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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里自己来


不是那种俗套的生离死别或因观念不合的分道扬镳。

        江潇月都一反传统成为女帝了,按理说,把裴墓这个小忠犬收进后宫不是难事,然而她后宫里有她的白月光朱砂痣,有她的蓝颜知己孽爱情缘,却唯独没有裴墓。

        裴墓只是作为江潇月的将军,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士兵的将军,为江潇月处理所有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有光的地方,自然有影,江潇月想要成为光,裴墓便甘愿成为了她的影。

        这就是隐秘的深爱了吧?至于江潇月,惊蛰认为她也是爱着裴墓的。

        他们二人多年相互扶持,共同经历诸多磨难,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更别说裴墓长得还好看,书上描写他俊美无俦,清冷似月,更胜过江潇月的正宫启明第一公子几分。

        惊蛰在看书的时候就对裴墓的颜值抱有极大的期待,没想到真的穿越进来后,见到的是一个干扁瘦如豆芽菜的少年,令她失望了好久。

        lsp落泪。

        惊蛰穿书有个bug,就是她穿书后的身份是随机的、不可控的。

        她进入这个书籍世界本来是为了给江潇月提供帮助,让她更顺利地登上帝位,说不定还能劝劝她贪心点,江山裴墓两手抓,弥补读者们的遗憾。但没想到她穿成了江闵月那个倒霉小孩,那她能提供的帮助,就是老老实实死在裴墓剑下。

        故事本该是这样在第一章的时候就完结掉的,可谁能想到,裴墓没有对她下死手,那把剑刺进去的也不是致命位置。

        这十年间,惊蛰有怀疑过是不是老板做了什么,后来才得知老板此前对这事并不知情,剧情的改变是出于裴墓自己的选择。

        而且在原著中,裴墓是主动来暗杀她的,在这里却变成了是江潇月授意他暗杀江闵月,当初裴墓将惊蛰打晕,也是因为江潇月马上就会赶来,如果被她发现,江闵月妥妥的没有生机。

        “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惊蛰抚过男人那张被她扇红的俊脸,低叹一口气。

        裴墓确实如书上所写的那般丰神俊朗,只是她心事重重,对着这么一张堪称极品的脸也没啥想法了。

        江潇月因为对她这么一个无辜之人出手,违背了作为穿书女主的道德标准,被老板判定为不良穿书者。相应的,惊蛰的任务也从帮助江潇月变成了夺回本属于江闵月的一切,将江潇月从女主的位置上踢下去。

        江潇月是个强劲的对手,她此行任重道远啊。

        更道远的是她的那间小医庐啊,惊蛰将裴墓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背在身上,看着眼前重重叠叠的青绿色小山包直皱起了眉。

        人是找到了,但没力气扛回家怎么办?

        直到日暮,惊蛰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裴墓往床上一扔,自己也瘫在他身边气喘吁吁。

        事实证明,人,确实是有潜力的。

        她可能背不动十斤的大米,但是她可以背动一百多斤的帅哥啊!裴墓看着清瘦,但体脂率低,该有的肌肉他一块不少,所以说轻也是不轻的,真是难为她一路上又是拖又是拽又是扛的了。

        惊蛰稍微恢复了些,就去看裴墓的情况,发觉因着她带他下山的动作过于粗暴,裴墓身上的伤更严重了,看上去破破烂烂极为可怜,还不如被江潇月救回去呢。

        裴墓此次执行任务身负重伤,昏迷在三清山上,在原著里是被赶来的林潇月所救,带回将军府接受专业的治疗。不过如今被惊蛰截了胡,要知道,她已经为此做了十年的准备了,学习了一手的好医术,就为了赶在林潇月之前救下裴墓,创造一个他们重逢的机会。

        惊蛰三下五除二将裴墓外衣尽数剪开,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还是被他一身狰狞可怖的伤给惊到了,几乎没一块好肉。她唇线抿得平直,将整个上身包扎好后,打算再把裴墓仅剩的亵裤剪开,正举起剪刀,忽感到不对劲,一抬头,就见一双墨黑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惊蛰的错觉,她的呼吸和时间全部停止了。

        “那什么……我是大夫,这是在……救你。”惊蛰假咳一声,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童。

        期间她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唇角,没流口水啊,那怎么裴墓用一种冷静又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个在轻薄他的登徒子似的。

        就……就算裴墓这幅战损的模样确实诱人,她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不?都这种情况了,她哪还有时间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惊蛰说完后等了好半天,裴墓都没有说话,惊蛰开始猜测裴墓是不是还处于迷糊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伤到哪根神经了,突然醒过来,吓她一跳。

        认定他应当还是无意识的,惊蛰咂舌,摇了摇头,再次扯住他的亵裤时,手被对方按住。

        “这里,不用。我自己来。”

        清晰的男音中还带着一些初初清醒的沙哑低沉,分外动听。

        还真醒着啊?惊蛰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个正着,脸颊微烫,动作迟钝地将需要用到的药物、纱布等摆放到了裴墓面前,静默地看着他,心里想着裴墓伤多成医,自己都会处理伤口了。

        裴墓口中咬着纱布条,也不动作,亦是静默地看着惊蛰。

        窗外传来几声虫鸣,在这乡野小村中,空气里似乎都沁着些许桃李杏花的甜,暮色正浓,油灯散出的微光萦绕在他们之间,平白多了一些旖旎暧昧的氛围。

        “哦……哦哦!抱歉……”

        惊蛰反应过来,冲出门外,还十分贴心地带上了门,靠在门扉上的惊蛰摸着自己起伏剧烈的胸膛,懊恼地敲了一下脑袋。

        她怎么变蠢了?闹出这种笑话。裴墓不会以为她是那种色眯眯,觊觎他身体的花痴女吧?

        转念一想,惊蛰郁闷地发现,难道她不是吗?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惊蛰生怕裴墓还有什么需要,也不敢走太远,干等了一会,里面没声音了,惊蛰唤了俩声,发现是真的没声音后,她略带紧张地推开了门,不会是出事了吧?

        床边是沾染血污的纱布,摆放杂乱的空药瓶,裴暮衣着齐整地躺在床上,眼眸闭合,长睫挡着光,在下眼睑处投出一小片阴影。惊蛰探了下他的鼻息,平稳且有规律,应该只是睡了过去,稍微安心了些,转而又一种疑惑涌上心头。

        这家伙,对她一个“陌生人”,这么不设防的吗?

        裴墓再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都能下床走动了。只是沉默得很,大部分时间,他都安静地待在某个地方,聋哑人似的看着惊蛰摆弄草药,两个人都没什么交流,却又有一种似乎已经相处了很久的契合。

        直到这日清晨,公鸡都没叫唤呢,王婆就迫不及待地敲打着小医庐的木门,“蛰丫头,开门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躲着我,这次你是真的有大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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