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天见
贺年岁有了新同桌，向阳。
这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是人生总是充满戏剧的嘛。
成绩出来了，那一张成绩单被同学们抢来抢去，都想看看谁会是自己的同桌。
贺年岁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她倒是不在乎谁会是她的新同桌，她这会儿正在想着怎么开导许诺呢。
许诺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考出了历史最低的成绩没有多郁闷只是跟平时一样不说话罢了。
听说自己进步了，她先是一愣然后是开心短暂的开心之后有点愧疚。
许诺在各方面都帮助了她好多，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心，她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跟自己关系这么好的人。
她想象了很多种可能，每一种都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是自己影响了她还是说因为最近他帮助了她很多自己没时间复习了。
最后她觉得会不会是自己魅力太大了，他故意考成这样是想继续跟自己做同桌，这个想法在脑子里浮现了一秒钟就被她给毙掉了，她嗤嗤笑了两声笑话自己脑子里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对吧。
许诺向来都是理智的，任何事都会三思而后行。
许诺真的没有把这次的成绩放在眼里，他被叫进了办公室两次，每一次她都挺担心的，怕老师哪句话说得严重点会刺激到他，但是这人每次出来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周围人问他是什么感受，他只说：耳朵疼。
许诺当真是不那么在意的，因为总是在第一名的人不介意下凡间来看看。况且他是故意的，只是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罢了。
向阳对成绩似乎是不太在意的，又或者是他不急于一时，他就那样坐在座位上，成绩单迟迟传不到他那里他也不着急。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看着前面贺年岁一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神深沉了几分，许诺没考好又刚好是在二十名，这件事有多少故意的成分他基本可以确定，他仿佛低估许诺了。
林萧山帮他看了成绩，他挤在女生堆里被扒拉来扒拉去，最后帮好多人都看了成绩，他先看了自己的进步了一名，再看看郑瑾年两人是做不了同桌了，他再一算，换成了班里一个文静的女生，他心道：完了，乐子没了。
他看完回到座位跟向阳说：“阳哥，你是35，贺年岁是15，你俩是同桌跑不了了。”
他看了向阳一眼，那人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交握着的手不自觉放松下来把书本上的褶皱抹平，眼神看向别处朝他道谢。
不枉费他最近每天都学习到一点。
林萧山又跟贺年岁说了这个消息，她那一瞬间的震惊是掩饰不了的，嘴巴都张成o型了，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问完后自然地朝后面看过来，跟向阳的视线对上，看见他嘴角的一抹笑意，她不自觉也笑了，然后又自然地将视线移到别处。
她怎么觉得向阳那一抹笑挺蛊的呢。
“怎么了，跟阳哥做同桌你这么高兴吗？”
“这你让我怎么回答呢，我怀疑是个坑。”
她拒绝回答，跟向阳交换了个眼神后就转回去了，这个同桌她也挺满意的，倒是很出乎意料。
许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他握着笔的手不自觉一用力，指尖有点泛白，他转过来机械地问：“你跟向阳是同桌？”
“啊？”突然间被问到她有点愣，“嗯，林萧山说的。”
该说什么呢，该以什么姿态说话呢，他一时间不得而知，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朝她说话眼神却没落在她的脸上：“哦，挺好。”
“要提前认识一下吗，同桌。”
末班车上因为学生放学而显得很热闹。
他们依然占得先机在最后面拥有一方天地，周围嘈杂热闹，他们在嘈杂声中说话。
两人都穿着秋季校服，拉链敞开，向阳腿上放着两人的书包，贺年岁已经不担心会压倒他了，因为这人他人高马大的。
再说了这人就喜欢给她拿书包。
向阳这样说话的时候，嘴角擎着的笑意很明显，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写满了玩笑的意味。
