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欺瞒
“出差”回来后，江天远发现林海深没有那么忙了。
林海深再没晾着他，他下班回家，总能看到林海深已经做好了饭，和雪糕一起等他回家。空闲的时候，他会带着江天远去看电影，或者在家做一些烘培糕点。
江天远也再没问过林海深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虽然那段日子他做过各种奇葩又离谱的假设，但对他来说，只要林海深爱着他，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够了。
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仿佛那点罅隙不曾出现过一样。
林海深回来短短三天，江天远甚至觉得林海深比以前更加开朗了，除了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会毫无征兆地避开江天远的亲吻。
明明和以前的生活区别不大，可那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到江天远觉得，曾经的林海深离他越来越远了。
远到他快要失去这个人了。
他们分别了太久，很快就到了江天远生日。
早晨刚起床，林海深已经做好了早饭。江天远看见林海深对他说:“生日快乐，天远。”
他心情很好，因为他睁眼就看见了林海深，林海深眉目含情，温柔地注视着他。
这让他觉得，林海深还在自己身边，还爱着自己。
所以现在看见林海深温柔的，满含爱意的眉眼，他是那么珍惜。
像林海深的生日一样，他们一起出门上班，约定好下班一起过生日。
江天远下班回到家，发现家里只有雪糕，林海深还没有回来。
林海深的公司离家近，除了有时加班，几乎每次都是林海深先到家。
发消息没回，于是江天远准备去林海深的公司接他，直接带他去看电影。
“你说什么？”
“我说，他早就辞职了。你是谁啊？”
江天远愣在了那里。
那个姑娘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江天远又拉住了她。
“他什么时候辞职的？”
“嗯……快两个月了吧？”被江天远拉住的人转头问她的好友:“是吧？我记得是升职后不久就辞了。”
那个女同事也说:“没错。我当时可震惊了，明明升职了干嘛要辞掉啊？不过林哥他那么厉害，肯定是到大城市发展了。”
江天远有些茫然:“他……还升职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最开始被问话的人有些警惕:“不是，你是谁啊？”
另一个捅了捅这个人，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我刚才就在想了，我觉得他好像有些面熟。”
这个人歪头看了江天远好一会儿，才对她朋友说：“哎，还别说，真有点儿。”
她们说着便离开了，两个姑娘年纪不大，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可是并不见得她们会因为一个奇怪的陌生人，浪费社畜宝贵的自由时间。
江天远脑子嗡嗡的，再没拉着她们。
升职，辞职……
那天提起见家长，他看起来那么不情愿就算了，还要用一个谎言来推脱吗？
可是，我早就为你铺垫好了啊……每次打电话都打预防针，现在他们都已经默认了。
更何况，更何况，你要是不想去，我还会逼你不成？
这样骗我，有必要吗？
江天远还站在那里。
哦，那也就意味着出差是假的。
呵……想想也是。走了那么久，甚至都想丢下他不要了。要不是一个电话骗过了他，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始终对此不闻不问，只不过他不愿承认林海深欺瞒了他而已。
两个姑娘走远了还在咬耳朵：“是谁呢？我绝对见过……我对帅哥都是过目不忘的……”
另一个也在苦思冥想，沉思许久，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她们对视的瞬间，两个人都叫了出来：“桌面壁纸！”
她们去年才来这家公司工作，林海深是一个很友好的前辈，虽不在一起工作，却帮过她们很多忙。
电脑是公司配备的台式电脑，桌面是两个姑娘无意看到的。她们还星星眼地问这个帅哥是谁，要不要介绍给她俩认识。
林海深笑得很温柔，却拒绝得非常干脆。
只不过这些事是江天远不知道的。他现在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觉得林海深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又给林海深发消息。
没有回复。
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又不联系我？你可以不陪我过生日，你可以辞职，你做什么都可以，你至少……通知我一声啊……
为什么……要让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
他把家里认认真真从里到外找了一遍，没有林海深。
打电话也关机。
他又下了楼，站在楼下一直等着。
他已经没什么情绪了，无论是最开始的震惊痛苦，还是后来的失落无力，现在都已经消弭了。
他像是个木偶，没有意识，没有知觉，仅仅是在等着林海深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他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等了太久，抬手的动作都有些僵。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没有诈骗标记，他接了起来。
“喂？”
“天远，天远……我手机关机了，对不起，我马上就到。”林海深听着他不说话，犹豫地问:“你还好吗？”
是林海深的声音。
他一直很尊重林海深。就算有什么小秘密，林海深要是不愿讲，他从来不会缠着问。可是这份尊重，不会宽容大度到忍耐欺瞒。
在楼下等了太久，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嗯。我在等你。”
他挂了电话。
林海深是坐着一辆黑色的车来的。他下车的时候，江天远看到司机是一个陌生男人。
林海深明显没想到江天远蹲在在楼下等他，整个人透着一丝慌乱:“天远，你怎么在这里？”
江天远抬起头看向林海深。
他站了起来，侧身错过林海深，向那辆车走去。
“你是谁？”
司机看起来有四十多，但是并不胖。他听见这话，只是笑了笑:“我就一路人，碰见他要回家，正好顺路，载他一程。”
江天远并不相信，林海深即使走回来，也从来不会上陌生人的车。他又问:“那你在哪碰见他的？”
“我们在……”
“大哥！”林海深跑了过来:“大哥，谢谢你。你先回家吧。”
他对江天远说:“他真的是路过，顺便载了我一程。”
江天远看着他。就算一个下午不回信息不接电话，林海深看见他也只是慢悠悠地走过来。为什么听到自己质问这个男人，他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他感觉那些酸涩，无助，烦躁，郁闷的情绪通通回来了。
并且全部转化为了愤怒。
他现在戾气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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