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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肃御司


这些天他的确查了这个人,但仅能查到千月从北冥雪域而来,辗转几地才来到临安。虽然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随之发生,但的确无法直接证明二者是否有关联。甚至最近的两桩,千月也被卷入其中,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耳目之下。

        而那片雪域更是无人之地,其中究竟有什么,他派去的人都没有答案。

        李綦也不欲这么快就闹僵了,转而问道:“你知晓的那些祝由秘术从何而来?”

        千月总不能说记忆里自带的,但具体怎么来的他也忘了。便毫无诚意地答道:“之前捡到过一本书,从上面学了点。”

        李綦自然不信,“捡的?”

        这种蹩脚的解释,信了才有鬼。

        千月不欲多说,连番逼问已经让他觉得不舒服。但他面上不显,仍旧不疾不徐地“嗯”了一声,坦然道:“如果这东西对殿下有用,那么我可以笔录交给殿下。”

        李綦却申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千月知道李綦会错意了,他说这话并非赌气,而是发自内心觉得无所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独家法门,没什么不能给的。

        再则祝由术这种东西要学也的看慧根。不过即便学不会,哪怕了解点皮毛,懂点关窍阵法,在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自保。

        他道:“殿下,祝由术法并非一家之私,我是诚心的。”

        李綦闻言,面上难得显露出一丝讶异,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这人似乎一贯是这样,七情六欲都不浓烈。

        他道:“这事先不急。”

        李綦有点干地转换道:“你不是让我替你寻个差事吗?我朝虽然未设钦天监,但成立了肃御司。肃御司以‘肃清国朝,防御妖祟’为任,两个月前刚成立,专职处理这类玄秘的问题,再适合你不过了。”

        千月长吸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吗?”

        李綦还以为他不愿意,结果这人憋出一句:“月给是多少?”

        念他带个孩子在临安生存也挺不容易。李綦给出两个选择,一个是情报整合,一个是作为肃御司执事出任外务。

        前者算是文职,负责此类情报的编纂整合;后者则更核心也更危险,需要协助除祟,甚至进入阴墟将其从中瓦解。

        肃御司成立两个月以来,驱除城中邪祟问题不大,但要瓦解阴墟成功概率不高,所以后者更需要有死志的人,月给自然也相当可观。

        千月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李綦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此时却有一点隐秘的、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忧虑。

        “不再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千月的解释是:“来都来了。”

        神他妈来都来了。

        诚然,这就是李綦的目的。他没有多劝,转而说明此间情形。

        “郑家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陛下也派人来查看过,整个府邸无打斗痕迹及血迹,屋内钱财文玩等值钱的物件俱在,不像是蓄意离开。你看能发现什么异常吗?”

        千月的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圈,线索还没发现,先被主人一言难尽的审美震撼住了。

        屋内陈设装潢无不充斥着“奢华糜烂”四字,但凡视线够得着的地方,清一色摆着价值不菲的器物。大概既想体现有钱,又要彰显文化内涵,好好一家宅搞得跟古董摊子似的。

        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太正常。像是寻常的住宅,连女主人的唇脂、黛粉俱在,而仅仅是人凭空蒸发掉了。

        李綦见千月翻女主人的妆奁,有点新奇:“在看什么?”

        千月道:“女子大都对于妆容养护格外在意,即便外出也会随身携带。但是郑家女主人的妆具十分完整,的确不是蓄意离开。”

        李綦点了点头,自己转去了外间。

        等千月来到正堂,发现李綦站在中间抬头打量什么。他余光瞥见千月,指着面前的墙道:“你看这里,有什么感觉?”

        千月循着方向看过去,一面墙,上面挂着普通的山水画。千月并不懂画,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李綦进一步提示:“这是近两年一位画师的手笔。”

        千月茅塞顿开,这在古董摊子似的摆设中实在格格不入,价值甚至不如侧面墙上的壁画。但并不排除主人就是格外偏爱这幅画。

        于是千月凑近去,摸了一下画面,又对比了一下悬在侧面的另外两幅。

        他捻着手指道:“其他的画都有灰尘,这幅画没有,是刚挂上去的。”

        “也许有人试图隐藏线索,刻意将这幅画替换了上去。”李綦说完,叫了人去查。看最近有什么人出入过这里,以及这面墙上原本挂的是什么。

        收到回信的时候二人已经回到千月的宅邸,据前不久探访过郑家的人回忆,原本悬挂的是一幅“河洛夜宴图”。

        李綦知道千月对于画作涉猎不多,尽可能地详尽描述道:“‘河洛夜宴图’出自柳溪让之手,详细记录了一百年前,尤昌国国都河洛的一次夜宴。其载歌行乐的场面刻画尤其生动,后世都把这幅画看做尤昌国繁荣的见证。”