贺年岁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习惯性捂住嘴巴，露出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星星眼，明明她不是一个斯文的人，笑起来却喜欢捂嘴。
她故意放低姿态，弄得跟下属和领导讲话似的，主动伸出手，唯唯诺诺地开口：“你好，校霸同桌。”
校霸？这个称呼他鲜少听过，大多数是被人在背后喊的，对于这个称呼他倒是觉得很新鲜，特别是被她这样说出口。
贺年岁含笑看着他，很明显的调侃意味。
他伸出手握住贺年岁的手，她的手不是那种纤纤玉手而是有点胖乎乎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也没有涂指甲油，握在手里的时候只觉得软乎乎的。
贺年岁主动握的手，却先不好意思了，向阳的手很大很温暖，干燥的温度传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被触碰到的皮肤有点被灼烧到的感觉，这时候她听见向阳说：
“那我该叫你什么啊，贺年岁。”
她收回手，向阳感觉手里一空，那只手又握住了贺年岁书包上的小玩偶。
“就叫贺年岁呗，你刚那么震撼干什么，好多人喊你校霸的，你在我们心里就是校霸好吗，虽然我没见过你犯浑。”
他们之前想象过向阳的到来会使九班有多不安生，结果想象中的情况一次都没出现过，他没有惹是生非，没有不遵守规矩甚至开始学习了，成绩到了班级的35名，这跟大家心里的校霸形象大相径庭，但是这不影响大家把他当成校霸，而从此校霸有了新的定义。
不主动挑事，遇到事也不怕事。
“这称呼我挺喜欢的，你要是只喊第二个字就更好了。”他想占点便宜，不知道能不能讨得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逗逗她。
他一笑，尤其是只有一边嘴角上扬了一点，他偏头睨着自己，贺年岁就知道这事儿不对。
“第二个字……”
除开反应的那两秒她还是反应挺快的，她转头看着向阳眼里盛满了怒火，她一手在向阳肩膀上落下一拳。
“你真是什么便宜都敢占。”
向阳眼尖手快握住她的拳头，小小的包在手里，靠在椅靠上仰着头笑，他笑的时候喉结滚动，胸腔跟着颤动，他很少有这种敞开嗓子笑得时候，贺年岁被他突如其来的如此顺手的动作搞蒙了，一时间也忘记收回手。
看见他笑成这样她又气又恼，红着耳朵说出来的“不许笑”三个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在他手臂处打了一下示意他松手，向阳笑得不能自已眯着眼看他，贺年岁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
贺年岁那只被握着的手微微用力摇了摇，又伸出拇指在他虎口处摸索了几下。
向阳被这一点点像小猫咪闹人的动作拉回了正常中，他还是笑着手上却自然地松开了，贺年岁那只手恢复了自由以后还是要报复回来的，又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才算解气。
“不怕又被我制止住啊。”向阳隐着笑意问她。
“怕什么啊，我还治不了你了。”做事没气势，说话不能没气势啊，她承认自己是语言上的巨人。
他笑意更浓，眼神紧紧地将她锁住，眼里只看得见她，“好好好，你治得了我。”
“嗯~”她颇为满意，拖腔拖调继续道：“算你识相。”
两人闹了一路，总有说不完的废话，临近下车她要从他前面出去，她扒拉着向阳的衣袖，“收收你的腿呗，我要出去了。”
“哦。”向阳郑重地点了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眼看着离站台越来越近她恨不得把这人提着挪开，可惜她没这个能力，她用脚尖抵着向阳的脚，“你动一动啊。”
向阳又点了点头朝她笑了笑，要不是他及时挪开了，贺年岁都要出手了，背上书包又被人拉着书包带儿没迈开步子，她转头凝着他，想严肃地说对上他的视线却不自觉笑出了声。
她说：“向阳，你很烦诶。”
“是吗，你是第一个说我烦的人。”
因为他从来不烦别人。
车停了下来，向阳松开手她得到了自由迈开步子下车，临走前嘟囔了一句：“懒得跟你废话。”
向阳却听得清清楚楚。
贺年岁下了车，又朝公车看了一眼，向阳坐到了她刚刚坐过的靠窗的位置，他打开窗户头伸出窗外朝她说：“贺年岁，准同桌，明天见。”
贺年岁就这么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他，看他噙着笑意跟她说明天见，她忽然很期待跟向阳做同桌的生活。
会很有趣吗，会的吧。
等车都远了她还站在原地，伸出手来朝他挥了挥，“明天见啊。”
尽管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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