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质问
因为公审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莱娅触了xanxus的霉头，是以在她生病修养的这段日子并没什么人来探望她。莱娅不难过，也不惊讶，只是在昏昏沉沉的间隙中穿插着迷茫的清醒。
她的病情在一周后才有好转。恢复了正常运作的大脑就像一台放映机，不停地循环播放着在瓦利亚令她介意的一切：被当做宠物一样的对待、贝尔的羞辱，还有残酷的审判。
这种时候九代目的电话对莱娅而言是极大的安慰。他们通电话的次数不多，距离上一次交谈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队员将电话递给她时，莱娅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将电话抢到手中。
“莱娅，最近还好吗？听说你这几天生病了？”
“最近有点发烧，不过现在已经好了。父亲呢？”
“我很好。听说之前他们处决了一个叛徒，你也在场，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你也知道的，xanxus那孩子有时候不太愿意和我这个做父亲的多亲近，如果你发现他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明白。”应过之后，莱娅又张了张嘴，考虑着要不要多和九代目谈谈，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父亲身边待一段时间。
但她最终还是把嘴合上，什么也没说。虽然名义上她和九代目是父女关系，但实际上她和九代目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和xanxus相处的时间长，她不敢贸然提出自己的诉求，毕竟当初九代目将她送到瓦利亚的目的就是为了xanxus。
两人的对话又接着进行了下去，讨论的多是瓦利亚和xanxus，莱娅也想说说自己的事，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放下电话，莱娅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漆黑又安静的环境更容易让她清空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只有呼吸是唯一的杂音。
好吵啊，她想，就不能完全安静会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斯库瓦罗的大嗓门让她觉得有些头痛：
“喂！你是想把自己闷死吗？”
突然涌进来的空气把她从虚无中唤醒，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因屏住呼吸缺氧造成的头痛有所缓解，只是还有些眼花耳鸣，四肢也没有力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谢谢你，斯库。有什么事吗？”莱娅真心实意地道谢，她还不想死。
“我看有事的是你，想死的话直接去找贝尔岂不是更快。你刚刚究竟是怎么了？”
他刚刚进屋时没看见莱娅的身影，只发现床上鼓起个大包，没有任何起伏。一瞬间他以为莱娅要自杀。幸好是虚惊一场，如果莱娅真的在瓦利亚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好向总部交代。
更何况xanxus看着对莱娅不闻不问，但如果真的不在意莱娅，公审那天就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就是想死我也不会去找他。”莱娅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刚刚可能忘了呼吸吧。”
“你是蠢货么！”斯库瓦罗吼道，虽然声音仍然大到震得莱娅耳膜疼，但她却因这份关心勾起嘴角。
“放心，以后不会了。”莱娅对斯库瓦罗笑了笑，重新理了下鬓角的碎发，从衣袖中露出一截腕骨分明的手臂，好像一捏就能断。
斯库瓦罗冷哼一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下属向他汇报莱娅和总部有了联络，他过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刚九代目给你打电话了？你们说了什么？”斯库瓦罗问得毫不掩饰。
“就是简单的关心问候而已，顺便父亲想知道哥哥的情况，你知道的，他们之间不怎么交流。”
来到瓦利亚已经有些日子了，莱娅就算再傻也能看得出瓦利亚和总部之间微妙的关系，她甚至猜测她和九代目的通话已经被监听或者录音了，斯库瓦罗来这只是为了验证自己有没有泄露什么机密。
可她又能接触到什么秘密呢？莱娅自嘲地笑了笑。
斯库瓦罗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莱娅不可能再瓦利亚翻出什么花来。
他看着眼前和贝尔差不多大，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女孩，斯库瓦罗发现她瘦了不少，之前脸上好容易养起来的肉也都不见了，眼眶深凹，颧骨凸起。看起来精神到不显萎靡，也不怎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凌厉了。
这幅样子就该是个天生的杀手。斯库瓦罗又想到了那天莱娅没有开枪的事。
“我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开枪？别用什么不想杀人这种话来敷衍我。”
