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心突然跳的好快,脸也好热,好干,想喝水。
可是,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她不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想错了。将军于她,是如父?还是如兄?还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小春看她发愣,悄悄凑了过来,突然出声道:“小五,你在想什么呢?脸怎么那么红?”
江雾月吓了一跳,连忙回神:“啊,没有!”
“没有?”小春摇摇头,押住她的手臂逼供,“不对,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自个在这儿偷偷想呢!快,说实话!”
江雾月:“没有!”
“肯定有!”梅果一锤定音,然后笑了笑,继续切药材。
江雾月决定直接问,低声道:“小鹿,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会确定你喜欢这个人,而不是别人?”
小鹿摆出了一副“看看,我就知道你是装的”的表情,开讲了:“嘛,这是一个很神奇的问题,神奇到什么地步呢?当你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你会脸红,会心跳加速,所以呢,当你有些表现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你喜欢他啦!”
“但是呢,还有一点,这就要说到刚才我们提到的神奇的地方了,那就是。”她往外面瞅了瞅,见老师傅在专注看雪,悄悄提高了声调,“只对一个人有用,对别人没反应,此处强调,咳咳,只针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那才是爱情,懂了吗?”
“懂了!”
很好,小鹿鹿的恋爱课堂圆满收官。
四个人其实似懂非懂,但还是齐刷刷地点点头。
然后梅果用手肘捅捅江雾月,继续八卦:“所以,小五喜欢谁啊,不会真是皇上吧?本郡主提醒你,皇宫里可不好混哟!”
江雾月拼死挣扎:“没有,才没有!”
鬼才会喜欢皇上那个色痞!
她喜欢的,是将军啊!
将她从泥淖中拉出,给她披上光芒的人,是将军,是陈祈川。
她只会喜欢他!
里面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廊下,老师傅掏了掏耳朵,长叹了一口气:唉,年轻啊,真好……
西南地区。
林高树深,坎坷难行。
镇南王谢家世代盘踞在这里。
陈祈川十六岁上战场,宁之修十五岁跟着陈祈川,两人多年搭档,对彼此的行为方式都很熟悉。
然而,在密密森森的瘴林里打游击,不像平地,有些东西潜藏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极其不易被察觉。
就像现在。
宁之修被偷袭了。
一枝黑箭冲着他的心口直射了过来!若不是被身旁侍卫及时挑开,恐怕他接下来见的就不是谢言,而是阎王。
谢言,镇南王谢隐的小孙子,王府的小世子,时年十八岁,战地经验丝毫不逊色于宁之修。
尤其是这瘴气密布的地方。
“笨蛋!”
世子府里,他如此评价。
兜着手臂的宁之修不服气,两人吵吵起来。
“你再说一遍!”
“笨蛋!”
陈祈川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走出了大堂,来到室外换气,身后两位少年还在高声辩论,谁也不服谁。
少年心性,真好啊!
偏南的地域,天虽冷,树叶终究落得要慢些,不比京城。此时,零星的雨点落下来,细细碎碎,窸窸窣窣。
感慨岁月不饶人的时候,他想起了家里的那位小小“少年”。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不知道她如何了。
不在身边看着,是否又偷懒了。
竟是有了牵挂。
看看阴沉沉的天,陈祈川轻轻笑了笑,笑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大约是觉得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
可一想到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个人在家里等待着自己,即便是仍旧可笑,也觉得分外温暖。
待会儿去写封信。
路途虽远,总会到的。
这次西南地区主要的事情是剿匪,一窝流民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又跟外族有所勾结。
小世子年轻气盛,上了奏折。
毕竟朝廷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而萧慎远嫌央琴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念宁之修写给她的酸诗烦人,就让陈祈川把宁之修一起带了过来。
所以两位将军算是大老远地从京城带着一千兵马跑到千城山下来剿匪来了。
匪好剿,人不好对付。
迎面走来一人,笑着,张扬着。
陈祈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抬手揉时,谢语已经走到了跟前。她是小世子的姐姐,二十岁,谢隐唯一的孙女,也是谢言之所以请陈祈川务必来此的目的所在。
所以除了剿匪之外,还给他安排了点别的戏码。
大龄剩男,来相个亲吧!
