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柴小姐肉包子打狗，王夫人葫芦娃救爷爷
“押我去见夫人？你们且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出这院门一步！”说话间，沈之琳便绕到众人身后，堵在门口。
众丫鬟小厮互相交换了眼神，一时竟不敢轻举妄动。
“愣着做什么，一起上，把她给本小姐拿下！”柴玉芝揉着酸痛的手腕，怒喝道。
丫鬟们冲在前头，往沈之琳这边围过来，直取她的双手。小厮则落在丫鬟后面，装模作样地冲杀、嘶吼。男女有别，即便是庶出的二小姐，小厮们也不敢真的冒犯。
这群丫鬟没什么打斗的经验，下盘空虚，沈之琳伸脚一绊，便一个带一个倒了一片，后面及时止住冲势的丫鬟即便站稳了身子，地上倒了一片丫鬟，一时也近不了她身。
柴玉芝指着小厮的鼻子大骂：“废物！你们怎么都缩在后面？本小姐养你们，到了用你们的时候，反而还不如些丫鬟！”
“这，”小厮们见实在糊弄不过去，连忙跪在大小姐面前，也不敢争辩，任由大小姐劈头盖脸一顿骂。
柴大小姐见怎么骂，这些小厮也不动手，气急了踹倒一个小厮，仍无济于事。
看着柴大小姐气急败坏的样子，沈之琳未免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柴玉芝转过头来，愤怒地瞪着她，又觉得没必要给这大小姐面子，索性哈哈大笑，“姐姐，我看你嫡小姐的身份也不是这么好使嘛，怎么就是使唤不动小厮呢？哎呀，枉你带这么多人来，竟拿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哈哈哈哈——”
柴玉芝气急了看着她，捂住心口，不住吸气，“你竟敢这样欺辱我！你等着，我这就去告我娘亲！”
沈之琳轻轻合上院门，“我说了，你们大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出这院门！”
躺在地上的丫鬟你搀扶我、我馋扶你，终于起了身，听了这话，便要突破沈之琳，强行破开院门，小厮们也冲了上前，只要不碰到二小姐，便不算冒犯，正好趁此机会将功折罪。
沈之琳逮住冲在最前面的小厮，运足了力气，往人群里甩去，又压倒了一片人。
“我看在父亲、母亲的面子上，不和你们计较，手下留情。你们若还不是好歹，休怪我不客气！”
这话一出，一众奴仆便不敢贸然行事了。
沈之琳站在门前，看着倒在地上的一众丫鬟小厮，又扫了一眼被丫鬟们围在中间的柴玉芝，扯了扯嘴角，“正好我许久未见父亲母亲和祖母了，他们未到之前，就烦请姐姐带着他们在妹妹这里盘桓一会儿了。”
柴玉芝见形势比人强，瞪着沈之琳，涨红了脸，“你！爹爹娘亲何等繁忙，怎么会屈尊来这院子里见你，更何况是老太太了，你休想如意！”
“哦？我是在父亲、夫人、老太太那里没什么地位，恐怕除了夫人，他们都不记得柴府还有我这个二小姐呢。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见不到这些贵人。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姐姐在，他们自然要屈尊降贵来着破败小院里来见我。”
柴玉芝睁大眼睛，还要和她争辩，只是刚一开口，便被沈之琳打断，“我劝姐姐省点力气，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吃的，等夫人发现你不见了踪影，找到这里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色厉内荏地问出最后一句话，柴玉芝也不等沈之琳回答，抱着双臂，缓缓蹲下，竟哭了起来。
沈之琳挑了挑眉，径直走进了屋子，坐在纺织机前，“扎扎——”地织起了布。柴大小姐跋扈惯了，一朝受挫竟这般脆弱，她可没心思哄大小姐莫哭。
屋外的丫鬟小厮们心思活络了起来，往院门摸去。
刚有一小厮把手放在门栓上，便听“嗖——”地一声，一根筷子穿过他指间，牢牢钉在门上。
小厮看着钉在指间的筷子，腿一软，坐倒在地上，身上传来一阵骚臭味，竟尿了裤子。
其余众人纷纷避开，惊恐地望沈之琳这边看过来。
却见沈之琳手里握着一把筷子，似乎在瞄准，“你们怎么不开门了？我刚刚失了准头，还想再扔一次呢！”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远离了院门。
柴玉芝盯着牢牢插在门上的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回过神来，“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妖法？”
“你管我！给我把这支筷子取回来，我还指着这筷子吃饭呢。”
柴玉芝愣住，她何时做过听人使唤的事，她身旁的大丫鬟会意，走出人群，便要把筷子□□。
“站住，我说了要你取筷子了吗？我要柴大小姐，我亲爱的姐姐，亲手把筷子给我取回来。”
“你！”大丫鬟怒目而视，大小姐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主辱臣死，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荷香，我去取筷子就是。”柴玉芝缓缓站起身，拔了筷子，走进屋子，亲手将筷子交到沈之琳手中，“这下好了吗，你还有什么事？”
“倒是没什么事，外面风大，姐姐进来了就坐下吧。”
柴玉芝狐疑地看了看沈之琳，咬咬牙，挑了里沈之琳最远处坐了下来。
沈之琳递过去一方锦帕，“擦擦眼泪，免得一会儿父亲母亲来了，还道是我欺负你。”
