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罚站庭院思过错,剿匪途中问计策
只是,本该充当好哥哥的两人,此时却根本没有心情去安抚马青的心情。
而在不知不觉间,三人却是已经回到了郡守府外。
翻身下马,三人很快来到了二堂之中。却没想到马谡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皎洁的月色下,一身青色的长袍,一盏孤灯,一卷《便宜十六策》(诸葛亮著),宛如从画中走来。尤其是关兴,似乎就要将眼前的场景与那梦中的场景合二为一。
也就在此时,马谡却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平静地将竹简放到了一旁的案桌之上。
“怎么样?都发下去了吗?”平淡的问话随即从马谡口中说出。
“是,都发下去了。”为首的关兴微微一愣,当即从梦境中挣扎了出来,抱拳答复道。
“嗯。”马谡微微点了点头,也终于看到了三人脸上的落寞以及马青脸上的泪痕。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何,不由得心中一松的同时,却是又皱起了眉头。
“见之哀情,能有不忍之心,这是好事。”马谡随即站起了身,慢慢走到了三人的面前。
“仁爱之道,看来家中早已经教于了尔等。”三两步间,马谡已经走到了三人的面前。
“张苞,命你为治粟都尉,治下羌人几无黍米可食,汝不闻不问哉?一心只有开田亩之数哉?”马谡厉声地质问着张苞道。
闻言,张苞心中虽然委屈,却根本无从辩驳。
作为治粟都尉,他这些日子已经够忙了,又是曲辕犁又是耕牛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可底下羌人的生死,显然要比这所谓的曲辕犁和耕牛更加重要,舍本逐末的他,哪里还有脸辩驳。
“关兴。”眼见着张苞沉默不言,马谡又转向了关兴问道:“汝负责安顿羌人,难道只是划一块区域,建几顶帐篷,便叫安顿了吗?”
“末将知错。”关兴倒是干脆,立即便抱拳躬身认错道。
只是,马谡显然并不准备就此停止他的教育:“马青,要如联络羌人也有数日之期了?羌人之困苦难道是今日才有?为何联络数日而目不可见哉?”
显然,即便是面对马青,马谡依旧是毫不客气。
话音落,马青心中更加委屈了起来,眼中的泪水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了下来。
只是,这番泪水,却是让马谡的脸色更加铁青了起来。
“憋回去。”冷冽的声音再度在马青面前响起。
从未听过马谡如此冷冽的声音,三小只也是瞬间心头一抖,顿时便静若寒蝉了起来。
夜风吹过,倒是很快将马青脸上的泪痕吹干。
“错谁都会犯,犯错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应对,怎么弥补。”马谡尽可能平静地继续说道。
“眼泪,是最无用之物。”马谡的声音再度在马青的头顶响起。
“叹息,是末路枭雄的作为。”又一声斥责同时在关兴和张苞的面前响彻。
“你们的一举一动,不仅仅是代表你们自己,更是代表着大汉。”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声音深深的烙印在三人的心头。
话音落下,三小只也是不由自主地低垂下了头颅。
“不要忘记,你们现在乃是都尉、军司马,乃是我大汉的将军。”马谡的声音也逐渐冷冽了下来:“为将者,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况区区哀情乎?若是如此容易动容,要如何面对战场之尸山血海哉?”
“便站在此处,好好想一想,什么是你们该做的,什么是你们不该做的。”马谡转过了身,对三人说道。
“是。”三人略带落寞地齐齐答应道。
话音落下,清脆的脚步声随即响起。
坐回到了位置上,马谡继续静静看起了手边的《便宜十二策》:“夫计谋欲密,攻敌欲疾,获若鹰击,战如河决,则兵未劳而敌自散,此用兵之势也。故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惧。”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马谡才重新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再度来到庭院中的三人面前,道:“想必你们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闻言,三人齐齐地抬起了头。
“不必跟我说。”就在三人想要拱手禀报之时,马谡却是摆了摆手,道:“按照你们心中所想去做便是,希望经过今日一事,你们能有所长进,否则,我也只能送你们回成都了。”
听着马谡的话语,三人顿时失了颜色。
送回成都,这意味着什么,三人岂会不明白,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啊!
