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府

看到皇帝有所好转，田公公就赶紧让在门外一直候着的太医们进来查看。天武帝突然昏迷不醒，震惊整个朝廷，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出动去给天武帝诊治。经过一番诊断后，发现天武帝是最近几年乱服丹药，体内淤积大量的药力，这次又服用过量导致体内堆积的药力爆发在体内四处乱窜，本就体弱多病的天武帝身体承受不住昏迷过去。此时天武帝体内就像一个炮仗，在不停的噼里啪啦乱炸，肺腑遭受的严重的损伤。因为天武帝一直服用的都是大补之药，因此药效刚猛，虽然肺腑受创衰竭，但也因为药力的存在一直维持着他的生机。这群太子知道结症所在，但是没人敢下手治疗。且不说如今天武帝昏迷，药石难进。哪怕就是真的有办法，想要镇服他体内的刚猛药劲，就要发生激烈碰撞，万一导致天武帝身体崩溃了怎么办？哪怕是有惊无险的镇服了药劲，可要是没了药劲的维持，天武帝立马就会生机断绝死去，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要既能收服药劲又要能让药劲为天武帝身体所用。这难度恐怕只能是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办到。作为太医长年与宫中打交道，自然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一个个就摇头说道，没有办法，治疗，希望陛下吉人自有天佑。诸位贵人们听后打骂这群太医是饭桶庸医，可是这些人哪个没被人骂过几回，受过几次委屈的，养气的功夫早就练就的炉火纯青，这时他们脸上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的表情，其实心里早就波澜不惊了。最后在贵人们的呵斥告诫中纷纷离开，只有一个走得慢的王姓倒霉蛋太医被叫住留下来照顾昏迷的天武帝。
  这些天里，这个王太医被禁锢在天武帝的寝宫里，哪里也不能去。每天一脸苦闷，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天武帝，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心若死灰。因为他知道天武帝生机断绝之日就是他的死期。今天他本来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结果田公公带着太子和一个陌生的少年进来，心中十分诧异，赶紧站起来准备向太子行礼，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田公公挥手赶了出去，无奈他只好郁闷的出去了。
  可是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有人叫自己进去，等他进来以后，就被催促赶紧给陛下检查身体状况。王太医心里嘀咕道：“陛下不就一直是那样嘛，有啥可检查的，难道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不知道我这太医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头了吗？我每日检查一次就扎心一次，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心的有吗？真是的！”然而等他把手搭在天武帝的脉搏上，瞬间脸色大变，随后又露出狂喜之色，他震惊的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陛下……陛下体内的刚猛药劲竟然被完全控制住了，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是太神奇了，只是……”
  李玄机和田公公异口同声的说道：“陛下真的好了吗？”
  王太医看着两人兴奋的盯着自己发问，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道：“陛下体内刚猛的药劲控制住了，很快也就能恢复了！”
  李玄机开心的说道：“真是太好了！王太医真是太感谢你了，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细心照顾陛下，才没让陛下病情恶化。回头我一定要给你请功！”
  田公公也喜笑颜开的附和道：“殿下说的对，王太医这几日辛苦照顾陛下有功，等陛下醒来后我也会如实禀告陛下！”
  王太医听到两个大人物对他的许诺心里乐开了花，今日真是因祸得福呀！激动向两人道谢，看到两个人还有话要说，就识趣的提出自己继续去门外等候。
