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放姚素心出来
最后跟人讲：“你何必呢，这么闹下去，对你没有好处，我也看着心里难过啊。”
姚素心听到他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又飞快的变成了苦涩的笑容。
“我明白的，只是我悔悟的太晚了，思言，我们……”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被水洗过之后，倒是带出来点往日的情分来。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说这话的时候，姚素心的手指，也摸上了柳思言的胳膊。
柳思言的脸上一僵。
何止是回不到过去，柳思言现在有一种当初的话成了言灵，现在应验的感觉。
当初成婚的时候，他骗了沈雁回，说是自己伤了身体，暂时不行。
到了后来，又哄骗对方，说是彻底不行了，这些年都没跟沈雁回同房过。
他以为自己守着三个孩子，总是和乐美满的，可是柳西铮的模样让他骤然惊觉，都是他多想了，这个混账不成器，如今已经被逐出了家门，可是府上的人丁太凋敝了。
而采蓉的怀孕，又给了他希望。
他这些年跟姚素心，对方都没有再怀孕过，如今采蓉却有了身子，那他要是再多睡几个，兴许能成呢？
柳思言觉得没问题，他只是腿断了，又不是别处断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他私下里让小厮去给自己找了几个漂亮点的女子过来，甚至还试图对丫鬟做事。
最后却惊恐的发现，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使出多么厉害的手段。
他甚至还吃过药。
可是都不行。
随口找的借口成了真，他如今不但成了一个残废，甚至还彻底站不起来，且是各种意义上的站不起来。
他还算什么男人？
所以现在，姚素心的手摸上来的时候，柳思言第一反应就是猛地甩开。
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寻了借口敷衍：“当然，当然可以的。”
他讪讪的笑着，试图扯出笑容，但笑容里格外难看。
“你现在先好好养身体，别的暂且不要多想。”
柳思言到了现在还想哄着姚素心，跟人讲：“来日方长呢。”
因着自己的不行，他现在已经连接触女人都觉得恶心了，因为那只会显示出自己的无能。
可他又不敢表露出来。
毕竟姚素心对他太熟悉了，若是让人发现，那他以后的脸面是彻底就不用要了。
姚素心因着他这动作，脸上的温柔也龟裂一瞬。
但是只有一瞬，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手指，身体的虚弱，却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我会好好养着的，思言，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也知道破镜不能重圆，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只想着在活着的时候弥补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又涌了出来，看着格外的情真意切。
就连柳思言看着她这模样，表情也动容了。
“你别胡思乱想，我如今这样子，也不能再许诺你什么，但日后不会叫人再苛待你了。”
姚素心要的就是这一句话。
得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点真心。
只是等到柳思言走之后，姚素心的真心笑容就变成了恶毒。
这段时间她被关着受尽了折磨，什么所谓的恩爱，全部都变成了仇恨。
她分明是一个完好的人，却日日被逼着吃药，几乎要逼成了一个疯子。
还有她的儿子。
那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怎么就沦落到了如今被流放三千里了？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对孩子倾注了满满的爱，当初曾经跟柳思言一起发过誓，要一辈子对他们好的。
可是柳思言已经忘记了。
色衰爱驰，以前姚素心还不信，她总觉得柳思言不会是这样的人。
但现实教会了她做人，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柳思言跟别人好了，对方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却怀了身孕，之后她生下来的孩子，会霸占兴国公府的一切，而她的孩子，一个已经被流放，剩下的两个，难道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姚素心不清楚，也不敢赌，如今柳思言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少了一条腿，这辈子只会是一个废人。
这样的一个人，全然没有希望，她必须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柳西昭的身上，要为了儿子，除干净前方所有的荆棘。
所以第一步就是先出来。
她要来给儿子铺路，也给自己铺路。
