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开水渠民众归心,观仪式世家倒戈
马谡的话语,无疑如同一番最后通牒,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世家家主们的心头。
任谁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惹怒了这样一位强势的将军的后果,是否是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能够承受得了的。
而随着李郡丞迤迤然地离开,不少的世家家主们却是坐不住了。
他们或是在昨夜便已经决定屈服,或是刚刚被马谡的最后通牒吓到了,这些家主几乎是紧跟着李郡丞的步伐便离开了大堂。
被迫投效不如主动投效,晚纳贡不如早纳贡,这一点已经在李郡丞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以,这些家主们也是决心直接找李郡丞交出自己的人口和田地。
当然了,能主动交出人口和田地的,李郡丞也是按照马谡的要求,仅仅按照最低要求进行土地和人口的收取。
尤其这第一批自己刚刚宣布完就主动跟随自己而来的世家,李郡丞更是直接将土地的收取压低到了四分之一。
至于之后迫于形势的来主动上交的世家,则统一按照百分之三十(介于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之间)的土地进行收取。
这倒是让主动交人交地的世家家主们稍稍心安了下来。
而这样的阶梯式收取,也更促使了不少世家放弃挣扎——毕竟若是挣扎没有意义,那还不如干脆早些妥协,能省一点是一点。
当然,虽然有不少的世家妥协了,但更多的世家却是跟随着辛、彭两家,采取了消极的应对。
因为这波世家也的确够多,倒也有些法不责众的安全感。
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地对抗,海量的账本被他们从阁楼之中拉出,暴晒在了太阳之下。
其目的不言而喻:马将军,你看,不是咱们不给您面子,是这清理账目需要时间呐!
对于这些情况,马谡当然是洞若观火,但很可惜,马谡没有任何的评价流出。确切地说,马谡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几日的马谡,一直都在挖渠的第一线。
虽然有着数千的俘虏,但对于挖渠这样的大工程而言,力量还是有些单薄,即便马谡又将一千多的战兵也投入了进去,依旧有些杯水车薪。
好在,很快散落在各地的羌人却是在马青的集结下,前来帮忙。
即便这第一条渠道并不会流过自家的土地,羌人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前来帮忙。
这着实是令马谡有些没想到,看来这个马青在羌人之中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啊!
这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而随着大批的羌人到来,汉人对于开渠位置的质疑也渐渐熄灭,毕竟不出工你还想要开渠,天下哪儿也没有这样的好事情啊!
当即,便有聪明的乡老开始跟张苞接触,试图也为他们开一条渠道,甚至就连世家也找上了张苞的门路。
毕竟一条渠道的贯通所带来的巨大收益,即便是傻子也知道。
无形之中,渠道的开挖又将人心往马谡的身边靠拢了不少。
而随着数万人的苦功,仅仅十天,一条渠道便已经初见了规模,虽然末端还需要各家田主自行扩展和梳理,但主干线却是已经满足了通渠的条件。
这显然也是马谡早有预谋的。
十日的时间,不仅仅是给各个世家考虑的时间,更是给自己修渠的时间。
很多时候,千言万语,远不如触景生情来得有震撼力。
当即,马谡也是将众世家的家主们给集中到了开渠的现场。
随着马谡的一声令下,身边的红旗随即被舞动了起来,呜咽的号角声随即响起。
源头之上,数十名光着膀子的壮汉闻令而动,手臂大小的纤绳随即背在了肩头。
“一二、一二”的口令声中,没入土中的闸门被缓缓抬起,清澈的水花慢慢在门缝中聚集。
终于,随着闸门越抬越高,手臂粗细的涓涓细流逐渐积聚成了小溪,缓缓流淌的小溪又被后来者催促着奔腾了起来,随即卷着花地冲向了远方。
水渠真的通了,白色的浪花迎着金色的阳光,一派白浪飘金的景色直接将一众人等都看呆了。
哗啦啦的水声从众人面前欢快地掠过,缓缓地流向远方。身后成千上万人的欢呼却是越发地高涨了起来。
所有人都很清楚,眼前的流水不仅仅是美景,更是丰收的保障,有了这道水渠,沿途数十上百顷(为了赶进度,修筑的水渠并不算长)的土地都将受益匪浅。
不说提高多少产量,至少亩产增产个两三成是轻轻松松的。
这就很是不少了!
只可惜,这水渠的两边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羌人新开垦出来的农田。
不管是世家的家主还是普通看热闹的百姓,此时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自家的田地前,也能有这样的一道水渠该有多好!
这也正是马谡想要让所看到的,榜样的力量用好了,胜过千言万语。
这水渠,不是其他,正是马谡给各个世家的承诺:跟着他马谡,跟着大汉干,绝不会吃亏。
看着水渠中清澈的浪花,马谡也是直接上前来到渠边,双手往水中一插,一捧清水已经被掬在掌中。
哗啦一声,马谡一把将凉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爽!”马谡哈哈大笑道。
身后的众人随即也是跟着马谡大笑了起来,一瞬间,这十日来的辛苦仿佛都一扫而空了。
转过了身,马谡随即对众人说道:“开渠既毕,各家速速屯水,不可浪费了这宝贵的清水。后续开渠事宜,容本将思索一番后再定。”
说着,马谡也是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世家家主们。
仅一眼,就让世家家主们心脏砰砰砰地直跳了起来。试问,谁不想把这下一条水渠放到自家的田亩之中呢?