        千月听见“尤昌国”几个字,跟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脑中自动涌出相关的记忆。

        尤昌国曾经的确盛极一时,但存在的时间很短,犹如昙花一现,仅历经三代君主就亡国了。据典籍记录最后是毁在一场瘟疫中,不过着墨不多,细节无法考证。

        下首的人禀明此事后,又递上一叠名册给李綦。

        千月猜测应该是夜宴图的流向,或者郑家近段时间的出入名单,反正到最后李綦也没说究竟是什么,略扫了一眼就带着李晋走了。

        临出门前,还特意嘱咐千月道:“昨日的辛苦钱李晋给百日了。你这两天好好休息,肃御司如需出任外务,会有人来找你。”

        之后的几天,千月过得相当安逸。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就沿着漯河走走,晒晒太阳,心情好了再随便找个地方喝茶听书。

        这简直是理想的生活,除了阮逸爱来串串门,李晋每晚也必定来蹭饭。著名的郑家凶宅都阻止不了他们过来。

        不过李晋有一点比阮逸好。阮逸来时总带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李晋则接地气得多,每晚蹭饭都自带厨子及食材。蹭完饭还负责清理厨房,顺便询问第二日他们想吃什么。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蹭谁的饭。

        直到有一天,阮逸带着阮争一起登门,千月知道好日子到头了。

        阮争这回做女子打扮,借着登门致谢的缘由来到这里。两人客套了几句,阮争就把阮逸和百日支开了。阮逸显然不知道他姐还有这一层身份。

        阮争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上书“肃御司”三个字。

        千月对于阮争的身份并不意外,如果真是寻常姑娘,上次在公主坟也不能活着出来,甚至还给他们留下了线索。

        然而令千月意外的是,阮争开口就是一句“千月大人”。

        千月被水呛了一下,纠正道:“我们年纪相仿,阮姑娘叫我千月就好。”

        这人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在肃御司的品级,既然永安王不说,那她也不必多嘴。阮争冷峭的唇角一勾,从善如流喊了一声:“千月。”

        千月问道:“是郑家那件事吗?”

        阮争摇头道:“那件事会有专人负责,您需要处理的是另一件。景州城外最近有几起梦魇引起的身亡,死亡时间相近。仵作验尸后并未发现任何疑点,死者年龄、身份、身体状况等没有太多共通点,但都去过城外的叹息桥。”

        千月进一步确认:“只要去过叹息桥的都会死吗?”

        阮争摇头:“不尽然,也有经过叹息桥但是没出事的,还有持续梦魇至今未醒的。”

        千月疑道:“那不一定就是叹息桥的问题吧。”

        阮争道:“我们也怀疑过,因此三天前曾选中一名死囚做测试,当晚确是因为梦魇死了,死状跟前几名死者一般无二,是以殿下觉得问题还是在叹息桥附近。”

        要真是这样,此事倒真有些棘手,也许一个不留神,当晚就能长眠不醒了。但食人之禄,就须忠人之事,这无可厚非。

        千月道:“没问题,确定哪天启程了吗?”

        阮争道:“原定的今晚出发,但殿下那边有些事情耽搁了,因此推迟到明日辰时。今晚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殿下会来接您。”

        千月打心底里觉得李綦这个人奇怪,堂堂永安王,东离的皇叔,事无巨细总要掺和一把。但要说他闲吧,事情一桩接一件,也没见他真正停下来过。

        两人约好时间,阮逸和百日也正好拎着大小不一的纸包回来。

        百日两条胳膊酸得不行,包裹往桌上一扔就瘫在椅子上大喘气,阮逸则一副兴致勃勃未能尽兴的样子。

        他将绿豆酥给了阮争,剩下的全是给千月买的甜点,什么饴糖、梅山雪、桂花米糕买了一大堆。

        千月不爱吃甜食,但是梅山雪除外,于是看在梅山雪的面子上欣然接受了。

        阮逸的火眼金睛火苗似的,“噌”一下被点亮,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喜滋滋道:“千月,原来你喜欢甜食啊,那我以后来都给你带。”

        在阮逸的印象中,千月对他带来的小玩意儿一贯是不冷不热的,但这次一看就是真喜欢。

        阮争有点看不下去阮逸这副摇头摆尾的模样,清凛的声音提醒道:“阮逸,我们也该回家了。”

        阮逸一听炸了,诧异中带着不满和委屈:“这么快!?可我才刚回来,跟千月总共也没说上几句……”

        最后一个“话”字没出口,就收到了阮争冷刀子似的目光威胁。他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急这一时。

        “那行吧,千月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阮争也告了辞,临走前苦恼地低声道了句:“抱歉。”

        千月知道是替她那缠人的弟弟说的。略薄的双唇一弯,依旧不冷不热地朝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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