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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事


向阳请了一周的假,他说会尽快回来的,其实他说了不算,要看姥姥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几天贺年岁总是提不起兴趣,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

        早上跑操老实了不找借口溜走了,但是她总是心不在焉的,跟不上队伍,把队伍拉得老长,体育委员一遍遍喊对齐,她都跟听不到似的,要左右的人拽着才能跑整齐。

        上课怪没意思的,理科三门没有向阳的点拨她听得一头雾水,许诺把笔记本递过来让她自己整理,她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儿跟公式,脑袋一翁什么都不想干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她想没有向阳的简练易懂。

        中午吃饭也不用纠结是跟向阳还有他几个逗比兄弟吃还是跟班里几人吃,以前总是纠结地不行,现在才发现那个纠结的过程是多么的可贵。

        晚上回家,从校门口到公交站的那段距离好像变得无比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看着三三俩俩结伴而走的同学们她嫉妒地眼都红了,又落寞地想要是向阳在就好了。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以前没有伴儿一个人回家也觉得没什么,现在就因为没了向阳的陪伴她就这么不适应。

        她闷闷地想这么依赖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又默默补充,要是能一直拥有就是好事儿。

        躲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他打个电话,他总能很快地接听,然后带点开心的情绪喊她的名字,她轻轻嗯一声,然后郁闷的情绪就一扫而光。

        她会询问姥姥的情况,会问他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向阳请假的第四天那个小孩儿出院了,还塞了几颗糖让他带给贺年岁,他说:

        “回去给你,小孩儿问你叫什么,我说你叫贺年岁,也不知道他能记得多久。”

        “那你没问问他叫什么?”

        这么一说,贺年岁也发现自己都忘记问了。

        “……忘记了,他妈妈喊他阳阳,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你也是阳阳,”她这么说着,她听见姥姥喊他阳阳,想来也是取最后一个字为小名是很常见的事儿,但又不笃定,她弱弱地加了一个字儿:“吗?”

        那边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她照例说希望姥姥早日康复,向阳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出现很多毛病,不可能根治,只能慢慢稳定着。

        向阳呆在医院里多数时候是在发呆,不知道干什么,第二天他又回了趟家把字帖拿过来趴在窗边练,姥姥问他怎么想起来练字了,他说没什么想些一手好字,姥姥调侃他开窍了。

        有时候带姥姥下楼晒晒太阳他也跟着晒一会儿,十一月初的太阳一点也不温暖,只不过看见那种明亮心里也会跟着明亮罢了。

        期间他妈妈来过一次,他妈妈来看自己的妈妈他管不着,但是他不愿意见着她,就自己一个人跑到一边去,等她走了再回来,他妈妈没说要来照顾几天塞了一沓钱关照了几句就走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孝顺。

        出院那天,他妈妈开车过来接的,向阳不愿意坐把姥姥扶上车就准备自己坐公车回去的,被姥姥一把拉住,“没必要,走吧。”

        其实真的没必要,但他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他想要给自己的世界砌上一堵坚固的围墙,把爱的人都保护在自己的范围之内,这个人被他排除在外。

        他想既然她都有自己的新家了,就不要贪心地希望自己还能待她如初,可是他还是跟她划分不清,血脉相连着总有许多羁绊,哪怕不在一起生活,哪怕她也不跟自己有多亲近。

        坐在车上他想他跟他妈妈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从前那个穿着围裙做饭,身上总有油烟味但却朝他慈爱地笑着的人和面前这个做着好看的美甲开着豪车的人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他觉得自己跟姥姥坐在里面格格不入。

        “在九班还习惯吗?”

        难得她能记得向阳是在九班。

        但是隔了这么久才问,是不是太敷衍了呢,向阳听了不高兴,本就不愿意跟她说话,把他当空气就好了,非要搭话,向阳望着窗外,没什么情绪地说:

        “不习惯又能怎么样。”

        “……”不习惯她也不会改变想法,她压了压嘴角冷声道:“不习惯也得习惯”

        “那就不要问我。”

        周围的气氛都凝固了下来,姥姥叹了口气终于也是不知道怎么缓和,没人说话打破宁静,车子一路平稳抵达安悦街。

        这辆豪车不定时出现在这里,但是每一次都显得那么突兀。

        向阳背着姥姥走在后面,她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走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好像不习惯爬楼梯了到四楼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跟那个背着一袋面粉都能爬六楼的人终究是不一样了。

        真的好多都不一样了,甚至不用细想。

        他不恨她,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她能幸福,能带着妹妹幸福,他就别无他求了。

        想到向月他就主动跟她说话,“向月有时间吗,让她来看看姥姥。”

        “她上的是寄宿学校,一个月放一次假,姥姥住院的事儿也没告诉她。”

        他当然知道向月被她扔进了寄宿学校,没时间问就干脆送远点。

        学校里不让带手机,所以时常联系不上她,只能等她打电话过来,话说,他已经有十多天没跟向月联系过了。

        向月跟他是龙凤胎,母亲改嫁的时候带走了向月,他们不经常见面。

        起初向月总是给他打电话哭着让他陪她,那时候他们都才十岁,他只能一个劲儿安慰她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向月似是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不常打电话了,周末会来看看,上了高中以后向月每个月来一次,向阳知道她上的寄宿学校,时间很不自由,手机也被没收跟外界几乎没什么联系。

        向月上高三了,时间很紧张,他们不做过多的打扰。

        “好。”淡淡地应了一声,妈妈又说给请个保姆吧,他一口就回绝,他们这样的家庭请保姆干什么呢,他们负担得起吗,她又说:

        “我给请的,妈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要上学又不会做饭,谁来照顾她,请一个你晚上回来也有口热乎饭吃,我会请一个负责任的,有耐心的,你姥姥不会受委屈的。”

        说到这地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不会照顾人,更别说做饭了。

        姥姥确实需要人照顾,他又应了一声。

        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腿上,低着头,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谢谢,这一句谢谢就把距离拉开了,他总是这样死守着那一段距离,妈妈靠近不了。

        第二天他上学前到街头买了早餐回来跟姥姥吃完才去上学,坐上134路公车的时候他还有点恍惚,这一周就像是做梦一般,心里压了很多事儿没法喘气,他能感觉到姥姥住院回来身体比以前虚弱多了,坐着看电视都没精神了,不一会儿就要打瞌睡。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逝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他远远地看见贺年岁站在站台踮起脚尖眺望,她穿了件奶白色的套头毛衣,站在人群里很扎眼。

        他坐在经常坐的位置上把手伸向窗外朝她挥挥手,贺年岁立马喜笑颜开,开心的像是要跳起来一样,贺年岁放下书包劲直递给他,向阳顺手接过放在腿上。

        贺年岁坐在座位上朝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明明才一周不见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也不嫌自己肉麻,想什么就说什么,她眉眼弯弯看着向阳就忍不住笑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你是很想我吗?”向阳听了很高兴,笑得跟她一样明媚,他更加不含蓄,问得直白。

        “嗯。”她直接承认。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说完难免会有点难为情,她不敢看向阳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得她什么肉麻的话都想说,但是有些话实在是不能说。

        她看向窗外,向阳也随着看向窗外,但是她不知道余光里都是她。

        过了很久向阳也来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贺年岁听见了耳尖有点泛红,心尖止不住地颤抖,这个可以理解为悸动吗,她不自觉勾起唇角,猛地转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她想再听一遍。

        向阳挑眉看向她,屈指摸了摸她的耳朵,贺年岁吓得往后躲,下一秒她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因为她听见向阳说:“耳朵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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