陆千荀没有作声,对现在的情形略感疲惫。

        她摇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行了。”

        聪明人之间对话,总是容易陷入沉默,是划清界限,也是心照不宣。

        陆千荀抬眸看看这不日照的天,皎洁的月光代替了暮晚的霞云,原野大地,此时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没有再去找马依云,也没有再谈鸡冠蛇的事。径直入房,关机闭灯。

        这是三天两晚的第一晚。

        一路走来,先是因为陌生要分餐而坐,而后大半时间都花费在路上,舟车劳顿,除了绝色风光以外,很难说这清趟行程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后来临危化解,夕阳篝火,一起忙碌晚餐、游戏,五湖四海的人相互靠近了解,旅程渐渐被解读成了层次多样的含义。

        比如:原来“陌生”,也那么令人着迷。

        ……

        夜晚睡不着的人很多,女士房内,马依云是其一,尤思思是其二。

        白天赶路加上天晴,尤思思只觉得燥热不堪,但是到了晚上,尤其是四周空旷的山岗,凉风入窗,薄薄一层棉毯裹在身上,冷飕飕的,她怕是很难挨到天明。

        撘上披肩,尤思思看了看左右,马依云和陆千荀都闭着眼,大概是都睡着了。

        便轻手轻脚弯腰起身,将前后窗户都轻轻合上,落栓。

        手机显示着“01:12”,尤思思走出木屋,顺便绕到男士房边,由外向内,做好事地将窗户也合了一半。

        这么继续往山坡下走,边走边划开了手机。

        “嘟嘟嘟——”

        没响两声,“无聊”就接通了电话,电话里很妖娆地“喂”了一声。

        尤思思笑起来,埋汰道:“这又是在哪里过的夜,睡到把三周年忘到脑后边了吧?”

        “是你呀。”

        尤思思讨厌他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不过,还能忍得住:“不来就不来吧,你知道我的,在哪里都玩得开,只是你要有准备呀,编一套说辞,等我回来后,好好跟我爸解释解释。”

        “呵呵呵呵。”

        “笑吧,你开心就好。”

        月光作引,草甸的夜晚竟然出奇的瑰丽,莹莹大地一览无余,甚至在阴影重叠间,山峦起伏,若隐若现,较之白天更显得性感又妩媚。

        不知不觉,尤思思已经走回到番红花的边界了。

        肾上腺素推动她踏上一块崖石的边缘,陌生、刺激,跃跃欲试,前所未有的期待从心口一路蔓延,她能感受到,这种极致的期待急需释放。

        念想间,身后草地微微响动,一双强有力的手突然从后箍住她的腰,饿狼扑食一般。

        尤思思下意识地扶住那块崖石,娇弱不稳。

        “啊……”

        手轻而易举地将她薅过,带着急促的喘息啃上她的脖子。

        痕迹粗鲁。

        “小哥哥,啊嗯……你这是干什么……啊……”

        先前还是一幅斯文做派的程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几乎是变了个人。

        温润?尔雅?

        不,那些内容早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他的眼里所剩满是欲望。

        他诡异地咧开嘴笑:“骚货,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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