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木杯/瓷杯
隐月西行,晓光预明。
处于浅睡状态的郑云渺被窗外早起的鸟儿唤醒。
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她穿上衣服,拿起装有洗漱用具的脸盆,走进卫生间。
“铛啷!”
原本放在脸盆中的水杯,灵异地掉入洗手池中。
“哈哈哈哈!!!!”
一只小鬼站在洗手台上,朝着郑云渺狂笑不止。它拙劣的恶作剧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是恐怖的灵异事件。
但在郑云渺的眼里,这就是个小丑。
“小丑。”
郑云渺冰冷的眼神,凝视着小鬼的灵魂。
小鬼与她对视一眼,吓得蜷缩起身子。
“你能看见我?!不可能!”
小鬼小心翼翼地偷走洗手池的水杯,当着郑云渺的面,将其摔在地上。
幸好水杯的材质为塑料,不会像玻璃那般容易破碎。
“咚!”
郑云渺眼中的怒意如一只猛虎,随时都会吞噬小鬼的灵魂。
“捡起来。”
由于身高的缘故,小鬼翻下洗手池的过程是略有困难的。它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塑料水杯,可怜巴巴地仰起脑袋,无辜和委屈地看向郑云渺,将要在下一瞬间哭出眼泪来。
郑云渺的内心没有荡起一丝涟漪,相比于长相奇怪的小鬼,她还是更喜欢猫猫狗狗。
“给我。”
小鬼举高塑料水杯,眼睛被吓得不敢睁开。
郑云渺瞧见这只小鬼的模样,尖长的耳朵,没有鼻子,眼睛如同糖饼般大小,皮肤惨白无血色。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变成的。
郑云渺取走水杯后,那小鬼“欻”的一下,从郑云渺的眼前逃跑。
“居然还是个胆小鬼。”
一般喜欢捉弄整蛊的鬼,胆子基本都不算大。
洗漱过后,郑云渺走出宿舍,前往食堂吃早餐。
此时,大部分的学生都在睡懒觉,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要去往食堂,就要经过一座桥,学校把它命名为“校桥”。
“扑通!”
郑云渺踢中一颗小石头,那石头钻出桥的底隙,掉入河水当中。
“嘭!”
一名老者踩着白雾,从河中飘上桥边。
“小姑娘,你是不是掉东西了?”
郑云渺无意间触发了童话故事。
河神头顶一只青蛙,摊开手掌,询问郑云渺。
“你丢的是这块金石头,还是这块银石头。”
郑云渺头也不回地离开桥边。
“这才月初,就要冲业绩了?河神也不容易啊。”
河神驾驭着脚下的白雾,拦在郑云渺的身前。
“小姑娘,你就当是帮帮我这位老人家,上面非要让我搞这种活动,我也不敢拒绝。再说,白给你黄金白银,你怎么还不要呢?”
郑云渺指着河神左手中的黄金石头。
“我要这个。”
河神迅速向左右转动脑袋,悄声向郑云渺分享攻略,其中还夹着嗓子,模仿郑云渺的嗓音,但效果不太理想。
“你没听过河神和樵夫的故事吗?你只需要说‘丢的是普通石头~’,然后我就能把三个石头都给你。”
河神跟郑云渺对好台词后,计划演绎一段童话故事。
【一场!一镜1次!艾克剩!】
河神重新从河水中飘出来。
“哦~可爱的小姑娘~你丢的是这块金石头,还是这块银石头?”
郑云渺的目光在那两块石头上来回瞟动,犹豫了很久很久。
“嗯……没有钻石吗?”
“呼!”
河面上飘浮着一抹水蒸气,河神愤怒地把两块石头扔到河水里。
“钻石不值钱!金子才是稀罕货!”
【一场!一镜2次!艾克剩!】
郑云渺从树脚下捡起一块砖头,走到桥边,随手一抛。
这次,河神迟迟没有上来询问。
“溺水了吧。”
郑云渺猜测道。
【一场!一镜3次!】
河神的脑袋上出了青蛙外,还缠着一层绷带。
“哦~可恨的小姑娘,你掉的是这颗金石头,还是这颗银石头?”
郑云渺从口袋里掏出台词,生疏地念出上面的文字。
“我掉的是那颗普通石头。”
“真是诚实的孩子,这金石头和银石头就送给你了。”
郑云渺接过两块石头,手指轻轻抚摸,将石头上包装的锡纸揉皱。
“巧克力?”