柳思言显然并不知道姚素心的念头，他只觉得对方是真心悔过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就去跟朱氏说了这事儿。
起初朱氏是不同意的。
“她上次的疯癫样子你也看见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让她出来？到时候祸害了府上，你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晚了！”
可惜，朱氏的苦口婆心，柳思言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但没听，还觉得朱氏是在挑拨。
“她已经受到了教训，算了吧，何况买药不是一大笔支出么，若是好好地人吃出来什么问题，到时候再闹起来更麻烦。”
柳思言最知道说什么话，会让母亲心动：“咱们府上现在可经不起任何风波了。”
要是因着别的，朱氏说不定不同意，但想起府上现在的状态，还是妥协了。
“那就依着你吧。”
……
他们母子二人商议过之后，才由着朱氏亲自去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沈雁回。
彼时沈雁回已经从下人的嘴里知道了这事儿，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到朱氏的话，还要问一句：“我记得，大嫂不是疯病吗，这么快就好了？”
朱氏脸色一僵，自己都要忘记了当初撒的谎了，闻言讪讪的笑着，点头应声：“是啊，这些天的药物吃下去，的确是见了效果。”
说这话的时候，朱氏又跟沈雁回道：“说起来也是府上的事情太多，接二连三的打击，刺激到了她。如今咱们府上太平，便也没事儿了。”
她过来，一则是要让沈雁回知晓这事儿，当然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个。
“你大嫂如今这样子，日后便是完全好了，也是要在家里静养的。府上还是得靠你，我瞧着你如今身体已经恢复了……”
朱氏给沈雁回递话，沈雁回则是抿唇笑：“您想让我接管家里？”
朱氏顿时点头。
这次，朱氏倒是不完全是想要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她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这些年，都是沈雁回在养家，朱氏在纸上指点风云，到了现实里，做事确实有些糊涂，能够坚持到现在，都得多亏了皇上拨下来的钱财，再加上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没什么外来的应酬，无形中也给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沈雁回则是道：“我暂且忙不过来，不过，我瞧着那采蓉倒是个踏实的，不如您将事情交给她一块帮衬吧。”
这话一出，朱氏都愣了，表情也不大好看：“她一个孤女，让她来，府上岂不是得乱套了？”
沈雁回脸上笑容不变，只道：“我瞧着她倒是不错，况且她人在府上连门都不出，别的不说，至少是勤勉不贪的。”
朱氏听到这话，倒是眼睛一亮。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先前的时候，她贪得无厌只嫌不够，可是自己管家之后，才知道想要真正的管好一个家有多难。
若是那采蓉真的不贪墨，哪怕帮自己做一些琐碎的杂活，应当也没事儿吧？
只是……
“她如今还怀着孕呢。”
沈雁回便问：“难道当初您怀孕的时候，将府上的事情丢下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朱氏。
可不是么，她那时候好容易将管家权利拿在手中，身怀六甲也不耽误她整顿府上。
反正沈雁回暂时不肯出钱，就算是把这一大摊子交给她，她也未必能给自己办的漂亮，倒不如给采蓉这里卖个好呢。
相较于沈雁回的推三阻四，采蓉那边答应的痛快，且当时就发誓，必然不辜负老夫人对自己的抬爱。
采蓉一声声的感激，又让朱氏重新找回了当日自己尚且富贵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也是有许多人像是采蓉这样的吹捧着自己，但当时与现在又截然不同。
如今她什么都没了，却还能在家里有地位，采蓉这样的小丫鬟，过去的时候朱氏是看不上的，什么东西也配巴结自己？
但是现在，她倒是生出了点久违的自傲。
等到采蓉从她这里离开的时候，已经顺利的拿到了府上的管家钥匙。
自然，只是一部分的。
沈雁回不管事儿，朱氏不敢明着得罪她，却暗自将采蓉的地位往上提了提，对下人们耳提面命，只说见了采蓉如同见到自己。
沈雁回对此半点不在意，由着她在下人面前逞威风，但好景不长。
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出事了。
姚素心跟采蓉起了冲突，将人给推倒了，采蓉整个人都磕到了假山石上，身下流了一片的血。
据说大夫过去的时候，采蓉的整条襦裙都已经红透了。
姚素心吓的目瞪口呆，又百口莫辩：“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推倒的！”
相较于她这歇斯底里的模样，采蓉只是撑着惨白的脸，轻声道：“大夫人说的不错，是采蓉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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