曾经斯库瓦罗最欣赏莱娅的地方就是她不矫情，虽然年纪小，但也有着黑手党该有的狠劲。在他看来，莱娅绝没有那么脆弱。
但那天莱娅的表现实在不对劲，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点，同时也希望能够听到自己可以接收的答案。跟随xanxus多年，他知道xanxus把枪扔给莱娅时对她抱有了多大的期待，可莱娅辜负了这份期待。
“我想开枪的，真的想。”斯库瓦罗知道她没有撒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却听到莱娅的反问：
“斯库，你会做违背剑士荣耀的事吗？”
斯库瓦罗不懂莱娅为什么这么问，他不打算回答，莱娅也没等他的回答：
“你不会，我也一样。打断他的一条胳膊、两条胳膊都可以，但我不能杀了他，否则我就不再是莱娅了。剥夺性命与其他伤害截然不同。”
“什么不同？”
莱娅也在问自己，但她心里只模模糊糊有个答案的影子，想走近看一看，连影子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病时模糊了记忆与幻觉边界的梦。
她手持一把长刀走进大楼，面前是数不清的怪物，她只能不停地举刀厮杀。当站着的活物只有她一个人时，爆炸卷起的气流将她撕了个粉碎，火热的触感让梦境真实得仿佛曾经在过去发生。
可她翻遍整个大脑，也找不到有关此事的记忆，但看到遍布脚下的尸体时的难过却一直萦绕在心上无法抹去。
“算是底线吧。”莱娅尽力在混沌的思绪中组织着语言：“破坏了这条线，我灵魂中的一部分也就崩塌了。那样我还算是莱娅吗？”
听完莱娅的解释，斯库瓦罗还是无法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莱娅态度的判断：
“所以你在跟我学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莱娅点点头。
“那如果有人要杀你呢？”
莱娅愣住了，没有回答，默默地把头撇向一边。沉默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了。”斯库瓦罗站起身，冷冷地看了莱娅一眼：“以后你不必在训练场等我了。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你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剑害死。”
莱娅没有挽留，除了微微长大的瞳孔表情依然平静。斯库瓦罗想也许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这让他有种心血被糟蹋的愤怒。
“哥哥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莱娅问道。
“失望的不止他一个。”斯库瓦罗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价值，说完直接离开了房间，没有再看莱娅一眼。
莱娅的内心却远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平静。斯库瓦罗离开了好一会儿莱娅才从喘不上气的难过中脱离。她拉响了床头的铃。
“最近西西里有什么爆炸发生吗？”她问一个进来的队员。
“最近没有，莱娅小姐。”队员想了想，回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队员离开后，莱娅走到洗手间，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一些。她想起瓦利亚最强的幻术师，梦这种东西去问玛蒙再合适不过了。
莱娅翻出一直收到总部和瓦利亚生活费的银行卡，大概回忆了下卡中的余额，希望玛蒙看在钱的份上能听她说一说。
“我只是个幻术师，不是心理医生。”玛蒙听了莱娅的来意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莱娅无措的脸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吧，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我要这个数。”玛蒙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了个数字，倒是在莱娅的承受范围之内，她点了点头。
“虽然我觉得这一定是个梦，但既然你一定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我的粘写可以帮你找到发生爆炸的那栋楼。你要先告诉我那栋大楼具体是什么样子。”
“是栋只建了一部分的大楼，大概有五层，周围不是很繁华，应该在郊区。”莱娅使劲回忆着梦境的残片。
“就这些？完全不够详细啊，我的粘写需要知道这个东西具体长什么样子。”玛蒙想了想：“我建一个幻境，再根据你的记忆调整吧。”
莱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来到一片废弃的荒地，眼前是一栋废弃的五层大楼。随着她不断告诉玛蒙的新描述，大楼的样式和周围的空间在不停地变换。
“虽然很接近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对。”莱娅想了想：“我知道这是玛蒙你的幻术，所以好像没什么真实感。”
(https://www.uuubqg.cc/40634_40634422/4123593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