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豆
玲也的乖巧让云雀满意地翘起嘴角。两个人并排坐着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玲也在意识朦胧间听到有人一直在叫她。
“沢田，沢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云雀的声音。
看着玲也的模样，云雀是到玲也的情况愈发糟糕了。
“先别睡。”他尽量使玲也保持情形，挑了个话题：“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在流血？”
玲也只觉得困倦至极，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云雀的问题：“妈妈说是因为我凝血功能比较差。小时候阿纲还开玩笑说我就像个玻璃娃娃。”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想想啊。”玲也抬头看着上方黑漆漆的天花板：“差不多在我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医生检查出来的。在之前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那时候太小了。”
云雀想到自己让其他风纪委员查到的沢田玲也的资料，觉得玲也不是个玻璃娃娃，倒想个玻璃剑，武力值虽然高，但一碰就碎了。
“你这样的身体还要一直替你弟弟出头？”碍于玲也的面子，云雀没有直接称呼纲吉为食草动物。
“他是我弟弟，我一定要保护他。而且我知道阿纲他已经很努力了，我愿意给他一些时间。”
玲也转过头看着云雀无所触动的脸，想了想换了个比喻：“就像学长你热爱并盛一样，我也热爱阿纲和我的朋友们。为了他们，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但云雀却不置可否，只问了句：“他就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
“没办法啊，狱寺受伤了，他需要去照顾狱寺，而且是我瞒着他的。”
“就是这样，他才一直是个食草动物。”
虽然她知道某种程度上纲吉的确懦弱胆小，但听到别人这样说纲吉她还是不高兴。
她满脸不赞同地看向云雀，却听对方说道：“你对他保护太过了，什么都要自己来。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成为你的依靠？”
玲也愣住了，她想起了出院当天reborn和她说过的话：“也许学长说得对，之前reborn先生也提到过类似的事情。但这次阿纲不得不一个人努力了。”
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云雀也不强求玲也一定要改变想法，换了个话题，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监牢外面的天色隐约泛白。外面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两个人向窗口看去，发现从外面飞进来了一直黄色的鸟。
那鸟圆滚滚的，并不怕人，瞪着圆圆的眼睛四下看着。她有心想摸摸它，却实在没有力气。
她见云雀向小鸟伸出了手，却不见那鸟飞上来，就从面包上私下一小条，搓成面包屑递给云雀。很快黄色的小鸟就飞到了云雀手上，一点一啄地吃了起来。云雀甚至还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小鸟身上顺滑的羽毛。
“学长很喜欢小动物？”
云雀嗯了一声，玲也有些惊讶。她想不到一向厌恶群聚的云雀居然会喜欢这种易碎的小动物。
更让她吃惊的是云雀竟然哼起了并盛中学的校歌，一句一句地唱给小鸟听，少年清亮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虽然是老土的校歌，但这几分钟已经是玲也觉得再美好不过的时刻了。
云雀唱过几遍后，那鸟竟然也跟着唱了起来。玲也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好厉害，这只小鸟”玲也不适应地顿了顿，总觉得还得给它取个名字：“叫它黄豆怎么样？看起来金灿灿圆滚滚的。”
云雀沉默了一下，拍板道：“它叫云豆。”
云豆加上校歌，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云雀恭弥的鸟。玲也笑了，这也的确是云雀的性子。
但是跟六道骸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外面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一个和之前看守他们的少年截然不同的大块头走了进来。但他在看到玲也后却在门口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用眼神示意玲也需要跟他离开。
看到来者不善，云雀迅速起身挡在玲也面前。玲也碰了碰云雀的手：“学长不用太紧张，他是来接我的。”
说完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起身了，只能无奈地摊开双手：“能麻烦学长拉我一下吗？”
云雀用少有的体贴轻轻把玲也从地上拽了起来。因为瞬间的头晕玲也无力地趴在云雀的肩膀上缓和自己的呼吸，少年的手搂住她的腰让她靠的更稳一些。
玲也恢复了一些后趁着这样近的距离，在云雀耳边叮嘱道：“六道骸暂时不会为难我。外面喧闹响起就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说完她一把推开了云雀恭弥，腰上的热度也随之远去。她走到大块头身边，跟着对方离开牢房，没有再回头看云雀恭弥一眼。
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玲也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云雀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一旁的墙壁。粗糙的墙皮划破了他的手，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头微微低下，刘海盖住了双眼看不清眸中的神色，只一双手攥得死紧。
跟着男人去新牢房的路上，玲也一直觉得他很奇怪。这个人并不像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一样对六道骸颇为崇敬，相反，他的眼神一片黯淡。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不想为难我对吗？”玲也试探性地问道。
男人一言不发，玲也却没有气馁，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我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六道骸的手下。你为什么会替他卖命呢？”
玲也没有错过这个男人瞬间躲闪的目光，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牢房却到了。玲也不想失去最后的机会，趁着男人给牢门上锁的功夫说道：“你不想逃离六道骸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男人只是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着她。被人盯着的滋味很不好受，她一直想方设法地从男人口中套出点信息，但对方却始终不言不语。
玲也不由地有些气馁：“你该不会不能说话吧。”
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却突然感受到墙体的震动，随后传来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和大声说话的声音。
“大叔，我肚子饿了，你能去跟六道骸要点吃的吗？”她虚弱地靠在墙上，声音也不大，是对方堪堪能听到的程度。再配上毫无血色的脸，真的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别闹了。”男人终于说话了，但可惜说出的话并不是玲也想听到的：“看在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像的份上，我不会动你，但你最好老实一点。”
玲也白了男人一眼：“六道骸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当他的狗？”
男人又恢复了最开始沉默的样子。玲也只能无奈地一个人生闷气。
“兰奇亚。”门外熟悉的声音叫了男人的名字，玲也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红一蓝的眼睛和标志性的凤梨头——是六道骸：“该你出场了。”
兰奇亚抱着一个硕大的铁球走下了楼梯，期间也没跟六道骸说一个字。
“kufufu，我本以为你只是楼下那只小麻雀的女朋友，没想到却是一条大鱼。你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姐姐对吧。刚刚我碰到你弟弟了，真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孩子啊。能夺得这样的彭格列的身体，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玲也没想到敌人的boss竟然对自己的弟弟抱有这样的心思。她想关上心里那扇奇怪的大门，却没想到六道骸一个劲地猛踹，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
“你居然是个gay？阿纲还是个孩子，你要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我不喜欢男人！”
六道骸脸上的表情扭曲了片刻，半晌才恢复正常：“收起你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彭格列十代目这个身份是消灭黑手党多么好的武器啊，而你则是我夺取沢田纲吉身体最好用的工具。他可以对任何人设防，除了你这个姐姐。”
话音刚落，玲也就失去了意识，等她清醒过来时就看到六道骸一脸怪异地盯着她，玲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kufufu，你真是比我想的有意思的多。”也许比彭格列十代目还有趣。
六道骸没有想到在并盛这个小地方竟然能见到如此高明的幻术，这样的幻术不仅可以改变人的容貌，也可以改变人的记忆。在意识附身在玲也身上之前，连他都没能看出来。
打量着除了过度的美貌外和正常国中生没有任何区别的女生，他想起了刚刚附身的一瞬间看到玲也心里的场景——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血月悬在空中。暗红色的月光是漆黑的空间中唯一的光。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银质笼子，门没有关，在他入侵玲也意识的短短几秒内，他走到了笼子外面。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是这偌大的空间中唯一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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