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病
当尚秋辞结束新一天的实习课程走出基地时,易泽的车已经在路边停着了。
他今天的穿着色彩靓丽,看到易泽的车时眼睛一亮,脚步轻快,跟只花蝴蝶似的翩翩落进副驾驶。
坐稳后,尚秋辞故作神秘地伸手在外套兜里掏了半天,最终虚握成拳移到易泽面前,开花一样一根根张开手指。
“锵锵!你看这是什么?”
白皙的掌心静静躺着一片塑料制的黄色树叶。
易泽心中一动:“秋天的黄葛树叶?”
尚秋辞震惊:“你怎么一猜就中?!一般人不都会回答一片树叶吗?”
易泽淡定道:“我们前几天提过罚扫公地。”
“嘿嘿,泽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尚秋辞把手微微往前一送,“送你的!我今天3d打印课的成果。”
易泽接过树叶妥帖地放进外套口袋,下一秒突然俯身贴近尚秋辞。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明明是清冽的味道,却让尚秋辞微微眩晕。
太近了,易泽要做什么?
安全带锁扣的清脆声响惊醒了尚秋辞,原来易泽只是看他上车后半天没系安全带,帮他系上而已。
易泽退回驾驶座坐好,若无其事道:“走吧,我们去超市。”
尚秋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易泽毫无异色的脸,这个举动放俩男的身上真的挺基的,但想想过去一年多两人不联系起因是易泽恐同,他就放宽了心。
都是直男间的小把戏,易泽自己肯定压根儿没意识到。
“晚上吃什么?”易泽手把方向盘,目视前方。
尚秋辞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易泽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忌口的。”
尚秋辞笑:“那我就随意发挥啦!”
尚秋辞的厨艺是高考完那年暑假练出来的。
在那之前尚秋辞还是个对做饭啊一窍不通的小白,连个鸡蛋都能煎糊。
尚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辞辞啊,你这样下不得厨房,以后是找不着媳妇儿的!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接下来直到开学,家里的三餐就交给你了!
要是好吃,咱一家四口就一起吃;要是难吃,你就自己和妹妹一块儿吃,我和你爸点外卖。厨艺这东西,练着练着就有了。”
然后在尚小妹鬼哭狼嚎地督促下,尚秋辞的厨艺经历了从难以下咽到色香味俱全的蜕变。
考虑到只有两个人,尚秋辞就做了两菜一汤。
土豆牛腩、炝炒菜心、山药排骨汤,简单又美味。
易泽很惊喜。
他之前听尚秋辞说自己手艺好的时候,以为就是普普通通可以下咽的程度,没想到竟然可以称之为美味,火候味道都掌握得很棒。
易泽直白夸赞道:“菜很好吃,不比外面的一些餐馆差。”
尚秋辞眼睫轻颤,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容略带羞涩:“之前只有我爸妈吃过我炒的菜,今天第一次给其他人做,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不合你胃口。”
第一次吗?
“我很喜欢。”易泽笑容真挚,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吃饱喝足,易泽从尚秋辞手里抢走洗碗的工作。
“你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尚秋辞拗不过易泽,只能接受安排。
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易泽洗好碗出来时他正看着一个综艺笑得起劲。
“泽哥,你洗好啦!”尚秋辞听见声响望向易泽,“这个综艺特别搞笑,你要看吗?”
易泽颔首,在尚秋辞右边坐下。
青年时不时笑得全身颤抖,大腿侧若有似无地贴着易泽,易泽只觉得两人相接处温度骤升,一片火热,烫得他半边身子都酥麻难耐。
“啊,马上十点了,我得先去洗澡了,不然十点半睡不了觉了!”
尚秋辞咋咋呼呼地跑回卧室,拿上睡衣冲进浴室。
易泽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专心看起尚秋辞推荐的综艺。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尚秋辞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出。
“泽哥!我拿掉内裤了!你帮我拿一下呗,黑色的,就在床上!”
易泽依言拿到内裤敲响浴室门:“门开个”缝。
话还没说完,尚秋辞就大大咧咧拉开了门。
几撂蜷曲的湿发散落在额前,皮肤是健康的奶白,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线条流畅。
水珠从发梢滴落,滚过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最终没入腰间松松垮垮绕了一圈的毛巾。
易泽喉结滚动,面上强作镇定,单手把内裤递给尚秋辞,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颤。
尚秋辞笑着接过内裤,道声谢就关上了门。
易泽僵硬地转身,同手同脚回到沙发坐下。
两分钟后尚秋辞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边走边擦头发。
“泽哥,你家洗发水味道和我常用的一样哎!闻起来清清甜甜又不会腻,我从高中就一直在用这个味道的洗发水!”
