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跑失败
容昭不好一直站在床边盯着一具半裸的男子身体,便退回桌边坐了下来,用手指划着桌面,心里默默盘算起来自己的事情来。
这个鬼地方吃不惯,住不惯,没有电,没有手机,没地方洗澡。才来了几天就两次差点丢了小命,这朝不保夕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她曾向苏嬷嬷和胡桃反复打听过拓达容摔伤时的细节,在她们二人的讲述中都说拓达容滚下深沟时只伤了肩膀,其后一直昏睡不醒。
容昭私下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全身,除右肩之外确实没有其他疼痛的地方。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那原来世界里的自己呢?难道是拓达容的意识去了自己的身体?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容昭叹了口气趴在桌面上,决定还是要尽快去拓达容摔伤昏迷的那一段路上看看,如果真是平行空间,那里说不定会有时空通道。
不过,自己要找个向导带路,必须先回到苏嬷嬷和胡桃身边才行。
容昭偷瞄一眼坐在院中水井边瘦高的小武,还有守在床边的司靖和崔宝,心中更愁:眼下还有这三个大麻烦要怎么摆脱,真是伤脑筋啊……
若按之前刘兴所说,马车走官道只需大半日就能到村户人家处,可这三个黑衣人带了一个受伤的少年,宁可舍近求远,花费时间藏进深山小院里,也不走官道去村里寻求帮助,肯定是有问题。
他们行迹鬼祟,身份可疑。眼下顾忌那少年的伤势,不会杀她,若等那少年伤势好转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再如果那少年抗不过这一关,死了呢,那个一号冰山脸就更没有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越想容昭心里越发寒,她不动声色,只伸手摸出锦囊里剩下的一个药包,藏在腰带夹层里,下定决心要趁那少年还在昏迷中,今晚行动,尽快脱身。
蒋六给的迷药分量很足,放到这三个黑衣人绰绰有余。只是他们对容昭的防备心很重,两人轮换守在屋里,另外一个瘦子抱着剑警觉地盯着院子内外。
要想不为察觉的给这三个人下迷药,有点点难哦。
容昭垂着头,脑海里否决掉一个接一个的投药计划,又回忆了一遍来时的路线,她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思绪乱飞,一会想着走前要换上刚在柜子里看到的粗布衣服,一会儿想起自己屁股和大腿疼的厉害,晚上还要继续骑马逃命,又要疼上加疼……
连夜奔波没有休息,迷迷糊糊中她竟然睡着了。
“容昭,我和你说过,就算在实验条件下,白酒反复蒸馏最多只能得到浓度95的乙醇,然后需要再次加纯水降低浓度……你这蒸馏温度根本没法保证能控制在80°,蒸馏出的酒精浓度太低了,你还又加水稀释,这样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杀毒效果的。”容秦背着光站在桌前,用手指关节敲打桌面,发出“咚咚咚”的脆响。
他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妹妹,“你说说,你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能把看小说的劲头分一点到学习上吗……”
容昭嘟囔着:“哥,我认真算过的,浓度刚好,能杀毒……”
“小女郎?醒醒。”司靖皱着眉,又屈起手指用力敲了两下桌子,这才看到容昭抹了抹口水,揉着眼睛醒过来。
“啊?”容昭眨眨眼,一脸失落。这土房子里哪有容秦的半分影子,原来是个白日梦……
太阳已然偏西,院中天色尚明,屋子里却一片昏黑,只有眼前的桌子上点明一盏油灯,火苗窜动在粗糙土墙上投下几道巨大的黑影。
崔宝小跑进来,端来一瓦罐热气腾腾的糊糊。他把食物分装到几口粗陶大碗里,推了一碗在容昭跟前,说道:“饭食简陋,女郎将就着用一些吧。”
桌子不大,摆上瓦罐和几个大碗后十分拥挤,崔宝盛好饭后,便将瓦罐放在门边的地面上。
容昭心里忽然一动,站起身说:“灶间还有水吗,我去洗洗手。”
司靖看了她一眼,对刚端起碗的崔宝说:“天黑,小六,你带女郎去洗手。”
崔宝干脆地应了一声,引着容昭出了主屋。
容昭在心里冲二人翻了个白眼,知道他们是不放心自己独自行动,也只能默默跟在崔宝后面去灶间洗了手。
回去的时候,容昭走在崔宝前面,看到守在院子里的瘦子闪身进了主屋里去端饭,她忙拿袖子遮住右手,用指甲抠破腰间的迷药包,把粉末沾满潮湿的几根手指上,然后虚虚握住小心藏回袖子中。
容昭神色如常地走回桌边,心口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等崔宝端起碗走到院子里和小武一起呼呼开吃时,她才皱眉说自己胃口小,根本喝不下这么大一碗。一边说容昭一边用干净的左手端起碗,背过身弯下腰往瓦罐中倒回了一半糊糊,同时她飞快伸出藏在袖中的手指,让滚烫的糊糊从细白的手指上冲刷而过,流回瓦罐内。
三个饥肠辘辘的黑衣人并未察觉她的小动作。容昭藏起烫红的右手,悄悄在衣袖里抹干净,坐回桌边,慢条斯理一口一口吞咽光那碗毫无滋味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糊糊。
她偷瞄到那三个黑衣人喝完一碗又添了一碗,把瓦罐里刮得干干净净,嘴角漾起一抹笑,心里美滋滋道:对对对,三位多喝点,一会儿睡得会更香哦。
晚饭过后,容昭坐在桌边,用手支着脑袋假寐。
司靖端走油灯,到床边弯腰仔细检查了一遍卫景焕的伤势,见主子伤口的血已经止住,额头温度也退下去一些,才放了心抱着长剑靠坐在床脚。
守在院子里的阿武给主屋里加了一盆燃得正旺的炭火后,拿了件厚披风转身又出去了,他的脚步看起来格外疲惫沉重。
又加了一盆炭火后,土屋内更是热气阵阵,催人犯困。
崔宝是第一个开始打哈欠的,他强撑着揉揉眼睛,用温水擦拭卫景焕的额头。不多久,坐在床尾的司靖也摇着脑袋,不住地打起哈欠。
容昭在暗处,借着床头的一豆灯火默不作声留心观察。又挨过了快半个小时,守在床边的两个人才相继俯倒,睡着了。
容昭又耐心等了一阵子,才蹑手蹑脚把头探出门外。仔细找了一圈后,她看到守在屋外的阿武裹着披风垂着头靠坐在墙角,像一块大石头一动不动,只偶尔发出一两下鼾声。
药效不错!