  李玄机忽然又想到什么叫住了王太医问道：“王太医，我刚才听你话没说完，你说这是什么？”
  王太医听到李玄机的话，心里一惊，刚才他想说只是陛下虽然体内暴乱的药劲被控制了，但是耽搁的时间太长，导致肺腑损伤无法逆转，恐怕等药效耗尽还是难逃一劫。可现在两人听到好消息心情大好，该给他许诺了，他可不敢再说扫兴的话，不然两人一生气不仅奖赏许诺没了，还要降罪于他。想到这他就开口说道：“回殿下的话，下官想说的是陛下昏迷太久，虽然如今恢复了，可要醒来恐怕还需要一半日的功夫。”
  李玄机听后说道：“哦！原来这是这样了呀！那还要辛苦王太医再多留一段时间了。”
  王太医赶紧说道：“不辛苦，能为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说完后就告辞出去了。
  李玄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他来到方尘面前郑重的说道：“老弟，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从遇到你开始到这一路走来，都是你在帮我，你真是我李玄机的贵人呀！”
  方尘笑笑说道：“老哥别客气，今日是我帮你，或许明日就是你帮我了，我刚到世俗就遇到了你，这就是缘分，既然有缘何必分的那么清呢，你说是不是？哈哈……”
  李玄机听了很感动，他哽咽的说道：“老弟你放心，他日你有事老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尘笑着说：“嗯，那就等老哥忙完眼前的事，我们回头再说吧！”
  李玄机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又来到田公公身旁对田公公说自己要在这里守着，直到到陛下醒来。
  田公公听到不由得一阵苦笑，他对李玄机说：“殿下，此一时彼一时呀！如今陛下已经无大碍了，你就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二皇子听到你进宫了，恐怕也会强行要进来，到时候谁能拦得住呢？现在是陛下醒来前最关键的时候，要是被人打搅发生意外，那就……”
  李玄机听后沉默下来，眼睛只是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天武帝，脸上满是不舍。
  田公公又继续劝说道：“殿下，我知道您和陛下舐犊情深，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您不知道自从陛下昏迷之后，宫里就乱了套了，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我让人封锁了陛下寝宫，亲自守在门口顶着巨大压力拦住了所有人。外表京城的局势表面看是风平浪静，内里早已经是蓄势待发了。一个小小的王兴都让您难以逾越，更何况其他人呢！您以为守在宫门后的御林军是干嘛的，那就是封锁监视宫内动向的，一旦陛下真的……恐怕皇宫立刻就会被接管，然后迎立新皇入主皇宫。陛下昏迷前虽然有口谕召你回京进宫见驾，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要是陛下清醒自然没人敢质疑，可是陛下现在昏迷恐怕就难堵悠悠众口了。朝内一直有御史在弹劾，还有大臣提议要捉拿我，只要陛下还在，我恪守职责守护陛下，朝廷诸位大佬就不敢动我。现在陛下最需要的是时间呐！”
  李玄机叹了口气，失落的说道：“多谢田公公的提醒，是我任性了，那这里就拜托您了！”
  田公公看李玄机答应离去，这才放下心来对李玄机保证：“殿下放心，陛下这里我会寸步不离，保证万无一失。还有陛下在没有醒来之前殿下务必不要和任何人提说。还有方尘他……”
  李玄机赶紧保证道：“公公放心，方尘也是自己人，绝对不会乱说的。那玄机就先告辞了！”说完后就和方尘离去，两人很快就出了宫门，与在城门外等候的刘统领一起骑马回太子府。
  出宫之后，方尘这才恢复了自由，身上没有了那一层压抑感，望着身后的皇宫，心里不由得感慨道：“这么一个压抑沉闷难受的地方有什么好争的，像我这样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太子府邸坐落在城东，很快三人来到一条十米宽阔的街道上，整个街道路面都是由一块块巨大的青黑色的大石块铺成，看着非常厚重结实，平整的路面上还反射着黑黝黝的光泽，马蹄踏在上面发出咚咚咚沉闷声。清冷街道上，两侧都是一栋栋高大阔气的大宅子，只是个个都大门紧闭，只有门口的一座座石狮子好像在诉说着府邸主人的身份不凡。李玄机心事重重的一个人走在前面，而方尘和刘统领走在后面，李统领给方尘介绍道：“方公子，咱们走的这条街是赫赫有名的洒金街，整条街上住着的都是朝廷大员。因为官微太盛，所以寻常百姓也不来此处转悠所以导致整天条街道平日里都很冷清。”
