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暂留金使

金使曷鲁与大迪乌，是二月十七日到达登州的。登州知州王师中遵旨，将他们滞留在登州，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曷鲁性格急躁易怒，屡次私自离开驿馆，扬言要步行去东京，拜见宋朝皇帝。

        王师中将情况上奏，认为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希望朝廷出面接待金使。宋徽宗随即下诏，令安排马政与王环引领他们赴京。

        五月十三日，马政带领曷鲁等人来到京师。国子司业权邦彦与观察使童师礼，受命负责接待，将金使安排在同文馆住下。

        几天后，童师礼向权邦彦传旨：“大辽已知金人海上往还，难以复如前议。告知曷鲁等，并遣其归。”

        权邦彦一听很震惊，他认为，外交大事不能如同儿戏。就这样让金使回去，他担心金人会借机发怒。于是，他让童师礼回宫，向皇上奏明理由。

        宋徽宗想了想，觉得权邦彦的担心也有道理，遂决定暂留金使，等童贯回来再议。

        曷鲁与大迪乌是正月初离开金国的，二月中旬到达登州，五月中旬来到东京，一直等到八月中旬，童贯才回京。他们被暂留在同文馆里三个多月。这期间，宴犒不断，标准与上次习鲁来时一样。但曷鲁数次要求觐见均遭谢绝，曷鲁急得鼻子数次窜血。

        金秋八月，童贯率军凯旋而归。方腊等人被押回京师凌迟处死，头颅挂在京城门楼上示众三天。因平定叛乱有功，童贯晋升为太师，谭稹加衔节度使。

        童贯忽然发现，朝廷又增设了一个应奉司，收取花石如故。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几个月前，蔡京曾来看望宋徽宗，宋徽宗告诉他：“现在朝廷财力不足，各种用度，都已经裁减了。”

        蔡京摇摇头，很不理解：“天下财富甚多，奉养陛下一人，不宜如此。”

        当时，梁师成在场，他见皇上脸色不佳，对蔡京似乎有所依恋。晚上，梁师成将这件事悄悄告诉王黼。王黼担心失去权势，深思了一夜，第二天便对宋徽宗说：

        “方腊暴乱，其根本原因是由茶盐法引起的。童宣抚说是由花石纲造成的，那是被奸人所蒙蔽，欲归过于陛下罢了。”

        茶盐法是蔡京主政时搞得一项财税改革。王黼这话一箭双雕，既攻击了蔡京，又打击了童贯。

        王黼提议，在朝廷内部特置一个应奉司，负责搜寻花石异物，为杜绝奸谋，可由他本人兼职总领。

        宋徽宗表示同意，并决定让梁师成担任副总领。

        从此以后，各地异物从四面八方而至。有铅松怪石，有珍禽奇兽，有美镠和宝，有明珠大贝，有通犀琴瑟……，其实，大部分都送到了王黼和梁师成家，给宋徽宗的也就是十分之一二。其扰民之利害，甚于花石。

        童贯得知情况后，很不客气地对宋徽宗说：

        “臣在苏州撤掉了一个应奉局，王黼又在朝廷设置了一个应奉司。东南人家饭锅子还未稳，又开始搞什么花石纲了。官军死伤六七万人，才将匪祸扑灭。如果百姓再起来造反，怎么办？”

        对童贯如此犯颜质问，宋徽宗非常生气。不久，下旨令童致仕。

        八月底，宋徽宗忽然想起，还有两个金使留在同文馆里，等着童贯。但童贯已致仕，只好令王黼办理。

        王黼的意见是，现在大军刚班师回朝，需要休整。原来设想的夹攻辽国收复燕云之事，目前看已不可能进行。所以，就不必派遣回使了。但是，与金国关系也不能破裂，可让金使带国书回去。宋徽宗同意。

        宋朝国书如下：

        “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帝阙下：远勤专使，荐示华缄，具承契好之修，深悉封疆之谕。惟夙敦于大信，已备载于前书。所有汉地等事，并如初约。俟闻举军到西京的期，以凭夹攻。顺履清秋，倍膺纯福。”

        公元1121年11月底，金使曷鲁与大迪乌返回金国。

        听了曷鲁汇报，看了大宋国书，金太祖认为，宋朝已断绝夹攻辽国之意，因而对宋朝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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