不知何时,郑云渺的手中多了一块砖头。河神一脸苦笑,向她解释其中的原因。
“那个……上面也没给我发过经费,这两块巧克力还是我自己掏钱买的。”
郑云渺拨开糖纸,巧克力的苦甜在她的舌尖停留。
“你头上的青蛙是什么?”
河神把青蛙捧到掌心中。
“这是呱神?”
郑云渺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神。
“呱?”
青蛙的舌头向一侧伸长,卷走一只路过的蚊子。
“呱~”
“这就是普通青蛙吧……”
。。。。。。。。。。。。。。。
乔柔从床上惊醒,看到宿舍内还有两人在睡觉,缓慢的爬下床,踮着脚尖离开宿舍。
回到家中后,乔柔给自己的部下打去一个电话。
“朱邈,百鬼乱世的事情你查清楚了没?”
电话的另一边将情报告诉她。
“目前查出的信息,都指向四将之一的羊牧。”
“针对的对象是谁?”
“秦昭的女友,郑云渺。”
清晨街边的吵闹,将温馨的云朵挥散。
一支有序排列的队伍,一行六人、有三列,共十八人。
身穿西服的一名男子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面对这些员工,右手握拳与脸颊同高。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十八名员工与他举起右拳,对上天高呼。
“努力努力努力!加油加油加油!”
“我们的宗旨是什么?!”
“为老板服务!”
此时,秦笙一掌将窗户死死的关上。
“综艺节目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养父夹起盘中的白菜,今天的他并不着急上班。因为今天是节假日,对他来说,公司里的工作也不多。
“哈哈,这些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养母把衣物抱进洗衣机里。
“就是太过直白,应该是为客人服务。”
养父手中的筷子一顿,这才反应出其中的不对劲来。
“嘶~这是什么宣传风格?”
。。。。。。。。。。。。。。。
府内
一名侍卫站在鬼官的身侧,将自己的嘴巴靠近鬼官的耳畔。
“大人,外面来了两位好汉。”
鬼官把手中的宝珠收进口袋。
“哦?这么快就来了。”
侍卫站在一侧等候鬼官的指令,鬼官的手指撮着自己的小胡子,思索应对之策。
“先不去惊扰,既然是暗访,那咱们就先演场戏,探探这两位好汉的目的。若是想平分咱的利,那便给了他罢,但要是想除了咱……”
鬼官盯着桌上的书法图赋,心中撩起一缕奸诈。
“你先去通知各个商铺,对好台词。再准备些可信任的暗卫和死士,以备无患。”
“大人,如今想要达到口径一致,会不会太晚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如今需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你去地牢把那姑娘放出去,她可以整出大动静来。”
侍卫陷入沉思,许久才抱拳应答。
“是!”
……
青楼
秦昭饮下最后一杯花酒,不少艺妓正在清扫楼内的杂乱。
“想不到艺妓还要打扫卫生。”
穷鬼见多识广,正想向秦昭解释。远处来了一位女子,乃是传闻当中假唱的花魁——冯如陌。
“您就是秦昭秦大人?”
秦昭的面色苍白,眼眉低垂,嗓音深沉。
“你是从何得知?”
冯如陌向秦昭行礼,为他道出缘由。
“小女曾在一些贵人的口中听起,说秦大人此来为民。如陌身上也许有大人想知道的情报。”
秦昭定眼一瞧,这位名叫冯如陌的女子身上,披着薰衣草颜色的薄纱,一支镶红玉的金簪将她的头发盘起。如此曼妙的女子的归属居然是这风流多情的青楼,实在令他惋惜。
“这……这不太好吧,我是有女朋友的。”
冯如陌伸手示意让旁人离开,亲自带着秦昭和穷鬼前往她的房间。
踏入冯如陌的闺房,宽敞的屋子被乐器堆满,每一件乐器都摆放的整齐有序。站在其中,会有一种被千军万马包围的感觉。
冯如陌走到桌前,翻开两盏木制的杯子,尚温的茶水落入杯中,碰撞出一段轻松舒缓的旋律。
她并拢双膝,优雅地坐在凳子上。
“不知秦大人此来,为何?”