  刘统领看到方尘对此不感兴趣，就神秘的说道：“你可知为何太子府在这条街上吗？这可是大有来历哦？”
  方尘看到刘统领神秘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什么来历，说来听听。”
  刘统领清了清嗓子说道：“当年太子殿下成年要搬出宫外时，陛下询问诸位大臣，旧太子府年久失修，想另建太子府邸。有人就提议洒金街一号宅子一直空着，可以修缮以后当做太子府，陛下听后非常满意。大家都以为以安国公为代表的二皇子一系会出言反对，没想到却是宰相挺身而出出言反对，说太子应循惯例，将旧太子府修缮后入住即可。如果要重新开府建衙于洒金街最大的宅院，有违太子府规制，并且太子想要入住就得翻新修葺，这样花费甚大。如今朝廷连年开支入不敷出，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钱来。还有就是太子府从未有在洒金街建府建衙的先例。望陛下能够慎重考虑一下”等宰相出言反对之后，以宰相马首是瞻的官员就跟着反对，安国公这时也出声力挺宰相，随后支持和反对两方人马吵翻了天，谁也都不愿意放弃。陛下被吵的烦了，非常生气，他一言而决说太子乃是我大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身份尊贵，你们在这给我吵吵闹闹的不合旧例？没有先例？既是旧例那就废弃，没有先例朕再开一例就是！此事就这么定了。新太子府的修缮一切由内库出，花朕的钱！”
  经此一事后，大臣们都知道了太子在天武帝心中的地位，而反对太子的人马反而加大了对太子的攻讦。
  事后有人猜测宰相极力反对的原因是因为洒金街一号宅子是整个街上占地最大的宅子，也是最豪华最气派的宅子，比宰相的二号宅子大了几倍有余。它一直是宰相心心念想要入住的地方，作为大云朝堂第一人，只有这样的宅子才配的上他的身份，没想到自己还没得到却被太子截胡了，以后就永远被太子压一头，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子监视了，以后想去宰相府的人，恐怕就得小心。这自然让宰相心里很不爽，必须得坚决反对。而支持太子的人想的是洒金街上住的都是朝廷重臣，这样太子就也可结交朝廷重臣，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羽翼。至于天武帝赞成这事，就不知道是真的满意还是在试探太子的心意。但是自从太子出宫住在了一号宅子后，一直都很低调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更不会去拜访结交大臣，也从来没有告过宰相的状。”

  方尘听完觉得这些人真是有些可笑，这天下都是皇帝的，更何况一座大宅子呢。皇帝真想给自己儿子住，其他人反对有个屁用。不过想想我这老哥太子当的也是可怜，谁都能欺负他一下，还不敢反击。看来我还得帮帮他，等他强大了就可以帮我找仇人和家人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三人就走到大街尽头，前方一座威武气派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口矗立的两尊巨大石貔貅摄人心魄，五米高的朱红色大门，上方太子府三个字的牌匾苍劲有力气势不凡。门口两列甲士站立，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畏惧。在大门不远处还站着一群人，为首黄公公一直在观望。
  李玄机三人到了门口，有仆人上前搀扶下马。黄公公立马上前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了！太子妃这几日一直担心您，茶饭不思，现在都卧病在床了，每日都差遣人到城门处打探，看您什么时候回来，您快去看看吧。”
  李玄机听了心中一颤，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焦急的问道：“现在太子妃怎么样了，赶紧带我去看看。”说完就着急忙慌的往门里跑去，忽然又停下来，转身对黄公公说：“你记住方尘是我生死之交，你要交代府里所有人，对他如对我一样恭敬，如有违反吾必将严惩！”
  太子府的众人听了心中一惊，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历，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对待，看向方尘的神色不由的带上了敬畏。
  李玄机思妻心切，对方尘歉意的说道：“老弟，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得先去看看你嫂子，黄公公是府上的总管事，我让他亲自给你去安排，回头我再来找你。”