柴玉芝接过锦帕，心内暗道，难道你没欺负我吗？又看了看沈之琳的眼神，委委屈屈地拭干了脸上泪痕。等我娘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莫不是想着一会儿大人来了，告我黑状吧？”
“没、没有。”
“姐姐一会儿可要管住下人的嘴，不要乱说。不然我半夜找姐姐玩，再让姐姐睡不好觉，就是我的过错了。”
柴玉芝打了个寒战，连连点头。“一会儿夫人来了，你们什么也不许说，听见没有？”
“小姐——”柴玉芝的大丫鬟荷香还有犹疑，却被柴大小姐喝止，“我的话你们不听吗？”
“是。”众人低头称是。
抱兰苑。
已至申时，王夫人坐在餐桌前，旁边坐着柴府的一家之主，柴鸿远。柴大少爷柴章怀坐在下首。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没有一人动筷子，三人看着柴章怀身旁的空座，面面相觑。
王夫人看向身旁的丫鬟，“荷露，你去芝儿院子里看看，她怎么还未来用饭呢？”
“是。”丫鬟福身，下去了。
“芝儿想必是糕点零食填饱了肚子，不来吃饭了。夫人，咱们先用餐吧。”
“若是这样，芝儿也会托人来说一声。怎么今日也不传个话，就不来了呢，要不再等等？”见柴鸿远皱起眉头，王夫人连忙说道，“罢了，我们先吃吧。”
柴鸿远提起筷子，先给夫人夹了一筷子菜，便埋头造饭了。
王夫人总觉眉心跳动，食不甘味，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老爷，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呢？”
“芝儿那个霸王性子，身边又守着那么多丫鬟小厮，能出什么事？”说着，柴鸿远又夹了几筷子菜到夫人盘中，“夫人就是喜欢瞎操心，有这功夫，不如多吃几口饭菜，你这几日劳碌，消瘦了不少，多吃点吧。”
王夫人皱紧眉头，又勉强吃了几口菜，便搁下了筷子，焦急地望着门外。
荷露急匆匆走进来，凑在王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王夫人猛地站起身，“我说什么来着？芝儿果然出了事。现在芝儿院子里空无一人，芝儿连带丫鬟小厮，都不见了。”
柴章怀放下筷子，“母亲暂且安心，妹妹不是一个人不见的，还有那么多下人跟着呢，恐怕是溜出去玩，误了时辰。”
“不愧是我儿，和我想的一样！夫人，坐下吃饭吧。”
“我吃不下，你们就在这里吃吧，我去找芝儿。”王夫人离开餐桌，“荷露，我们走！”
荷露跟在王夫人身后，就要走出屋子。
“夫人，夫人！”叫了两声，见夫人不回头，柴鸿远放下筷子，追了出去，“我陪你一起去，行了吧？”
王夫人轻哼一声，任由柴鸿远挽着，往柴大小姐的院子走去。
柴章怀只得放下筷子，默默跟在父母身后。
一行人来到了柴大小姐的院子，匾额上题着‘環芝阁’三字。
进去查看，果然一人也无。
王夫人走出院子，问外面洒扫的仆妇，“你们可看见小姐去哪儿了？”
“回夫人，奴婢不知。”
“当真没看到？你们净日在这里洒扫，怎么会没看到小姐的踪迹？”荷露说道。
“这夫人饶命，小姐交代我们，不许泄露她的行踪。”
“混账，都什么时候了，快说！”
“今天下午，奴婢见小姐带着一群丫鬟小厮，往东北方向去了，嘴里念叨着什么‘狐狸’‘贱人’的，听到这里，奴婢就不敢听下去了。”
王夫人面色一变，“胡说，芝儿怎么会说出如此、如此污言秽语呢，你这刁奴，竟敢污蔑主子，该打！”
仆妇连忙跪下，“是奴婢胡说，夫人饶了奴婢吧！”
王夫人冷哼一声，“日后再敢胡说，仔细你的皮！”，便往东北方向去了。
“夫人，芝儿这太不像话了。”
“怎么，你也觉得我没教好芝儿吗？”
“没，都是刚刚那仆妇胡说，实在可恨。”
王夫人扫了柴鸿远一眼，冷哼一声，“出息。”带着众人走到了柴静的小院。
没等王夫人说话，荷露便上去扣门，“二小姐，请开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众人一看，开门的竟然是荷香。“见过老爷、夫人、少爷。”
“怎么是你，芝儿怎么样？”
“小姐、小姐，她在里面和二小姐聊天呢。”
见荷香支支吾吾的，王夫人径直走进了院子，先是被院子破败的情状唬了一跳，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柴鸿远的神色，见他神情无异才松了口气。
再往里一看，宅子正屋的门开着，二丫头坐在里面织布，旁边坐着和她说话的，正是芝儿。“芝儿，好端端的，怎么不来吃饭，也不唤人过来告诉一声？”
“爹、娘，哥哥，你们来了。”柴玉芝站起身，先是一喜，余光看见沈之琳的神情，心又提了上来，“我今日和妹妹一起玩，竟忘了时辰，让你们担心了。”
远远的，看不清女儿的神情，王夫人皱皱眉，感觉怪怪的，抬脚往屋内走去。
“夫人，我就说，芝儿不会有事的。现在看到全须全尾的芝儿了，放心了吧？”柴鸿远走了上来，低声和王夫人说道。
“老爷，既然没事，你和怀儿就先回去吧，我带着芝儿一会儿回去，怎么样？”
“我倒不急着回去。芝儿没事了，这院里住的二小姐有没有事，我还要看看呢。”
王夫人心头一跳，“老爷，你看她们俩，在一起说笑，多和睦啊，二丫头肯定没事。老爷快回去吧。”
柴鸿远环视周围，把院子的全貌收入眼内，“算起来，我已有几年未见二丫头了，难得过来，还是叙叙话再回去吧。夫人若是之意让我回去，不如请老太太也来和二丫头叙叙话？”
“不就是和二丫头说说话嘛，多大个事，何必劳动她老人家？老爷想说，一起进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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