马谡当然不会轻易将三人送回去。别说三人到现在为止,表现得都是可圈可点,除了因为年纪和经历的缘故有些妇人之仁之外,几乎就让马谡挑不出毛病。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堪,马谡也不会轻易送人回成都。
因为这一送,断的可就不仅仅是三小只的前途了,更可能是与关、张、马三家的情谊。
之所以要如此恐吓三人,无他,便是另一番激将而已。
随着耕牛的问题解决,“杀人放火金腰带”的计划要立即提上日程了。
这也就意味着马谡要暂时地离开狄道城,换言之,狄道城马上要交托到张苞和马青两人的手中,马谡必须告诉两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必须让两人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当然同时,只有将两人逼到角落,如此才能让两人更加地小心谨慎,才能不被世家的手段遮蔽了眼睛,才能让两人继续与世家对抗,也才能让自己归来后能有的放矢。
“好了。”马谡没有理会三人内心的震荡,却是径直继续说道:“明日起,关兴随我出征,马青配合张苞继续屯田之事。”
“出征?”关兴有些兴奋,又有些迷茫。显然,他还并不清楚马谡的打算。
只是,马谡显然并不准备解释,反而是对张苞和马青嘱咐道:“记着,万事以春耕为重,但也不要怕事,你们的身后是我,是大汉,就算是把陇西郡的天捅漏了,我也能把他补起来。只要是你认为正确的,应该去做的,便只管去做。”
显然,马谡在给已经处于角落中的张苞与马青又递上了一个腰靠,摆明了就是要他们继续跟狄道城的世家们斗争。
很可惜,张苞和马青并没有意识到马谡的险恶用心,却是一脸感激地双双抱拳领命道:“是。”
“好了,都去休息吧。”点了点头,已经达到目的马谡随即大手一挥道。
“是。”虽然关兴心有疑问,却还是和两人一起抱拳答应道。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太阳依旧踏着脚步挂上了树梢。
早早的,张苞便来到了李府,等待着李郡丞带他前去马市;马青也没有闲着,带着他的亲兵便逐个部落地去了解羌人们的生活情况。
至于关兴,也是一早便来到了军营之中,按照马谡的要求点齐了五百骑兵和一千步卒,在北城门外等候。
而马谡则是忽然约见了辛、彭两族的族长,告知了其“剿匪”的计划,便在两人的错愕之中,骑上了战马奔腾而去。
这一手突然袭击当然是故意的。
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到,这盘踞在雍凉两州边境的山匪一定是与狄道城内的世家们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的。
马谡突如其来的剿匪,势必会让某些家族措手不及。
越是措手不及,就越会让他们暴露出马脚,就如刚刚被马谡拿下的牛、米两家。
敲山震虎的做法虽然并不算怎么高明,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办法的确好用。
好用的关键就在于即便你知道了对手在敲山震虎,你也不得不行动。而你所有的机会,都在对手的疏忽之上。
果然,随着马谡离城剿匪的消息传开,逐渐便有世家行动了起来。
自然,这些行动,很快便被藏在狄道城内的细作们所探知。
当然,与米氏那样的不同,处于雍凉边境的土匪,即便是有所勾结,马谡也是治不了他们死罪的。毕竟,他们截杀的,可是魏境内的人。
不过,马谡倒也没有想要再继续用这样的办法解决掉狄道城内的世家的想法。
此次出征,马谡的目标只有一个——肥起来。
如果硬要说还有一个目的的话,那便是要腾出空间,让狄道城内定的矛盾彻底地暴露出来。
没有呜咽的号角与壮行的擂鼓声,更没有沿途的送别,有的只是马谡淡淡的一句:“出发。”
没有任何犹豫和耽搁,刚刚才抵达狄道城不过几日的时间,甚至都没能好好的休整过的大军便不得不继续踏上了行程。
当然,这才是一支军队的常态。
而直到大军开出了狄道城半个多时辰后,马谡这才将关兴与马岭唤来告知此行的目标。
“此次大军出发,是为剿匪而去。”骑在战马上缓缓而行的马谡开口诉说道。
对此,一旁的马岭和关兴倒是都并不意外的模样。
当然,因为前面已经派出了马旭前往侦查,马岭能够猜到,倒也不算是意外,但关兴的淡定,倒是让马谡有些刮目相看了。
“昨夜猜到了?”马谡有些惊喜地看着关兴。
点点头,关兴随即说道:“将军入主陇西,其目标本就在凉州,此时我军军力尚不足以图凉州,而从陇西到凉州之路途之上,唯一能让将军兴兵的,也就是这些山匪了。”
“孺子可教也。”马谡默默在心中说道。
当然这夸奖的话,马谡是不会当着关兴的面说的。
“既然猜到了,那来说说看,此战当如何进行?”马谡随即也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攻寨为下,攻心为上。”关兴有些脸红地说道。
闻言的马谡微微一愣,但随即看着有些脸红的关兴,却是笑出了声。
这不是当年自己给南征的丞相的话语吗?
这臭小子......显然是没想好要怎么打,这才急中生智地说了一句曾经的计策。
毕竟这南征南蛮,与此次自己北征山匪,倒也有些相似之处。
至少,都是要跟着山山水水打交道了。
闻言的马谡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知南征为何要攻心而非攻城哉?”
挠了挠头,关兴还是老实地回道:“南疆瘴气破多,兵员难于长驻,即便破其城,不日便要撤离,待我军撤后,其必再反也,故攻城为之下;只有收其心,才能保其平安,不再作乱,故曰攻心为上也。”
“哈哈哈。”闻言,马谡也是点了点头,道:“有这见识也很不错了。”
“但你可曾听闻:非我族其心必异乎?”马谡随即又问道。
“这?”关兴一时间有些不明白马谡的意思。
“那你可知,这攻心要如何攻之乎?”见关兴不明所以,马谡也是继续问道。
“丞相七擒七纵南蛮王孟获,彻底将其降服,此谓之攻心也。”关兴立即答道。
马谡没有评价关兴的答案,反而是继续问道:“若是汝父,关将军乃是南蛮之王,他会降否?”
“当然不会!”关兴没有丝毫犹豫便答道。
“是呀,关将军如何会降呢?”马谡也是喃喃地说道。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的临终之言,缓缓响起在两人的耳畔。
不知不觉间,关兴的一双虎目之中却是闪烁着点点的泪花。
“可若是只要关将军投降,便可救数郡之百姓于水火之中呢?”马谡却是继续问道。
闻言的关兴倒是微微一愣,其实这个问题早已经有过了答案。
马谡显然也没有纠结于关将军,随即继续说道:“孟获当然不足与关将军相比,可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身为蛮王,自有其风骨,若只是刀斧加身,即便穷途末路,又岂会轻易投降?”
“将军之意是?”关兴显然有些迷惑了。
“无他,因为孟获看到了,只要他投降,他治理下的南蛮便能成为我汉族之人,更能从此过上祖辈梦想中的好日子。”马谡随即解释道。
“丞相自成都出发南征,除了数万精兵与无数精铠锐器之外,却还带上了无数的粮种以及老农。”马谡随即继续说道:“每占一地,秋毫无犯之余,更是亲自安排屯垦事宜。因此,我大军过处,处处皆是一片生机黯然。”
“利益,才是蛮人归心的关键。”马谡随即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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