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天上午姜来是没有同桌的。陶以请假了，请假原因不详。
“陶以他今天上午是不是没来上课？”宋初一也不知道是到哪听到的消息。
姜来说：“你怎么知道，他当班长都当到你们班去了？”
“不是，”宋初一只要不开玩笑说话还是有信服力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上课吗？”
“有话就说，别绕弯子。”
宋初一附在姜来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班主任是不是没有说他是病假还是什么假，那是因为他今天压根就没请假。他是翘课的。”
姜来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回了一句：“哦。”
姜来脸上平淡的表情并不是宋初一要的，他穷追不舍的问：“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好学生翘课都不能激起你的兴趣吗？”
说话间宋初一就在食堂撞上了一个人，抬眼一看没有道歉，而是说：“哟呵，这不是伟哥吗。横着走啊，我还以为你横着走的技术有多高超，原来还是能撞到人啊！”
高兴伟被这么一撞本来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又被宋初一这么一说就更火大了，梗着脖子喊：“你什么意思啊？！”
宋初一笑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面对写了九千字检讨的你，有点佩服而已。”
高兴伟还没说话，他身边的王松到先开了口：“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在骂我们伟哥呢？”
宋初一：“哇！你才听出来呀！我这不就是在骂他吗！”骂高兴伟自以为是，欺软怕硬。
高兴伟往王松屁股上踹了一脚，脸色铁青的说：“叫你说话了吗？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王松这才闭了嘴，揉着刚被踹的屁股。高兴伟又继续说：“宋初一，老子今天不想和你打架。管好你那满口喷粪的嘴！”
然后又看向旁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姜来，僵硬地说：“姜来，一起吃个饭啊！”
听闻，宋初一“嗤”笑一声：“哼！怎么可………”
姜来：“好啊！”
宋初一机械性地转向姜来，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吐出了最后那一个字：“……能”
打脸来的太快，都感觉不到疼。
因为上次的那一架，双方摸清了实力，高兴伟不得不承认姜来打架很厉害。也因为那一架双方达成了协议，互不干涉也不找对方麻烦。坚持奉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文明，和谐，友善。
宋初一感觉这一顿饭简直就像在吃火药，双方各不发言，周围有一种随时将餐盘贴对方头上的可能。
好在王松吃得快，这才消除了那种氛围。
饭后高兴伟扫厕所去了，宋初一和别人打球去了，姜来没去，而是径直回了教室。
这个时间段教室里没人，姜来坐在桌位上刚准备睡觉。就有人进来了，是陶以。
姜来本来想打招呼，观察到陶以脸色不太好后就没有说话。
待陶以坐下后姜来又好几次欲言又止，陶以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给姜来。
姜来翻了两下里面全都是化学式，陶以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上次不是有个题没听懂吗？我再给你讲讲。”
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姜来感觉今天陶以有点……带刺。
果然没一会儿，陶以就有点不耐烦了。
“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陶以说这话的时候可能语气稍重了一些，给姜来的感觉就成了陶以看不起他，觉得他笨。还特别不耐烦的那种。
“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可我就是不会，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可以不跟我讲啊！”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宋初一成为朋友的。”陶以蹙眉想继续讲题，可姜来就是揪着那个问题不放，没有心思再听下去。
“我和谁做朋友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个题你可以不用讲了，我也不需要你再辅导了！”
陶以今天本来就因为某个人心情不好，现在情绪更是一点就炸：“可以啊！正好我也不想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你再说一遍！”姜来小时候因为成绩不好没少被人欺负，嘲笑，看不起。后来长大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现在陶以的一个“蠢”字，瞬间点燃了姜来的怒火。
陶以看着姜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没见你这么蠢的！”
刚说完两人就打了起来，和上次起冲突不同。这次是真打，椅子倒在旁边，一会儿不是陶以背贴在地上的，就是姜来背贴在地上。
陶以身手不错，有点专业的性质在里面。姜来怀疑他是不是练过武术，每一招都快、准、狠，稍微擦一下都能隔着肉痛到骨头里。
两人打架的原则是不怎么打脸，多处都是暗伤。每一拳都很重，感觉都能听到肋骨碎裂的声音。
姜来从上初二开始就没有和别人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主要是别人三两下就被他撂倒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都打累了，姜来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忽然他感觉鼻子有股热流，用手一捂才发现是鼻血。
“操，”
陶以坐在地上，他的左手腕好像脱臼了，局部传来巨烈的疼痛。待会又得去医务室一趟，就在刚才姜来走的时候。陶以是有一丝后悔的，后悔自己刚说的话。不应该和他打架的。
“只是轻微的脱臼，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不要用左手提重物就行。”校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又瘦又矮。又戴了一副粉色的圆框眼镜，长的有些小气，不过人还不错。