  方尘挥挥手对李玄机说：“赶紧去吧，嫂子要紧，不用管我。”
  李玄机这才匆匆往大门内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管家也热情的带方尘进入太子府。
  太子府内里是一个七进出的院落，前三进是下人居住的地方，都是密集的小房子，格局简单也很朴素。第四就很空旷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地。左边还有一个小型阁楼，上面挂着一块牌匾写着群星楼三个字，只是不知里面是干什么的。第五进就是客房，也就是方尘要居住的地方。宽敞的院落被一排长势喜人的桂花树一分为二，院子里到处都是香甜的花香味。左侧只有一间大房子，周围还种了许多花草，不知是何人在居住。右侧是几座错落有致的小房子，从主路沿着路径通幽的石子路就能走到房门口。黄公公带着方尘来到其中一间房门口，黄公公推开房门和方尘进去，方尘发现房间布置的很雅致，也很宽敞明亮。床在右侧，左侧则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有很多的书籍，书架前方则是一张书桌，桌子上的文房清供一应俱全。中间则是一个客桌，上面有着茶壶和一些点心吃食，还有一个香炉在燃起袅袅青烟，淡淡的墨香混合着香炉里的檀香，让方尘感觉很舒服。
  黄公公笑着对方尘说：“方公子，您看这间房子否满意？如果哪里不合心意或者需要添置东西，我立马让人给您安排。方尘急忙说道：“挺好的，我很满意，就不麻烦黄公公了。
  黄公公说：“那好吧，既然方公子满意，那就不打扰您了。对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您只要朝门口喊一声，就会有人来。您这边的几间客房只有一间是杜太傅的，他也只有给太子讲课时才会住几日，平日里也是空着，其他房间您也可以去转转看。不过，左侧的大房子您可千万别进去，你别误会，不是不让您看，而是不方便！”
  方尘听了很好奇的问道：“是有什么禁忌或者讲究吗？要是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肯定不会去的。”
  黄公公赶紧解释道：“不不不，这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对面是殿下妹妹的闺房，您是男人所以不方便进去。”
  方尘好奇的问道：“那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方便吗？”
  黄公公笑了笑说道：“其实现在房子里没人，平日里也没人住，只是每年公主会回来小住一两天。”
  方尘哦了一声，就让黄公公去忙，不用管他了。最后黄公公临走时还热情的询问了几次看他是否有遇到什么，都被方尘谢绝了。
  等黄公公走后，方尘关了房门，然后像个好奇宝宝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不时发出一阵惊叹。最后他走到书架前，好奇的的抽出一本书，是一本儒家经典书册，他就好奇的坐下来翻看。结果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之前方尘和师父在山上，师父给他启蒙认字后，就开始教他修炼。对于其他的书籍既没时间教，也没有这些书籍可教。这也很容易理解，书籍是很真珍贵价格很高的东西，在那偏僻之地，很多人大字不识，生存不易，哪来的心思读书学习呢？再说修道人一心修炼，感悟天地之道，根本无心他顾。只有在这世俗人间的富贵之家才能看到这么多书籍。不知是李玄机有什么重要事情被耽搁了，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出现。方尘也过得逍遥自在，每天除了修炼就是看书。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反正是他每次见到李玄机就没好事，不是出力就是出物，每次都要被他白嫖一下。
  这几天他读书也读出一个道理来，这世俗之中那些被称为圣贤的存在真是太了不起了，他们虽然没有修为但是他们的思想境界和说出来的道理可真是字字珠玑，让方尘深有感触，心想要是这些人有机会去修行，恐怕他们的修为自己都不敢想象。
  一大早他这种安静读书的日子还是被李玄机打破了。让他赶紧换身衣服，又要带他进宫，皇帝要召见他。
  方尘对皇宫很反感，那种压抑束缚的感觉太让他不舒服了，所以哭着脸对李玄机说：“皇帝要见我？有什么事儿吗？不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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