容昭翘起嘴角开心地笑了。
她退回屋内,找出一块旧布把碍手碍脚的头发裹好,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灰蓝色的粗布旧衣服,脱掉身上苏嬷嬷特意为她准备的那套宽大厚重的外装,换上男子衣服,又把迷药重新装好在腰间绑紧。
换装完毕,容昭捏了捏身上的单衣,心里嘀咕:这外套太薄了可挡不住夜里的冷风。
她眼珠转了转看上了司靖放在床尾的那件动物皮毛缝制的厚披风。这件皮草大衣可比自己的披风要御寒。
容昭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把那件披风拿起来搭在手臂上,正要离开时,想起蒋六送自己的小匕首丢在了林子里,当时黑灯瞎火也顾不上去找。她又猫下腰,一点点拔出司靖靴筒里的小匕首,绑在自己的靴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容昭才满意地站起身,嘴巴里屏着一口气,准备去找灶间把瞅好的干饼和水囊顺走,就牵马上路,自由驰骋。
她半猫着腰刚转身到一半,眼风无意间扫过床头,脸上的喜色和身体一起凝固住了。
那躺在床上昏睡了大半天的少年,正用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无声盯住自己,里面似乎隐约藏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呃——你、你何时醒的?”容昭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她忙收起脸上的得意神采,小声问他。
“你在柜中翻找的时候。”
“你!非礼勿视,醒来怎么不出声,还偷看我换衣服,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这个少年眼里,容昭有些气急败坏。
“呵~”卫景焕轻笑一声,像是羽毛划过心湖,尾音在空气中余波微漾。少年的表情无辜又无害,眼波干净又纯真,只是言语间的笑意让容昭听出了一些不舒服,“在下实未料到女郎能有如此……胆色,与男子同室,不只敢更换衣装,还能顺手牵羊。”
容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是换了外套而已,自己里面还有好几层衣服呢,又不是露胳膊光大腿的,也值得你这么挖苦我?少见多怪的封建少年啊,呵!看在他这么俊朗又乖巧的份上,原谅他吧。
不过,一想起这人在半昏迷状态下都能瞬间把自己放倒,实力恐怖如斯,不知道他现在恢复了多少……容昭找回些理智,提高警惕性,悄悄退后两步,离床更远了一点,偷偷心里评估他眼下的体能状况。
容昭在转身就跑和假意周旋二者之间摇摆不定,等再看向床上的卫景焕时,她换上了关切的表情,试探道:“你的烧可退了?伤口还疼吗?”
躺在床上的卫景焕没想到这个小女郎顷刻之间就换了脸,不仅对她方才有失名节的事情不提一字,还假笑着关心起自己,不由挑挑眉毛又是柔和一笑,一手撑着床板缓缓坐起身来:“伤口还是有些疼,不碍事了。劳烦女郎帮我倒些水来。”
容昭看他起身的动作虽然慢,但轻松利落,连眉头都没皱,小心脏不由抖了抖,为这人变态的自愈能力感到吃惊。
伏在床边昏睡的崔宝脸颊上,新增的那一道细长伤口,让容昭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少年突然间变身暴起,对准自己扔出个什么鬼暗器。
在卫景焕的殷殷注视下,容昭不太情愿地倒了一碗水磨蹭到床边,避开睡得流口水的崔宝,放在床沿上:“给。”
“劳烦女郎往近前送一些,可好?”少年的声线清朗悦耳,带着些柔软的请求意味。跳动的灯火映衬在他英气生动的五官上,显得温润无害。
“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容昭没好气的低声抱怨,扭过头去不敢多看床上惑人心神的少年,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嗯?”卫景焕鼻间哼了一声,尾音上扬,中气十足,疑惑中却略带不满的冷意。
容昭被这丝冷意冰得抖了一下手,闭了闭眼,上前一步,把水碗推到卫景焕抬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依靠在床头的卫景焕一手护着伤口,在容昭准备抽身离开时,以迅雷之速倾身上前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捏住了容昭的腕间脉门。
“哎吆——”容昭整条胳膊瞬间酸痛不已,半边身体发麻只能坐倒在了床边,“你干什么?快放手!”
“你对我的属下做了什么?”可爱可亲的无害少年转眼变成了冷面索命小阎王,满面杀意,寒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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