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承认
“whydidysendyoutoz”
许起淮眼神冷凌，口音纯正，睨眼盯着抱着左臂的英摩尔。
英摩尔包扎到一半，听到这问话，冷笑：“许起淮，y国派我来帮你，还不乐意我代表来就是最大的诚意。”
“两次了，”许起淮声音低冷，那双茶色眼眸带着轻蔑：“你要人人都知道，谙泯参与搅乱蓝鹤的行动吗？”
“你不也跟我一样是本国与z国混血，猖狂什么，现在什么局势谁不清楚”英摩尔不甘道。
许起淮抿唇，手指敲着桌面，低敛思索。
“他去了”
英摩尔没好气但承认道：“是啊，还算厉害。”
“许忱言已经暴露，派人去通知祁萝，让她尽早动手。九凤月翎的种子换个地方继续播种，再派人去跟她接应，找得到就毁掉，找不到最好。”
英摩尔点头：“过几天大哥就会亲自来这里。”
“嗯，我知道了。”
蓝鹤塔，密室。
“美琳，你怎么来了”
女人背靠着桌子，水绿色连衣裙长及脚裸，微卷的黑发松软地贴在肩背，眉眼间风情流转，面容绝丽，举止透着丝丝妩媚和性感。
只是贯有的神色冷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冰冷。
这样的冷，真的有些莫名熟悉了。
“蓝姨。”谭美琳乖巧地叫一声。
蓝诺萱抬了抬眉骨，点头，拉开一旁的凳子。
“坐。”
“谢谢蓝姨。”
“说说看，什么事。”
蓝诺萱是什么人，纵使天王老子来了都能淡定地先抿口茶的人。
在谭美琳的印象里，她是蓝诺敏的姐姐，是蓝姨，也是蓝鹤家族的大祭司。
她能把事情理智地做到极致，将其中的感情摘得干干净净，似乎没什么事情可以让她为之停步。
如果是换作以前那个还未成熟，没爱过人的蓝鹤家族大小姐，可能依旧无法看出几分。
但现在，不一定。
“蓝姨，你有过深爱的人吗？”
谭美琳不紧不慢地吐字，声音清越却温和。
她目光直直地看向蓝诺萱，尽管轻微且消逝得很快，却还是看到了她眼底微妙的变化。
“美琳，你在怀疑什么？”蓝诺萱始终平静地回应她。
谭美琳轻轻扯唇，小勺子慢慢搅动着枸杞红茶，柔和的眼睛低垂着，一动不动地盯着搅匀的茶水，红唇轻启。
“可是爱一个人，是会想念的吧。”
她深爱的那个人。
出差时会想念，听到《爱的执意》会想念，甚至在看到他们两个的孩子也会想念。
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心动，长久且难忘。
“蓝姨，这么多年为家族操心这么多，自己也不能留遗憾吧”
蓝诺萱第一次发现她看不懂谭美琳的情绪，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眸蒙上一层神秘的深色，说话耐人寻味。
也……直戳心底。
“美琳有喜欢的人了？”
谭美琳弯唇：“有。”
蓝诺萱淡淡一笑：“什么时候领回来看看”
“那您呢？”
蓝诺萱喝茶的动作一顿。
谭美琳不再遮掩地笑谈，而是停下搅拌的动作，把搅匀的茶退到蓝诺萱面前。
“恨归恨，妹妹应该也挺想见见姨父的吧，您的爱，也不能随便辜负。”
当说到戴伊时，蓝诺萱死寂的眼里有一根弦瞬间断掉，卡住的记忆同情绪一哄而来，涌上眼眶。
“是伊伊告诉你的”
她的嗓音好像哽咽了一下，有些颤抖。
“那倒没有，我自己知道的。”敬虹笑得有些溃败。
“她的事，我知道得少。”
“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当年的戴伊忽然性情改变，她没留意，想着是长大了。
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戴伊应该是知道了蓝诺萱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又何止是性情改变，从崩溃里能麻木地醒过来，倒底是死撑了多久，才熬过那一段时期的。
从活泼向上、爱养小蓝鹤变成现在这样，冰冷话少、待谁都夹着陌生。
是为什么呢。
她不跟任何人提起，清楚地知道一切，摘除其中的利害，甚至对整个蓝鹤家族的感情，都是毫无温度的。
“蓝姨，我只是想从您口中得到一个回答。”谭美琳深吸口气。
“你很爱很爱妹妹的吧”
蓝诺萱眼神缓缓地松软下来，冰冷的疏离感被心底的柔软代替。
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感情。
“爱。”
无可取代。
谭美琳挑唇，抬起眼皮：“我就直接跟您说了，您应该也看出家族近百年来的变化，谭野先辈失踪，我奶奶窒息而死，我爷爷谭常在与异族战斗中去世，我父亲谭臣莫名其妙地溺死在天颈湖，而祁萝……”
她轻轻一笑，眉眼的酸楚涌上来：“如何躲过我母亲被硬塞给我父亲。家族能撑到现在，只怕是因为有炎老在背后阻碍谙泯的渗透。”
蓝诺萱眼中有不忍，叹了口气：“美琳，你有一点错了。”
“家族表面是你母亲和祁萝在主管，但其实是炎老和我在打理那些暗处的突袭。”
谭美琳蹙眉看向她：“您只是大祭司，这些事情……”
“我是你奶奶临死前封的家族名誉族长。”
“哥，所以你这次回国根本不是知道梦儿生日才回来，你是知道姐姐在这里才来的……”
手表上的那张脸的主人咬牙切齿，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完全是肆无忌禅。
哼，反正现在玉天恒也不会反驳她了。
玉天恒比对着手中的一枚小东西，听着一长串的话，皱了皱眉。
好吵。
他上手想掐断通话，手表上玉梦肴却气愤道：“你敢挂我就不帮你盯着法拉吉了，其他什么情况我也不会告诉你！”
玉天恒微微挑眉，慢悠悠开口：“威胁我”
“但你磁叔叔，也在盯着，不差你。”
玉梦肴冷笑。
“妈那边怎么样？”
“在蓝诺萱那，好像是一些有关戴伊身世的问题……”玉梦肴不情愿地道来。