出身于世家家族,又从小耳濡目染,谢语眉目间都是英气,打起架来巾帼不让须眉,性子又活泼,像热烈盛开的的杜鹃。
此刻,她一身掐腰红裙,乌黑长发扎成辫子,仅饰一红色绒花,足蹬小皮靴,在这不明朗的天气里,像是一轮朝阳。
她走过来,眉目嫣然:“侯爷!”
陈祈川笑了笑:“郡主好!”
谢语往里面看了看,歪着头打量他:“里面那俩还在吵呢?俩幼稚鬼,很烦吧!”
陈祈川回头看了一眼:“没有。”
两个字,没了。
他话一向少,谢语只能主动挑起话题:“世人都说,爱情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将军可有为谁动过心?”
毫不避讳,是因为之前已经避讳过了。
陈祈川带着大部队到达的第二天,谢隐就准备了接风宴,暗戳戳地准备了相亲局,倒好像这才是正事似的。
宁之修看热闹不嫌事大,把陈祈川推了进去。
陈祈川无法,和谢语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梧桐树喝了一下午茶,看了一下午落叶翩翩,说到自己的话不超过十句,除了“嗯”、“啊”就是一个长句来阐述自己的情况“我命不久矣,无心于此”。
然后就是战事。
外界传言如何,谢家自然是知道的,也万般犹豫,可陈祈川这副样子,哪里像个痨病鬼!
看了他手臂上的黑蝴蝶,也听了他的故事后,谢语沉默很久,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然后她说:“我不在乎!”
毫不遮掩,热烈剖白。
只是,谢语不在乎,未必陈祈川也不在乎。
此刻听到这句话,他淡然一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玲珑的身影,那人手里提着两盏花灯,对他灿烂地笑着,发带在风中飘扬。
爱情,么?大概还没有。
毕竟她还太小。
动过心,么?有的。
“有。”
“为什么没在一起?”谢语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什么,放低了音量,“是因为你的……”病。
陈祈川“嗯”了一声。
他目光悠远安宁,定是在想那人吧!
能让陈祈川动心,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妙人?
谢语心里一酸,直接道:“陈将军,你我之间目前算是战友,而且我们的家世相当,我爷爷的意思是家族联姻,你意下如何?”
不要心了,要人。
他眉头拧住:“联姻?”
“联姻就是,我们是因为政治利益成亲,而不是因为感情,所以成婚以后,我不会阻止你去喜欢别人或者更多,而我们谢家,会成为你最忠诚的手下。”她挑眉,“很划算!”
“而且,就算将来某些事情不可避免,有我在,你也可无后顾之忧!”
是非常划算。
“这些话想必我爷爷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当今皇帝的那点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皇帝忌惮他功高,想削藩,还想多方制衡。
这次能爽快同意陈祈川过来西南,只怕就是个试探。
彼此间心知肚明。
陈祈川对于谢语的直言直语一时有点没防备,心下讶然的同时,表情却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让人意外,说的内容却不意外。
于是,他说:“郡主快人快语,只是这些事就这么贸然说出来,不怕被有心人听去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只怕未必。
谢语翻白眼:“怕我就不说了!这里是我谢家的地盘,我看谁敢!”然后又道,“晋川侯,敢是不敢?”
结果他回:“不敢。”
谢语:“……”
你赢了!
此时,里面两位少年终于结束了战斗,一同走了过来。
谢言一把架在陈祈川肩膀上,看了自家姐姐一眼,一扬剑眉,道:“说什么呢,未来姐夫?”
宁之修顿时乐了,冲谢语伸出了大拇指:“哟,哥,行啊!”
谢语有点脸红,用脚一下一下地踢着地面的砖,头上的小绒花便一颤一颤地。
陈祈川肩膀一抖,抖掉谢言的爪子,沉声道:“别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嗯,不对。
宁之修抚着下巴,盯着陈祈川,若有所思。
又过了半个月,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宁之修和谢语带人全副武装,通过密密的瘴林,成功地端掉了匪寇的老巢。
只是有几个人还是跑了。
但不管怎么说,此地的百姓们可以安居一阵子了。
走之前,谢隐见了陈祈川。
谢隐年逾六十,精神矍铄。
两人谈了些什么,外面的人不得而知。
出来后,谢隐笑容满面。
他拱手道:“陈将军,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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