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大巴车上一番话，木屋里面独处，紧跟着游戏暧昧，夜起关窗时候暗示……
女人行止释放着什么信号，只有久经百战的男人最懂。
尤思思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了，谁跟谁装呀？”
把时间拨回至这趟旅程的最初，程昱的一举一动，尤思思何尝不是看在眼里：萍水相逢的嘘寒问暖，动彻心扉的痴情人设，这每一桩的悉心粉饰呀，都跟她见过的衣冠禽兽不无二样。
程昱“哼”了一声，拗过她的头，捏住细嫩的下巴，侵入口腔。
舌根缠住一阵捣动，尤思思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警告你，要坏了我的好事，我让你哭都没地方哭！”
尤思思大口呼吸，不甘示弱：“陆千荀？也不知道你看上了什么，小瘦鸡似的，是没见过好的，还是有什么怪癖啊？”
像尤思思这样的极品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如果是流连花丛，怎么想都应该是优先她这一款呀，更何况，他们还是同道中人。
“你懂什么。”
衣物纤维透露着一股迷乱的味道，崖风灌入，吹动披肩滑落，尤思思脖颈一空。
“……唔……”
“越倔强的猎物，征服起来才越有快感，像你这种，我见过太多了，哪一个不是乖乖地趴着叫哥。”
尤思思舌尖不受控制。
“那是……你不懂姐，姐想要的……你不懂……再说……”
她满足似地笑起来：“小姑娘感兴趣的不是你……这瓜怕是强扭不到呀！”
这一句让程昱瞬间恼羞成怒，自恃伪装多年，不说炉火纯青也应该是毫无破绽，却不料陆千荀见到他，却跟不亚于见到瘟神似的。
不应该……
他将所有的挫败怨愤都发泄在了尤思思身上。
女人，任何女人，都不过是猎物罢了！
极致忘我间，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视线边缘的一团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他们靠近。
程昱先听到一点动静，端住身体，张开了耳朵。
尤思思问他在干什么，他刚把思绪拉回周身，不料响声就从他耳边传来。
回头，一张大手罩脸一盖。
——这个尤思思，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在悬崖边上找刺激。
黑影倏忽袭来，甚至都用不着太复杂的招式，连吓带推，就将太过投入的程昱和尤思思搪了个重心不稳。
变故突然。
程昱惊得瞳孔放大，在他弄清楚对方是谁的瞬间，脚心离地的感觉同频率传回至大脑。
应激出两个结果：王锐、死亡。
死亡！
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风筝还能飘上两圈才落地，偌大山谷地坪间，程昱和尤思思被衬得如两粒石子似的——
轻轻一推，乍然坠落。
人从垂直落差将近五十米的悬崖上一滚到底，中间还有凸出的尖石岩块加码，巨大的冲击力，带走风蚀碎砾的同时，也将划拉成丝的皮肤组织留在了崖壁上。
同时，还有一条血肉模糊的女人胳膊。
等到坠崖的声音触底，王锐才拍了拍手，走到尤思思站过的位置，向下查探。
死了，胸腔炸开，死状前所未有的惨烈。
他沉默了片刻，掏出手机，调整角度和闪光，尽可能的将那两团模糊拍成照片。
然后微信发给了一个昵称叫“吴聊”的人。
图片发送成功后，电话很快打过来，张口就跟他确认：“死了吗？”
王锐嗯了声：“坠崖，有图。”
电话里，男人先是哑了片刻，随后便解气般的狂笑不止。
“死了！他妈的终于死了，个臭婊砸也有今天，死得好，死得好……妈的！戴绿帽子是吧，是吧，看看谁他妈的笑到最后，哈哈哈哈哈，贱人！”
吴聊语无伦次，胆颤和痛快，并合在他的嗓音里往外蔓延。
王锐提醒他：“吴先生，我的任务完成了，等我回来后，希望能看到货已经在保险箱里。”
“哈哈哈，贱人，跟我玩！以为自己是谁，当老子是死的吗，几个臭钱了不起，了不起，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吴聊还沉浸在强烈的道德冲击中，对王锐的问题并未深想。
“吴先生？”
连喊几次，电话里的客户终于消停下来，声音变得紧张又冷酷。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你的，好好安排，钱也一分都不会少！”
王锐干过不少同类型的单子，老辣熟练，但绕过中间和上家直接对接，这还是第一次。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叫陆千荀的那个女孩，所做所说，无处不透露着不对劲。
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也不知道后续能不能把今天这种状态保持下去。