“嗯。”易泽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我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易泽起身走向主卧,同时催促尚秋辞道:“快去吹头吧,天冷容易着凉,我也去洗澡了。”
“嘿嘿,遵命!”尚秋辞声音轻快。
尚秋辞高中毕业后就开始蓄发,留到及肩,平时喜欢把上半部分扎成小马尾。
五六分钟后,他的头发才完全吹干。
浴室和客房只隔了一面墙,直到睡过去前,尚秋辞还能迷迷糊糊听到隔墙传来的微弱水声。
那么久了,易泽还没洗好吗?
天光透过窗帘缝隙闯入房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出被窝按掉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
尚秋辞揉着惺忪的眼从床上坐起,一头中长卷发睡得乱糟糟的。
七点半起床洗漱,做早餐,九点上课,最迟八点二十出门。
他简单煮了个鸡蛋面。
刚煮好面不久,易泽就穿戴整齐从主卧出来了。
“早啊,泽哥。”尚秋辞冲易泽招招手,“快来吃早餐,我煮了鸡蛋面。”
两人面对面坐下开始用餐。
尚秋辞注意到易泽眼底有淡淡青黑,问:“泽哥,你昨晚没睡好吗?”
易泽夹面的手一顿,先是低低应了声,然后解释:“昨晚做了个噩梦。”
尚秋辞深以为然地点头:“我每次做噩梦第二天醒来也会有黑眼圈。”
易泽抬手看了眼腕表。
八点十五。
“快吃吧,不然要迟到了。”
“好哦。”尚秋辞加快了用餐速度。
等尚秋辞匆匆赶到基地时,离上课只差一分钟不到。
实习的日子过得很快,捣鼓那些金属加工车床,对尚秋辞这类从来没接触过这些的大男孩来说很有吸引力。
两周的实习期间有一天的假期,尚秋辞结束了一天的实习,回去的路上兴致盎然地问易泽有什么想吃的。
“泽哥,我明天放假,明天周天你应该也没课吧?有什么想吃的大餐吗?我们现在去买食材,明天中午我做给你吃啊!”
易泽:“我明天中午有个聚餐,不在家吃。”
“啊,这样子。”尚秋辞失落了一瞬,下一秒又振作起来,“那我就买自己喜欢的,你没口福啦!”
易泽内心很是遗憾,但明天的聚餐有学校领导,不得不去。
易泽:“我吃完饭就回去,下午我们可以在周围逛逛。到这边这么久,总得好好玩一下。”
尚秋辞欣然同意。
但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易泽结束饭局回到家已经快两点了。
尚秋辞本来开着暖气,穿着薄款家居服侧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昏昏欲睡。听见开关门声,他一跃而起,眼中睡意迅速消散。
他走到门口,看到手捂着胃面色苍白的人吓了一跳。
“泽哥!怎么吃个饭把自己吃成这样?”尚秋辞快速上前搀住易泽,易泽的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你胃病又犯了?之前不是都快养好了吗?”
易泽额头直冒冷汗,意识在胃部剧烈的疼痛影响下有些模糊,尚秋辞的声音像是远在天边,虚无缥缈听不清楚。
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和记忆中一般无二。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
午餐时间,易泽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胃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就在半个小时前,还只是隐隐犯疼。
他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虚浮,仿佛踩着棉花落不到实处,眼中的世界也开始旋转。
很快他就走不动了,只能在原地蹲下。
似乎有谁在他旁边说什么,但他耳中嗡鸣声不断,听不真切。
有人把他背在背后,急切奔跑着,肌肤相贴的地方是黏稠的汗水。这下他好像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唯一能拉拽住他,不让他飘走的,只有鼻尖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易泽的头埋在尚秋辞的肩颈间,那味道有些甜,又很清冽,代表着这名彼时和他差不多高的、将他背在身后狂奔向医务室的少年,深深镌刻进易泽的心底。
易泽被尚秋辞面对面搀扶着,他嗅着尚秋辞发间的味道,逐渐靠近,最终将脸埋进了尚秋辞的锁骨。
易泽声音低哑,带着平时没有的脆弱,尾音稍稍勾起,仿佛在撒娇,他说:“小辞,我胃疼。”
这是他第一次把这个在心底默念过无数次的称呼对着尚秋辞说出口。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易泽被安置在主卧的大床上。
尚秋辞已经喂他吃过了药,此刻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盯着易泽。
自从高三易泽发过一次胃病后,尚秋辞身上就常备着胃病的应急药品,盯紧易泽的一日三餐和生活作息。
早晨喝清淡养胃的粥,中午和晚上不能吃油腻辛辣的。
兢兢业业养到高考前,易泽的胃病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怎么就复发了?
胃药是在易泽随身的背包里找到的,日期很新,空了小半。
很明显,这不是易泽最近第一次胃疼了。
尚秋辞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睡着的易泽,打定主意等人醒来就好好拷问。
他好不容易帮兄弟养好的胃病,付出了那么多精力!
就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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