张苞、关兴以及马青带着的几个羌人首领们闻言,也是纷纷应诺道:“是。”
言罢,马青便带着羌人首领们离去,而马谡也是终于认真地看向了一旁的世家家主们。
数十名世家家主,明显分出了两大派系:
一派是以李氏为首的,已经上交了田亩和人口的妥协派;
另一派则是以辛、彭两族为首的,拒绝上交田亩、人口的强硬派。
两派人员泾渭分明,而妥协派的人数甚至还不足强硬派的零头,只是,随着身边浪花的翻滚,不少强硬派的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向着妥协派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能有如此的效果,应该说,马谡的这十天就算没有白干。
“诸位家主们。”轻咳了一声,马谡也是环视了一圈,缓缓地开了口:“该来说说咱们的事情了。”
虽然马谡的声音并不尖锐,却如同一记大锤狠狠地砸在了众世家的心头。
所有人都在心中平衡着得失利弊,若是还按照三分之一的比例上交田亩和人口,虽然自己有所损失,但是如果能够给自己家中带来一道水渠,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买卖。
尤其是对于田亩和佃户数并不是很多的小家族而言,一条水渠所带来的效益甚至要比交出去的数量更有价值。
谁也不是傻子,尤其在利益当前的时候。
即便辛、彭两族在陇西郡已经称王称霸了数百个年头,在马谡的威视之下,当即就有强硬派的世家家主反水道:“将军容禀,下官今日方才理清账目,愿将所差之田亩、人口一并上交。”
“某也愿意。”
“第五氏亦如此。”
随着缺口的打开,顿时便有十数人悄然地走到了李氏的妥协派队列之中。
前后不过一瞬的时间,在场的形势便已经发生了逆转。
而从始至终,马谡甚至都没有说出任何承诺的话语。
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识时务,很多时候,理智与疯狂只是一线之隔,其所区别甚至只需要一捧凉水。
悲哀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被泼到凉水的机会。
虽然辛、彭两族的强硬派明显已经是大势已去,可依旧还有数个家族牢牢地跟两族绑定在一起,默默地站在原地不肯做声。
这哪行?
当即,马谡便向辛、彭两位家主发起了最后的进攻:“辛、彭两位家主,你们怎么说?”
不知是为了争最后一口气还是为了其他的目的,相视一眼之后,辛氏家主还是站了出来,回答道:“将军容禀,非是下官不愿配合北伐大业,实在是自中元元年至今已经数十载时间,要重新厘定田亩、人口,所需时间实在不是十日可以完成的。”
说着,辛氏家主也是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随即数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便停在了马谡的面前,辛氏家主也是立即上前,将马车上的葛布揭开,露出了其中满满当当的竹简。
“将军。”辛氏随即从那马车之上抽出了一卷竹简递到了马谡的面前,继续说道:“仅仅是从章武元年至今的田亩变更,便已经装满了这足足五辆马车,若是要查纠至中元元年,实在是......”
说着,辛氏已经一揖到底,语气中生死说不尽的委屈。那场景,若是不知轻重之人见到了,势必要为辛氏打抱不平一番。
一旁的彭氏家主随即也便接着话头,趁热打铁地说道:“将军,不若开恩,或是延长些期限让吾等好好纠察一番,或是以章武元年为限,吾等即刻便能交出田亩和人口数量。”
不得不说,到底是两只已经相知了数十载的老狐狸,配合起来那叫一个默契。
先是辛氏摆事实叫道理诉委屈,再是彭氏代表所有人漫天要价。
显然,随着众人的倒戈,两人也意识到,不交任何的人口和田亩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两人的目标也很明确,要吃掉中元以来所囤积的人口、田亩,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从章武元年开始的人口和田亩。
从中元元年到章武元年,那是从二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不到的骤减。
马谡当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也更知道,从中元元年到章武元年,其间相差的数量会有多少。
对于辛、彭而言,这已经是在让步了。在他们略显幼稚的想法中,与其无意义地继续耗下去,这位马将军还不如趁好就收,毕竟五分之一的数量也不少了。
可对于马谡而言,五分之一与自己的底线四分之一相差并不是很多,但他依旧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让步。
很简单,他若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虽然可以圆满地完成自己收拢田亩、人口的目标,但下次还有事情,陇西的世家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是服从,而是等等看。
因为等到最后,朝廷总会妥协。
马谡很清楚:这个口子,绝不能开。
只可惜身在局中的辛、彭两位家主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仍感觉良好地自以为拿捏到了眼前的马谡。
轻轻地拍了拍眼前马车上成堆的账册,马谡不由得笑出了声。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马谡在心中喃喃地说道:“凭什么他们会以为这几马车的账册就能阻止一个嗜血的将军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马谡随即又看了一圈依旧没有妥协的世家们,做出最后一次的努力道:“诸位家主,也都是这样的情况吗?”
“然也!”
“中元元年实在太过久远!”
“若是将军能再宽限一月之期。”
......
以为马谡已经有所松动的众家主们,当即便开启了诉苦模式。
“啪嗒”一声,马谡却是将那马车上高高堆起的账目竹简推倒在地,生生地打断了众人的诉苦。
再看向马谡,那眼神之中分明已经是死神般的冷漠了。
“既然账算不明白,那就不用再算了。”马谡冷冷地看着众人。
话音落下,众人心中不由得一沉,这位马将军不会是想要将自己等人全都斩杀殆尽吧。
看了看周边还剩下的十数人,足够的人数倒是让这些家主们稍稍安下了心。所谓“法不责众”,真要把自己这些家族全都杀了,整个陇西郡还真得乱上一阵。
马谡当然没有想过要全都杀了,看着忐忑不安的众人,马谡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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