玉天恒停下手中的事，若有所思。
“咦，姐姐醒了。”
玉天恒顿住，收起手中的东西，回头。
唐思璇从帐篷里出来，晨光涂抹在她身上，肌肤暖白，眉眼还带着冷惓和躁意，五官精致，冷色调的杏眼眨了眨，一身雪蓝色衣裙衬得清清冷冷，一眼望去就是惊艳。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蓝色。
玉梦肴不禁调侃：“哥，你说姐姐这么漂亮，你当年是直接一眼相中了？”
玉天恒有些怔住地看着唐思璇。
她今天随手把长发绾起，露出光滑细腻的天鹅颈，肩部曲线流畅。
绾发的她。
那种熟悉的感觉。
他见过的。
玉天恒敛起眼底的触动，回道：“你哥我没那么轻浮。挂了。”
只是抬头的瞬间，唐思璇就已经走到他面前。
“昨晚的蒲公英，是不是你”
玉天恒眉眼轻动，随意道：“嗯”
“我看到你了。”
唐思璇声音很轻，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玉天恒没定住几秒，拿她没辙，漫不经心地应道：“好像是吧。”
“为什么？”
“唐思璇。”玉天恒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散漫的声音在头顶落下：“先去吃东西。”
“我靠……”蓝若昀有点崩溃。
这一幕直接落在众人眼里，包括刚醒的戴伊。
唐思璇反应过来，往后退一步，清冷的黑眸里第一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疯了……
某人却无事地扭头看向众人，随意地问：“谁弄早饭”
秋水应了一声：“我。”
玉天恒点头，轻咬舌尖，向唐思璇抬了抬下巴：“她喜欢吃红米粥，你会吗？”
“会的，但是我们没带有红米……”
玉天恒从袋里抽出一个特制的袋子，甩手丢给秋水。
里面装着饱满透亮的红米。
许云战孤冷的眼神动了动，回过神，慢吞吞地开腔：“你偷我那的食材”
“不然”玉天恒淡淡道：“你也不缺。”
拨开面前的一排紫红色藤条，顿感天光大亮。
几百只鹤在空中盘旋，头和脚成一条直线，展翅翱翔于湖波，湿泥，草丛，蓝天，自由且肆意。
湖水是纯粹的碧蓝色，清澈而透，涟漪偶尔经起折腾，如拨动琴弦圈圈化开，水光粼粼，又似倒映着透亮的晴空，绮丽而华美。也有十几只蓝鹤在草丛中走，在湿泥里觅食，在湖浅边缘亲昵。
天颈湖——误入仙境的存在。
“好仙……”林依静手中托着蓝鹤拂过掉落的一片艳蓝色羽毛，眼眸亮晶晶的。
“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候，很温和”秋水食指轻轻碰触湖水，惊道：“温凉温凉的。”
这里的温度，有点温暖，至少绝对不会感觉到冷，还很舒适。
“难怪谭野先辈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唐思璇浅淡一笑。
晴天，碧湖，蓝鹤，温暖，一切喜欢的事物，都在这里。
“唐思璇。”
一道熟悉清朗的声音透着电流，语气散漫又不真诚。
唐思璇看去，少年身上穿着在红尘蝶恋遇见时的黑外套，两侧衣袖上的字母“y”在光下极其耀眼，脖颈处银色颈链勾出优越的曲线，勾魂摄魄。
他站在湖边，站在湛蓝的晴天下，慢慢瞭起眼皮，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过来要你的胸针。”
唐思璇有点懵地走过去，没太明白地看他：“什么胸针”
“伸手。”
有什么冰凉的小东西落在手心。
艳蓝色羽毛松软亮丽，数颗银白碎钻缠绕在一颗水紫色宝石边缘，根茎处还镶着颗精巧的白色珍珠，整个形状像极鹤的曲线。
是一枚胸针，用一片蓝鹤羽毛做成的胸针。
她愣住，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来。
心口不自觉，溢满了糖。
“你……做的”她的声音有些颤动。
“嗯，做了一晚上。”
少年眼底有些懒惓，说这话时还带着点得意。
“你干嘛忽然间，给我这个”唐思璇嗓音因为些许紧张有点发干。
这人没事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胸针。
少年俯身，角度刚好到她的额头，一下子拉近，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檀木香。
“送你的。”
“什么意思”
玉天恒思索一下，微微弯唇。
“我觉得，如果按流程，送礼物应该算是挺重要的一环吧。”
唐思璇这会儿不敢移开视线，对着那张略带坏笑的脸，看到了少年眼底明显的认真。
她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唯有一个隐隐的猜测剧烈跳动着。
“唐思璇，我的意思早在红尘蝶恋，”他刻意停了停，眸色漆黑，压抑着某种情绪，低着脖颈，喉结滚动，“重逢的那天，就已经坦明了。”
……
“唐思璇。”
“我说了，这事我管了。”
“所以，我站在的立场，是给你的。”
——
“如果说，我要拯救蓝山呢？”
“你能一直在吗？”
“最初的我，陪伴和善后，就是我的诚意。”
……
他懂她的性子，不喜欢口说无凭。
他也不会让她一直这样莫名承受着。
太过迷糊的暧昧未免太让人患得患失，可他又不敢把全部都带给她。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重新来。
反正来日方长，他的时间都是她的。
“唐探，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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