秦昭搬出凳子,手指触摸木制杯上的红漆,被这个问题问得迷茫。
“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来抓贪官啊。”
冯如陌对他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既然如此,秦大人为何在这青楼消遣。”
秦昭对眼前艺妓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你是代表谁说话?”
冯如陌重复了一遍秦昭的话语。
“秦大人又是代表着谁?”
两鬼对峙,一桌之隔好似楚河汉界。
穷鬼本想坐在凳上,但这紧张的气氛完全容不下他的位置。
“嘭!!!”
接道的爆炸声引起了屋内三鬼的注意。
秦昭询问冯如陌。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冯如陌的回答也十分坚决。
“极为少见,但那只鬼……小女曾经有所听闻。”
窗外的街道,一只女鬼跪在地上,痛苦的表情被蓬乱的发丝遮住。
“快杀了我!谁能杀了我!”
冯如陌眉间紧缩,这一瞬间被秦昭捕捉。
“看来你认识她。”
冯如陌与秦昭对视,又低下目光犹豫。
“她叫朱浅,是我们这里的女侠,上面分发给所有人的功德被鬼官私吞,她想为民讨个说法,结果被关入大牢。据说他们的手中有一种毒药,许久不食,会让灵魂极为痛苦。”
秦昭翻出窗户,站立在朱浅的对面。
“我来阻止你。”
朱浅的眼角存着一滴泪水。
“啊!!!”
她抱住脑袋中的疼痛,一道道声音在她的脑中回响:“破坏!全都破坏!”
秦昭趁她虚弱之时,向前拉近距离。
那朱浅的眼眸弥漫出不少煞气,一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离我远点!!!”
剑气朝着四处胡乱斩去,周边的商铺房屋接连被破坏。
秦昭躲避剑气的攻击,并没有取出雪渊参与战斗。
不久,一队官兵将朱浅团团围住,但那朱浅居然能从这些官兵的手中逃脱。
秦昭回到青楼,坐在自己的座位,凝视茶杯中沉浮的茶叶。
冯如陌夺走他的红漆木杯,将其中的茶水洒在地上,又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盏瓷杯。
待茶水漫出瓷杯之时,冯如陌双膝贴地,朝向秦昭叩首:“秦大人,贱民有一事相求。”
习惯现代生活的秦昭,怎能适应眼前的封建行为,也一同跪了下去:“有啥事咱坐着说,我死在21世纪,你这样让我很难为情啊。”
穷鬼站在一旁劝说:“这位秦大人可没多大的本事,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冯如陌坐在凳子上抽泣,多年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崩塌。
“贱民……小女虽为青楼花魁,但仍是清白之身,若您能为民除去此地腐官,如陌愿今后跟随大人。”
穷鬼在一旁为秦昭解析:“就是给你当婢女,洗衣服、打扫房间、暖床什么的。”
秦昭被吓得跳出两米远,伸手止住穷鬼的话语:“我可有对象,姑娘你可别……可别胡思乱想啊。”
冯如陌浅黛弯垂,尽染失望之色:“秦大人是在嫌弃如陌的出身吗?”
秦昭冷静下来,向她解释:“抓腐官是我来此的目的,你放心便可。”
穷鬼冷不丁地说出一句:“她的身你也赎不起,一天天想什么美事呢。如陌姑娘,要不你跟我走吧,你别看我穷酸,其实我……”
“砰!”
秦昭举起凳子将穷鬼砸昏。
“咚咚咚~”
“如陌,你的屋子里怎么没有声音?”
冯如陌慌张地站起身,准备随手抱起一把乐器,但屋外的人已将门推开。
秦昭随口解围:“我在让如陌姑娘教我作诗。”
管事之人瞧见穷鬼昏倒在桌上,不禁诧异。
秦昭胡编乱造:“喝醉了。”
管事之人一眉高翘,一眉低坠,摆出的大小眼中尽是困惑。
“这……喝茶还能喝醉了?罢了罢了,不知你们作诗的成果如何,可否展示展示?”
秦昭哪会什么诗词,推脱一句:“算了吧,太过粗糙,上不了台面。”
那管事之人将手中的手帕收起,鼓励了秦昭一番:“这又没有外人,说出来吧。”
在她的纠缠下,秦昭即兴编造诗句。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穷鬼喝茶竟醉了,还把新裳作乞衣。”
“好!写得真好!一代文豪便在此诞生了啊!”
管事之人将秦昭手心里紧攥着的钞票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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