陶以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绷带，想了一会才问：“今天中午除了我还有人来过吗？”
“没有了，”校医此时正在开药，“看你表情挺失望的，还想要谁来？你的互殴对象？”
“不是，”陶以下意识的否定，不是互殴对象。况且姜来不喜欢来医务室的习惯不太好。
“药拿好，把药费交了，快上课了。”校医把二维码摆在陶以面前，示意他赶紧缴费。
上课后，班上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姜来的位置是空着的。有些同学趁老师还没来之前，问陶以今天上午为什么没来上学。
陶以也只是回答说是有事，细心的同学发现他手受伤，问为什么时，陶以回答：“就是因为手受伤了，所以今天上午去得医院，开了点药。”
第一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上了五分钟的课才发现有同学没来。于是就问：“班长你旁边的人呢？”
陶以看了眼旁边的空位，思索了一下道：“生病了，中午请的假。”
“入秋了，早晚温差大，大家要注意身体啊！多穿衣服，不要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容易感冒啊！好继续上课。”
包一发用手去点前面的李宇，把头向前凑：“生病了吗？我看他今天上午还生龙活虎的呀。”
前方的李宇拍掉包一发的胖手，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人家那是翘课，笨。”
包一发还想说话，纪律委员用眼神警告他，再说话就记名字。
一个明目张胆的翘课，一个明目张胆的撒谎。
阴天，天气凉爽。连云都是灰色的，空中有飞机飞过，留下一道白线，慢慢蓬松散开直到消失。
上课期间校园异常的安静，静的能听见风声，鸟鸣，蝉叫。
蝉这种昆虫，一生有四年生活在地下，只有七天的时间生活在地上。破土而出，期待新生。生于半空，不骄不躁。
平凡而又短暂。
一中最高的一栋教学楼的楼顶上，弥漫着一股泡面的香气。姜来和宋初一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一本书，两人对半撕了垫在地上。手里各持一桶泡面。
不远处的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四排学生整整齐齐的站着。用小蜜蜂放着音乐，音量开的贼大。楼顶上的人隐隐约约都能听清，从小蜜蜂里传出：“中小学生第二代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一二三四………”
看他们跟不上节拍的动作，就知道是今年刚入学的高一新生。
“阿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右衣袖上的血怎么回事？”宋初一望向姜来，看着他擦破了的嘴角，“和谁打架了？”
姜来喝了口汤，望着那群跟不上节拍的新生，说：“流鼻血了。”
“和谁打架流鼻血的？！”宋初一激动的快要站在来了。
“没谁，就摔了一跤。”姜来下意识的隐瞒和陶以打架的事情，说起打架他现在身上还疼呢。
“哦，”宋初一表现的有些失望，还以为有强劲的对手可以切嗟一下呢，“那你干嘛不去换衣服？”
姜来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宋初一：“现在是上课，宿管不让进，下课才能去。”
宋初一点点头：“也是，宿管防我们和防贼似的。不过这么防着点也好，免得老是丢东西。偷书偷钱也在情理之中，这他妈内裤都有人偷！”
“老子的三条内裤都被偷了，还他妈是穿过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口味这么重。可能是看我内裤上的图案太好看了！太帅了！”
姜来将叉子叉在泡面桶上，又将泡面桶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才问：“你内裤上什么图案？”
“我偶像，哆啦a梦。”宋初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是一脸陶醉。
“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和谁生气了？”难得宋初一看出了别人的情绪，不过一旦被他看出来就不好糊弄过去了。
姜来觉得自己都没有资格生气，仔细想想陶以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况且自己已经看出来陶以心情不好，为什么不让着他点，还非要和他起冲突。
“谁啊？是谁啊？”在宋初一的再三逼问下，姜来还是说了。
“数学题。”
听到这个回答宋初一都快要笑哭了，“哈哈哈！你怕摔坏脑袋了，来快给哥看看，是不是摔坏零件了！”
宋初一狂笑着用手去摸姜来的脑袋，还好姜来反应快一下子就躲开了。
“操！你神经病吧！离我远点！”姜来真想把泡面桶扣在宋初一头上。
下课后，姜来本来想换件衣服就去教室的，可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不想动了。
“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话说这个血渍用什么能洗掉？”别看宋初一平时不着调，做起事来还是有一手的。很快就找了个盆放满水，把衣服泡进去了。
姜来把头蒙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冷水肥皂洗洁精淀粉，”
“这么多，”宋初一一下摸不着头脑了，“这些东西你有吗？”
“有，你自己找吧，我要睡觉。”对打架专业户来说，有些东西是必备的。
“好，哥自己找哥帮你洗。”难不成还真被数学题给气着了，平时都不让我洗他的衣服呀？
这个下午，陶以是没有同桌的。姜来连翘三节课，这让陶以上课有些心不在焉。从姜来的桌肚里传来一阵薯片的香气，应该是开了包装没吃完，等到晚上薯片就不脆了。
晚课姜来还是来了，来了之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陶以也不去看他，假装自然的上课。两人都在等一句道歉。
最后一节晚课是英语，齐老师一进门就看到姜来在睡觉。一个粉笔过去，砸在姜来桌子上：“姜来出去睡觉。”
姜来压根就没睡着，不然齐老师这不算大的声音，他是不可能听到的。
下晚课后，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门。陶以一眼就看到姜来坐在地上，头靠在走廊边的矮墙上。
“你………”
陶以还没来得及说完，姜来看了他一眼后就起身离开。步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高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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