挂断电话，王锐学陆千荀的角度，看了看这空旷宁静的天。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关机的电话放在枕底下，毫无预兆地，突然自动开机，带着设计好的震动欢迎程序。
陆千荀一晚都在等它。
在一切到来之前，干脆利落的翻身起床，紧握手机，在开机程序完成之前走到了屋外。
争分夺秒，微信app上的蓝色图标出现了，来自群聊。
并且不等陆千荀任何点击动作，一条语音信息鬼魅般的自动弹出界面。
自动播放。
“啊……啊……嗯嗯……啊……”
尤思思的愉悦，不堪入耳。
可语音信息足有30秒之长，自动播放一旦启动，便不会随任何形式的操作中断。
陆千荀堵着喇叭口，尽可能的将声音堵在那个空间，直到时间过去，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划破黑夜，终于湮灭。
群聊界面静悄悄的，蓝色对话框只有陆千荀一人看得见，要不然说它阴魂不散，信息她也是自动生成的。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极浅的脚步声。
陆千荀暗叫不好，猛然回头，发现竟然是酆亦然站在木屋门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大概不想打扰她，正想毫无痕迹地想回到屋里去。
紧张都堵在喉咙，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耳根霎时火辣辣。
“我……不是，你不要误会……”
酆亦然见状，心无旁骛地对她笑了笑。
“……没有什么？我以为是我夜起动静大，是不是吓到你了？”
很快，陆千荀就恢复了镇定，想见他，想和他说话，但心里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长夜多梦，你快去睡吧。”
酆亦然好奇：“那你呢？”
陆千荀对他摇了摇攥紧的手机：“我要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现在这个点，打电话未免扰人清梦，酆亦然犹犹豫豫地点头，别人的家事，他不大好干涉。
话虽这么说，陆千荀的行进轨迹却向着远方，不管是不是打电话，到底是女孩子，荒郊野岭，酆亦然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等了半个多钟，不见陆千荀回来。
正想着要不要循着她离开的方向找过去，没想到就在这时，在他们来时方向，等到山坡上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接近鱼肚白。
借着光线，酆亦然认出来这是陆千荀的同伴，那个叫马依云的女生。
……
马依云一夜没睡，疲惫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副下一秒就会滚下山坡的模样，在看到门口酆亦然为等陆千荀而留下的微弱灯光时，她呼吸一滞，竟然破天荒地想大哭一场。
只是酸楚不到鼻尖，她便硬生生地逼迫自己，将这感觉咽了回去。
无奈。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从一开始，就潜意识地将尤思思吐槽她的话放在了心上，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从未把生在泥沼的她放在眼里，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马依云都会经意不经意地想要去对比，去设想，去推翻。
事实证明，窥探的确会害死猫，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尾随着尤思思夜出，结果目击了王锐行凶杀人的全过程。
他们掉下悬崖了，是王锐干的！
“你还好吗？头发怎么，是不是……”
马依云连摔带爬窝进门槛，头发一绺绺得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
她条件反射地捂住头，立刻否认：“发卡放在房间了，我、我没有带在身上！”
她答非所问，精神状况也不大好，酆亦然从吧台倒了杯温水给她，扶了扶，让她起来说话。
马依云扫视屋内，是真的温暖啊，沙发、电视、还有餐桌上她们没有用完的那锅蛇肉汤。
——鸡冠蛇，没有人提醒过，这些畜生居然多得超乎想象，否则她想连夜原路逃出不日照，也不至于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不得不回到这里。
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掉队，她会死！
想到这里，马依云突然抓紧酆亦然的手臂，目光冰冷：“我梦游……我迷路了，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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