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菜叶粥
黑水河不是很深，和它的名字相反，河水清澈见底，因为四下是平原，所以水流也不湍急，村里的孩童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玩耍。
张信站在河边，不远处，一群村里的孩童正在黑水河中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在空中回荡。
忽然有个方圆脸的稚童注意到了张信，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挥手呼喊张信
“信哥儿，来这儿，我们刚刚抓住了一条鱼，你帮我们烤烤呗，我还想吃你烤的鱼”
“就是就是，你上次烤的可好吃了，还想吃~”
“哈哈哈，那我来了”张信哈哈一笑，带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孩童们见状，面上纷纷露出了喜悦的声色，纷纷冲上了岸边，两个孩童手里头还捧着刚刚逮到的肥鱼。
张信从孩童手里拎过两条颇为肥硕的鱼甩到了地上，磨拳搓掌，就要拿出自己的刀去鱼鳞，只是张信忽然愣住了，望着自己两手空空，有些不知所措，神色有些迷茫。
“我的刀呢？”张信的头又疼了，自己似乎真的忘了什么事情，自己应该是有把刀的，只是它现在不见了！
“信哥儿，怎么了呀？”一旁一个小男孩露出疑惑的神色
“信哥儿，快点呀~我们都快饿死了”另一个小女孩摇晃着张信地手撒娇道，神色中透着期待。
似乎是被孩童们的声音唤醒了，张信突然回过神来，对着孩童们笑了笑说道：
“不要急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信蹲下身子，猛地将鱼翻了个身，手中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刀，仔细地剔除着鱼身上的鳞片。
这把刀有点小，是银色的。
虽然小是小了点，剔起鱼鳞来却是轻松不已。
“小红，你去找些土块来，然后去那边搭个架子”
“小绿，你去找些柴火来，待会儿放到架子下，我剔完鱼来生火”张信一边剔鱼一边给小伙伴们分配着任务。
“好嘞”小伙伴们齐齐应声道，然后四散去执行任务。
张信看着一哄而散的小伙伴们会心一笑，然后专心剔起了鱼鳞，鱼鳞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有些亮澈。
待得一众小伙伴把烤鱼的器材都准备就绪，张信拎着处理好的鱼走了过来，放到了架子上，架子架得有点矮，张信生了火，盘腿坐在了地上烤起了鱼，其他孩童纷纷绕着张信坐着一圈，眼巴巴地看着烤架。
“对了，有盐巴吗？撒点盐巴上去更好吃”张信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信哥儿，你在说什么呀？盐巴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镇上的东西，我爹之前带回来一点，撒到吃的上面可好吃了，不过已经吃完了”其中一个小男孩兴奋地举手到，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吃完了还没有和小伙伴分享，又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没有盐巴的话，干烤味道也不错”张信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宽慰道。
烤鱼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已经大功告成了。
其中一个小男孩看着香喷喷的烤鱼，口哈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不过大家都没有直接上手去拿，而是等着张信分给他们吃。
“冲，准备开吃”张信笑了笑，用银色小刀，将烤鱼切成了块，递给了一众小伙伴，然后自己也从上面挑了一块塞到了自己嘴里
“啧啧啧，还是差了点味道”张信砸吧砸吧了几下嘴，有些遗憾。
“好了，你们慢慢分吧，我回家了”张信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回了村子。
“记得张姥姥早上似乎准备菜叶粥，正好刚吃过烤鱼，回去喝点粥清清肠吧”张信把玩着手中的银色小刀，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回家的路上，仍然有准备去务农的村民，在一如既往地跟张信打着招呼，张信都微笑着一一回应
路不长，和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在张信眼里却仿佛变了一个样。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相互友好，邻里和睦，整个村子仿佛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一般，其乐融融，无忧无虑。
只是在张信眼里，那些微笑却更像一层面具挂在每个人的脸上脱不下来。
唉~张信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走了没多久，张信就回到家中
“娘，我回来了”
“呀！小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逛逛，舒舒身子的嘛？”张姥姥此刻正在准备一些药草的研磨，见到张信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有些惊讶，“不过正好，我锅里还热着菜叶粥呢，早饭可不能不吃，你去盛出来吃点”
“好嘞，娘~”张信笑着应道，然后径直走到饭桌旁坐了下来，没有一丝想要自己去端的意思。
“你这孩子怎么老这么懒”张姥姥笑骂一声，无奈地起了身去厨房帮张信盛了碗热气腾腾的菜叶粥出来。
张信接过菜叶粥猛地嗅了一口，嗯~还是一如既往的香~
“菜叶粥确实挺好喝的，难怪你儿子这么喜欢”张信，哦不，应该是许乐叹了口气，轻轻地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
“张姥姥，为什么？”许乐站起身来，对着张姥姥问道
他想不通为什么张姥姥要制造这么一场幻境来欺骗自己，或者说欺骗她自己，许乐想知道原因。
张姥姥闻言一下子仿佛愣住了，然后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许乐见状，很是惊讶，连忙想要上前扶住要昏倒的张姥姥。
一道身影忽然推门而入，抢先许乐一步，紧紧地扶住了张姥姥的身子。
“唉，你又何必说出真相呢，就这样沉沦下去不好吗？”来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许乐心中其实有了猜想，只是还是问出了口。
来人将张姥姥放到床上，然后转身一个踏步来到许乐面前，说道“我叫张信”
许乐笑了，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原来是你制造的幻境，为什么这么做？看样子张姥姥并不知情”许乐手中忽然多了一个银色小刀，在许乐的指尖上下舞动。
“我娘确实不知情”张信随意地瞥了一眼许乐手中的银色小刀，“不过我倒确实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自己醒过来，是这把小刀的功劳吗？”
许乐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重要吗？”张信忽然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许乐也同样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我这人好奇心重，得不到答案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张信看着有些嬉皮笑脸的许乐，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娘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找个人代替我陪着她”
“如果你能陪着我娘安度晚年，我可以等我娘百年之后放了你”张信对着许乐说道。
许乐乐了，有些疑惑道：“你自己不是还在吗？你为什么不可以自己陪你娘呢？”
“我已非人身，已经不能，也没有资格陪着我娘了”张信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抱歉，我不能答应，我也做不到”许乐看着张信，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我娘待你如子，你为何拒绝？”张信有些不解，质问道
“这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因为你而去把这当作一笔交易，那是对我高尚人格的玷污”许乐昂起头，高傲地说道。
“够了，你以为我是在请求你吗？”张信眼中痛苦的神色越发浓烈，对着许乐怒吼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再洗一次你的记忆，让你永远沉沦下去”
张信双手掐诀，眼眸中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射向了许乐。
“没用的，既然你这幻境困不住我的，别白费力气了”许乐摇了摇头，忽然掐了一个莫名地手诀，食指轻轻点在了银色小刀上，银色小刀爆发出银色光照，将紫色光芒挡在了外面。
第一次是许乐不小心着了道，没有及时使用银色小刀，现在有所防备，自然不会轻易中招。
张信看着许乐，冷哼一声，忽然放下双手，放弃了继续强攻，而是转而问道
“你可知这并非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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